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問問她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得好好問問,不要指望在我一個人身上找到所有的緣由。”我狡辯的語氣十分堅決,因為,他沒有說話了,當彆人不說話了,就應該主動的去找話來講,是最基本的禮貌,是不是。
“我是她的哥,我與她相處的時間遠遠大於你。”用堅決果斷言辭將我給反駁回來。“我是為她好,你不能理解。”
一個人指望把時間做為資本,去質疑另外一人的經曆和思想。
也就大概的明白,在他鄭良的眼裡,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有所不一樣的是,在我的預想當中,他會要我提出某些條件,形成一種決議、合同的東西,讓我跟餘沉沉就此分開,沒有想到的是,他委婉但是非常堅決。
“那不一樣,那能一樣麼?”我皺著眉頭,心中提起一種據理力爭的勇氣。
鄭良很不屑,甩過頭去,最後甩給我一個眼色。我們互相背對著,他接著去安慰餘沉沉,人群慢慢散去,自始至終,“觀眾”裡麵都沒有一個人摻和進來。
鬨劇接近尾聲,電視劇就將要結局。
餘沉沉她們一行上了鄭良的車。
我呢,去哪兒,該回家看看,看看我的鄉親,看看我的母親,看看我的家人。
論起時節來,家裡應該在掰玉米,“回頭吧,回去吧,看一眼。”仿佛一下子,這一切都是夢境,似乎我方才從學校歸來,才下火車,沒有餘沉沉這一出劇情,一副粗糙的畫麵上,將多餘或者目前已不存在的景象抹去。
向來都是一人而已,去的時候孑然一身,歸來之時也是形單影隻;孤單是常態,那跟外在的熱鬨沒有關係。
爬山路上的車蜿蜒流動,車站廣場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嘻嘻哈哈,快樂咋不斷的周圍環抱,不過裹挾著的,是除我之外的其它人而已。
到家的時候,專門看了一眼玉米地,有幾株玉米在擺動的地方,想必家裡人——我爸媽此時都在田地裡忙活。我走到田埂上,順著玉米空隙,叫了聲媽,她回頭便見了我。
“呀!你啥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打個電話,你爸在那邊,你去叫一聲。”我搖搖頭,她的笑容慢慢的收斂,放下背上裝玉米的簍子,到我跟前講,“父子之間,沒必要這樣,你進一步,也就好了。”說著,給我一個信任的眼神。
村裡的人都說他是酒蒙子,是懶漢,是個窮男人,這輩子也就是這樣……如何就讓人對他肅然起敬,想到他對母親的傷害,就不能夠饒恕他。
我看著他彎著腰,躬著身體,被沉重的玉米壓的汗流浹背,看見我,就站在那兒,“回來啦,回來啦就好,嗯嗯。”眼角的笑容是無法掩飾的。
“來吧,我來啊。”
“哎呀,不用,不用,粗活不適合你。”推脫著,並且自己王家裡走,最後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終於同意我來。
幾乎沒有發生什麼,或者說,沒有我想的那麼難,我們父子之間的結一下便解開。
凡事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也沒有想的那麼難。
吃過飯後,父親叼著煙,坐在庭前樹下,問我,“你們學校裡麵該有多少人?”
“大幾千人。”
“女孩子能占到一半麼?”
“大概吧。”
“那你有沒有相宜的?”他帶著期待眼神,登時,我便可以想到他想到的是什麼以及希望得到的回答。
我抿著嘴笑,不知道這個問題如何回答,如果說有,那麼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問題在等著我,如果說沒有,他們難免失望。為了既不去泄露,也不至於令人失望,總要找到個折中的說法的。
“暫時是沒有的,不過就要有了。”他們聽了一愣,後來也笑了。
故鄉的陽光是喜人的,它燦爛,它輝煌,它可以把歸來的遊子的心溫暖。
“他們在拿我開刀,怎麼就不能夠來理解我,不該叫人管的事情,偏偏就是要管個不停,正是需要他們的時候,卻不見了蹤影,總是這般,叫人煩惱。”餘沉沉這樣說,及其平淡的言語的背後是如夢似幻的經曆,與過往相關,那不久之前的過往。
一件十分嚴厲的事情用以稀鬆平常的言語來講,是解脫,包藏多少無奈,能夠想象的到她又是多麼無力。
我一時哽咽,我站在房頂遙望遠方,看著大埡村的方向,眼眶裡麵,可以見到很多燈火,那是家家戶戶,她是星星點點中的一處。
回家之後的第三天,她就回了東山療養院。我兀自離開家鄉,輾轉北上。
她說她妥協了,不再掙紮,順其自然,在這段命運的河流裡麵漂流。電話裡麵的語氣依然是那麼的平淡,我問她怎麼會如此平淡,她一貫是倔強要強的。是放下?她說她已經沒有辦法。
我呢,很是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腦海裡麵出現的是“敗了,敗了……徹底敗了……”一個已經敗北的將軍一樣。望著來時的路,想著此刻的路程。“一定還會回來的,不論是多麼困苦,多麼艱難,多麼慘淡,我定能卷土重來。”
因為什麼?因為愛。
到了北方學校,我如同往常一般上課,完成課業,我已經大三了呀,人人似乎都有前程,我該往哪兒走呢?一個大大的問號就擺在麵前。我跟餘沉沉該走向何方?獨自一人經常想到的問題。
餘沉沉鼓勵我說,我們都很棒,我們都會有很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