鄭耀先憂傷。
張安平重傷垂死……
他死不死其實鄭耀先一點都不在意,可鄭耀先在意的是張安平身後的那位。
張安平和戴處長的關係太親了了,雖然是“表”關係,但一起打地鋪幾年,這貨又特彆會經營這道關係——他還沒見過戴處長跟哪位親屬能有跟張安平這般的親。
要是張安平嗝屁了,戴老板肯定會將怒火發泄到他和徐百川身上。
甚至揪出凶手,都不一定能徹底平息戴老板的怒火!
怕什麼來什麼,正想著如何甩鍋且還能將自己一貫義氣的人設維持住,宋孝安就快步進來彙報:“老師,戴處長親擬的電報。”
鄭耀先接過電報一看,心裡不由一顫。
王天風要來了,他將【暫時】全權負責上海區事務。
命令中,要求他全力配合王天風,如出現陽奉陰違之事,家規處置!
老王來乾什麼閉著眼睛都能猜到。記住網址m.97xiaoshuo.cc
【姓戴的這是因為張安平的遇刺,對上海區充滿了戒備啊!】
【老戴不會懷疑是我或者徐百川乾的吧?】
想到這,鄭耀先心裡一顫。
如果老戴真這麼想,那麻煩就大了!
正思索對策,趙簡之快步進來:
“老師,林楠笙來了。”
林楠笙?
鄭耀先心中一動,林楠笙是張安平手下的乾將,他這時候出現,難不成是張安平有轉機?
“讓他進來。”
林楠笙進來後,見到鄭耀先,敬禮後道:
“鄭站長,我有重要情報彙報。”
“說。”
林楠笙不語,鄭耀先看了眼宋孝安和趙簡之,兩人瞥了眼林楠笙後,轉身離開。
“鄭老師,我奉張老師之命,要帶走龍華監獄的內奸。”
林楠笙說著,將張安平寫的便條交給了鄭耀先。
鄭耀先心裡一頓臥槽。
狗日的張安平沒事!!!
他接過便條,隻見上麵蒼勁有力的寫著:
老鄭,讓林帶走內鬼,十萬火急。事畢浦江飯店致謝。
鄭耀先看著紙條上的文字,手指重戳到桌上,發出了咚咚的聲音。
狗日的張安平,你特麼差點坑死我了!
鄭耀先暗罵一通後,道:“他還有什麼遺言嗎?”
林楠笙一愣:“遺言?”
鄭耀先沒好氣道:“還放了什麼屁嗎?”
“沒、沒有。”
“知道了——你去刑訊室帶人走。”
“是。”
待林楠笙離開,鄭耀先撇嘴,罵道:
“狗日的張安平!”
雖然知道張安平又玩了一手暗渡陳倉,但他並沒有因此終止大張旗鼓的調查。
張安平這般做,肯定是有了新的發現,這時候要是終止大張旗鼓的調查,不利於張安平暗中調查。
畢竟是對付日本人,他怎麼可能坑“自己人”?
既然張安平沒有交代其他話,那他就按照之前繼續在廁所裡打燈籠。
……
張安平很放心鄭耀先。
老鄭肯定不會在一致對外時候坑自己——這是地下黨的基本操守嘛。
因此他沒有多交代林楠笙,也沒有在林楠笙回來後多問,隻是將被上海站收拾的一塌糊塗的內鬼帶到了刑訊室。
刑訊逼供能流傳幾千年而永不過時,自然是因為高效——雖然有屈打成招之事,但九成以上的罪徒,都會因為刑訊逼供而坦露實情。
就像這名內鬼,在上海站手裡一頓收拾後,連他媽怎麼生他的都能交代,此時又流轉到熟悉的龍華監獄刑訊室,麵對裡麵熟悉且殘酷的刑具,自然不需要張安平再花費氣力來一通刑訊。
“你是什麼時候為日本人乾活的?”
“民國23年,當時監獄裡抓了一個……”
“不用說後麵的。”張安平打斷,他對日本人腐蝕、製造臥底的手段不感興趣,畢竟,這邊才是此道的祖宗輩,隻不過目前腰杆子軟而已。
“關於這批被關押的日諜,伱是怎麼接觸到的?又和誰有過接觸?”
張安平示意手下拉來黑板,黑板上貼著每一個日諜的照片。
內鬼辨認了一會,指出了四名有過交集的日諜——他向日本人傳遞出的情報,都是通過這四人完成的。
林楠笙聞言大喜,想立刻逮捕這四名日諜。
在他看來,大魚就在這四人中間。
既然縮小了範圍,即便一無所獲,也可以直接掐斷這根線,讓日本人徒勞無果。
但張安平卻沒有下令,反而繼續問話,一通問話之後,才示意將內鬼帶走。
林楠笙請示:“老師,我去把這四個人分批帶來?”
“先查一查他們從入獄至今的關押順序,我要知道這四個人能和哪幾個日諜接觸到,整理下審訊檔案,看看這四個人和其他人的關係。”
“老師,您覺得大魚不在這四人中間?”
“內鬼是棄子,你覺得真正大魚會和棄子有聯係嗎?”
張安平教育道:“記住,我們的敵人遠比想象中的狡猾!”
“學生明白。”
林楠笙很快就查清了。
能和這四名在關押中產生聯係的隻有七人,而在捕獲的43名日諜中,和這四名日諜有聯係的隻有13人。
這十三人中,有兩人和產生聯係的七人重複。
“看樣子,真正的大魚,十有七八就在這兩個人中間。”
張安平露出笑意,馬上就能揭破謎底了嗎?
林楠笙也是激動。
“先把這四個人帶過來吧。”
這一次林楠笙倒是意識到了張安平的打算,馬上說道:“我會讓這兩個人看到的。”
張安平讚賞的看了眼林楠笙,不愧是高級臥底啊,腦子轉的就是快。
四名和臥底產生聯係的日諜被先後帶了過來。
二話不說就是先一頓大刑,等收拾完後,張安平才慢條斯理的開始詐唬。
果然,有人“招”了。
對方承認自己是【蛇工作】的一員,正著手策反一名行政院的秘書,並具體交代了策反計劃。
根據對方講述,這名秘書來上海時候他策劃了策反,但因為對方有事急匆匆返回了南京,策反並沒有持續下去。
看根據判斷,這名秘書是能被策反的。
這番交代讓林楠笙對張安平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張安平聞言卻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這還真特麼是意外之喜啊!
張安平道:“看樣子是我判斷錯了,真正的大魚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