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遠的牧歌響起之時,西邊夕陽垂暮,炫彩的夕霞映紅極目遠望最遠處天空,她在高山上的斜著的草地上,背對著樹林,從那兒可以看清楚無儘的山峰,無儘的飛鳥,無儘的雲彩,絢麗晚霞映紅她的臉,臉上落下淚來,打在她一身潔白的裙子上。
她的表情微微皺了一下,那是屬於她專屬的不甘心的表情,就皺了一會兒,便舒展開來,釋懷,除了釋懷,能有彆的做法麼,應該是找不到了的,很多很多事情在發生之後,平凡人所能做的選擇太少,釋懷大概是其中最為廉價的,亦是最容易辦到。
……
警車的鳴笛聲響遍了那個非常靜謐的小村莊——大埡村。村莊不大,且在海拔較高的山上,夏天非常涼快,冬天是異常寒冷,大埡村隸屬於梅鎮下麵的一個村,梅鎮的鎮中心就在山腳下那個小集市,政府機關和公安局都在那兒,一條河——清河貫通其間,清河是長江的支流,一年四季河水豐盛,順著河道,在往下,與漁鎮的交界處,政府利用河水在此處的落差,修建了水電站,一是充分利用這裡的水力資源,二是修建一座水壩有防汛作用。
梅鎮,有說是在往年以大埡村為界,再往上的山上的村子,每到寒冬臘月,梅花會開得繁盛,是四裡八鄉少有的美麗景色,前人以此得名梅鎮。也又說那是因為古代的此地有一美麗女子,人皆喚之梅娘,賢良淑德,為鄉裡作不少好事,死後為當地人供奉,後人為紀念,將此地更名為梅鎮,關於她的傳說到現代也是眾說紛紜,故事眾口相傳,也是眾說紛紜,甚至神話,梅鎮的名字來曆大概就這兩種說法。
鎮子不大,整個鎮子是一個地形狹長的區域,每逢趕集的時日,四麵八方的人們聚集在集市上,小型的超市,買衣服,開館子,開理發店,做煙酒茶生... ...
意的商家都在這狹長的街道上,趕集那天,街道上也聚集了很多人,各色人等,在此地,除正常做生意之外,自當也是梅鎮的信息聚集中心,流言蜚語之外,也有真實可信的消息在人群中間流傳。
那天是趕集的日子,有小孩的家庭,小孩子對於趕集似乎永遠充滿期待,不管有多少煩惱,隻要往熱鬨的集市上一走,便大多可以忘卻,說話聲,叫賣聲,爭論聲在正午的時候響徹整個集市,直到太陽偏西,人群才緩緩散去,熱鬨才如同火焰一般逐漸熄落下來。
而今日此中的一切,都與餘沉沉沒有乾係,她在早上就到了這個山坡上,一開始就流淚,後來嚎啕大哭,幾乎暈厥過去,再到後來,才慢慢的平靜下來,要是在以前,趕集絕對她最渴望的事情,她特彆喜歡集市上買的各種小吃,像糖葫蘆,煎餅果子,火腿,糖果都是她鐘愛之物,愛熱鬨,也愛聽人們說著笑話,逗得她咯咯一笑。
可今天不行,因為沒有人可以陪她去了,以前她的爸爸跟她一起去,可從今往後,她知道,不可能了,不可能是什麼?就是永遠。想到這兒,眼裡淚汪汪的。
以前她愛聽集市上講笑話的人,不管遇到多麼煩心的事情,都可以從中找到慰藉,可,今兒亦不可以,因為今兒集市上的主要輿論話題是一個憂傷的慘事,而這事情,便是關於餘沉沉一家的。
喧囂集鎮上,背著篾編成的背籠和蛇皮口袋的,在街道上從頭走到尾的轉悠,有幾個老者,嘴裡咬著旱煙袋,低著頭,時而唉聲歎氣。
“樹成,歲數還是小我的,怎麼還會攤上這事兒?真是慘呀。”說完老頭搖搖頭,連連長歎,看著西邊的群峰,仿佛他口中的人就在那個方向。
“唉!誰說不是呢,年紀還算小的呢,連個甲子都混到,就去了。”一旁的老頭說。#... ...
“還甲子,他才53不到呢還。”有人這麼說,其餘的人眼中的悲痛之情更加濃鬱了。“唉呀,真是可惜了了的。人有旦夕禍福,沒辦法。”
“到底是咋個回事兒嘛。”在旁邊抽著煙,翹著個二郎腿的年輕人問。
幾個老頭齊刷刷的看向那說話的年輕人,帶著些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