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私奔的定義(1 / 2)

雪沉沉 篤恨 6948 字 1天前

鄭良指著我的臉,在光明的、寬闊的大廳裡麵,周圍好多人,而且他在咆哮,我們就見了不到幾次而已,鄭良這個人,於我而言,算得上是陌生人,以前會因為他的餘沉沉哥哥的這層關係而感到親切,但是,在現在這個特定的環境下,種種不利於我的環境之下——明亮的燈光,周圍寬敞,一個近乎於陌生的人指著我的鼻子吼叫。

我,很不適應。

怒不可遏的情緒登峰造極,欲要更進一步的大打出手,我已經沒有語言,一個勁兒的盯著餘沉沉,她也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木在那兒,我們還拉著手,可以說,這是天底下最後可依靠的東西,我隻剩下她,我連想都不想,就會認為在她那裡我也是有著足夠分量。

我跟餘沉沉是在火車站被截住的,鄭良開著車,帶著餘沉沉的母親李姑珍還有一個男人,在出站口的廣場上,我們是晚上抵達的。

“嗯?”在歸去的路途中,在火車上,她把手機遞與我。看一眼,實在是驚歎,應該想到的東西,因為沒有站在她的角度上想問題或是義無反顧。她的未接電話竟然多達一百多個,微信、QQ打開也是破天荒的消息多。

她想回家的緣由大致與此。

在通話記錄的最上麵,有一條是她主動撥打回去的,顯示著“哥哥”,安靜的遞給她手機,把目光投向車窗外。

等我回過神來之後,“找個車站,你下車吧,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你想什麼呢?”

餘沉沉瞥了我一眼,反問道,“你在想什麼呢!”已經足夠嚴重了。“非得讓人給我們下一個私奔的定義!這樣才好嗎?嗯?”

有什麼不好,我不怕,什麼事情我都可以擔著。“嗬嗬,東山瘋人院的一個精神病犯居然跟一個男孩子私奔了?這笑話好不好笑?想起來就好笑。”

“你不要這樣說!”

“那你要我怎麼說?”她委屈的眼淚吧啦吧啦的往下掉,我抱著她,掙紮兩下,咬著肩膀,那酸疼,一陣陣。

我們就這樣一如來的時候那般,匆匆忙忙的趕回去,看著列車穿過荒原,走大橋上,進入山野林間,最後抵達。

已經知道的結果,像是自首的嫌疑犯般,知道下了火車就會被逮住,二出賣我倆的人竟然就是餘沉沉自己,大概就已經跟她的哥哥說清楚了,連什麼時候到站,到哪個站都已經講的明白。

還有什麼可疑質疑的麼?沒有了。

“你走吧,我沒有事情,你就放心好了。”我對餘沉沉說的話不作回複,獨自在一邊提著包,一手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她見我不答話,有些著急了。“我叫你走呀!”越發是這樣,我覺得我愈有責任和義務跟她一起去承受那未知的狀況。

能承受什麼呢?她一個病人,反倒是我,相對於對方,亦是陌生人一個,會不會所有的錯都會轉嫁到我的頭上;這是一份恐懼和害怕,是我自認為應該去主動承擔的。

跟我預想的不同的情況是,首先跳出來的並非是鄭良,而是餘沉沉的母親李姑珍,“那總比那個鄭良跳出來揍我要好得多。

但,餘沉沉的母親並沒有拿我開刀,而是繞過我,奔著餘沉沉,上去就是一耳光,啪的一聲,那脆聲將我一下子給扭轉過去,攔在餘沉沉的前麵——活像是小時候被老爹揍的時候,旁邊有人護短,極力的維護自己一樣。

“你起開!”沒有想到的是,平日裡看起來脆弱的老女人,其爆發力亦不可以小覷,聲浪在我臉龐上拂麵而過。

那個在李姑珍站著的男人——餘沉沉的繼父,定是看見我攔住,他可是不行允許李姑珍的目標受到阻攔,再一個就是看到兩個人對一個,李姑珍在氣勢上吃虧,基本就是完全忽略掉我跟餘沉沉兩個人都還是孩子,相信他一定不會這麼慈悲和善良,如果跟想的那樣,便不會有接下來的抗爭。

粗魯、蠻橫、無賴的一把將我扯開,我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被撕裂的感覺,一下就被甩到旁邊,李姑珍揪著餘沉沉的胳膊,餘沉沉眼裡擠出淚水。

我們兩人在火車上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即便是所謂的最壞的打算,也是說不論怎麼樣,都不許哭。

這,應該是最壞的最壞了吧。

“你們放開她!”我像是一頭獅子一般,突的炸裂,聲如身至,一下就撞開這幾個人,撞在餘沉沉的懷裡。

要說的是,自從我們到達車站的廣場,就從來不缺觀眾。我們算什麼?雜耍的?變戲法的?街頭賣藝演戲的,如果是,這出鬨劇未必太真。

鄭良一直在避免,拉了餘沉沉的繼父,又拉李姑珍,在迎接我們的幾個人中間,他是最體麵的——西服,皮鞋……,由於鬨劇,也十分的狼狽,即是說完全看不出這是一位公安係統的科級乾部。

李姑珍和那位繼父終於紅著臉,大喘著氣終止了,餘沉沉眼睛在這場鬨劇中紅彤彤的,拽著我離開這裡。

“沉沉,你聽話,現在你要回家,去醫院治病。你知道麼?你這麼大的人,應該明白了,你已經懂事了,是不是?”鄭良跟著正奮布向前的我們,細細的跟餘沉沉講。

我還算冷靜的意識,看著她的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聽他這麼一說,我覺得很有道理,腳下的步子也就放緩很多。

餘沉沉對此沒有買賬,反倒是激起了她另外的怒火,“我有病?有病的是你們吧!”她凶猛的指著身後背對著我們站著不動的李姑珍。

鄭良睜大眼睛看著我們,“昂~”此時她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撕心裂肺的叫,聲音尖銳而乾澀,響徹整個廣場一般,因為場地空曠,聲音很快就散播開了,隻有我們這種離得近的人可以聽到她的崩潰、絕望的聲音。

崩了,腦海中最後一根弦也崩掉。身子軟了一般,蹲下來,瑟縮著飽成一團,廣場上多了一個因為傷心而哭泣的石頭。

我看一樣鄭良,鄭良看一眼我,我覺得災難就要降臨一般。

鄭良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便出現了開始的時候就出現的即時感。揪著我,“她有病,你不知道麼?為什麼要帶她走?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覺得她還不夠淒慘?她還不夠難麼?”完全不是什麼官方詞彙,也不像是方才勸導餘沉沉那樣語氣之中還帶著和藹。十分剛硬,直白的對我講。

旁邊的人還是那樣,那些個觀眾似乎在等一個結果,就像是一部好的電視劇,一定得看到全劇終才能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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