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有道理,如果不是這大冷天,怎會有這般傑作?”她堅定的說道。
“你也是這樣,不是麼?”
“豈敢?你這是奉承,我不喜歡。”笑著,能看出她心裡的高興,接著就反問道,“有什麼寓意麼?”
“每個人都在不斷的長大,誰都沒有輕輕鬆鬆。”相信我們的努力都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是的。”我現在就挺相信未來的,而且已經接受了未來的平凡,我竭儘全力,過著平凡的生活。就像這些乾花,即便是在不屬於自己的季節,如果加以照料,仍然是清香怡人。”
她挑了幾樣花來給我看,她說最中意的還是蘭花,那是家養的,儘管是上醫院,也是捎帶著。”這是一種陪伴,一種紀念,似乎花就有靈性,可以與自己的經曆相吻合。
一排排的花朵,雖是凋零狀,在著冬天稱得上是靚麗的風景。
樓下有稍微的聲響,都會引起我們的警惕,但都不說明我們在擔心什麼,是不是我們擔心的事情是不一樣的,這就說不清楚。沉默是最好的對白。
“母親,今兒個會回來,是不是?”
她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拿著手裡的花,作沉思狀,“應該是不會。她現在已經完全跟我繼父在一起。至於我,已經是想開了的,她有她的活法,我有我的想法,這樣正好。”話是這麼說,但我能體會到她的辛酸。
一般來說,她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餘沉沉可得到喪父之後的,在孤寂之中隨著母愛彌補她的心靈上愛的孔洞。
我們像是小時候做了錯事的小孩一樣,一麵在找足夠的解釋的理由,一麵做著被揭露的打算。
我不怕,不論如何都不怕,她給我的勇氣還在,似乎用不完一樣。
她還有個小書房,裡麵放著各樣的書籍,也帶我看了,書房是她們姊妹新建的。現在正在讀的書是《局外人》,她推薦給我。
“你有什麼打算,接下來。”
“我嘛,我準備再去上學了。”誠懇的說道,稍微的猶豫了之後補充說道,“如果再犯病的話,我就再進醫院,不過,再也不想去東山醫院,而是就近在城裡,郊區有一座醫院,那裡要比家這邊的環境好很多。”
“不會的,不會有下一次的。”
“行啦,誰也不敢打這個包票,你也不必再安慰我,對你的安慰,我現在已經免疫,難不成,再進醫院,你還會把我撈出來,一起跑?”
我點點頭,表示肯定,彆說門羅島,就是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還是那句”雖千萬人,我往矣。”瞬間男子漢的氣力爆發出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什麼對的錯的,是的非的,我分辨不清楚,也沒有辦法和耐心去作區分,可若是說帶自己喜歡的人逃離她不喜歡的地方,是可以做到的,因為之前有經驗=。
雪已經成災,在梅鎮的街頭是看不出來的,在大埡村上,就很明顯,院子外麵的雪已經可以沒到人的膝蓋上了。
“你畢業之後呢?你已經大三了。”她問道,看著群山連綿的白雪,那仿佛不是在看雪,而是看著全世界的人山人海,在找我在這個世界上所處的位置。
我和她都是這樣。
“不知道呀。”
“考公職人員?去考個證書,當老師?做一個自由職業者?”
“你這麼想?”反問她,自以為是窺見了她的整個職業生涯。
“我會選擇一條路,儘量找適合自己的那一條,我姐姐是這樣講的。”應該有自己的想法,應該自己給自己找出路,應該知道自己的奮鬥方向……這些普遍的話都是可以講的,可,不能這麼說,因為若是很明確,何必就要這樣來說呢。
我們同是迷惘的人。
我們在一起的這個平常的冬日,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話題在轉換,心緒也隨著變動,有時候,幾句玩笑話,逗得她咯咯的笑;有講到深沉的話頭或者我同她大講特講大道理的時候,她嘟著嘴看著朵朵落下的雪花,卻不打斷我。
應該十分珍惜這樣的時光——充滿著含蓄的愛意的時候。並非是時常都有的,後來的光陰有力的證明,這樣的時光,可遇不可求。
她說送我一朵花,“就猜測,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給你送花吧。”她歪著頭,笑眯眯的遞給我。
那是一朵已經乾瘦了的白玉蘭。為什麼會給白玉蘭?她說,完全是因為她對這種花比較過敏,尤其是鮮花,但是,又抵不住它的香味和素潔的顏色。每次見到它,總是經不住往前湊,結果就是臉上發癢,甚至在初中的時候,課上暈倒。
“原來是對白玉蘭香氣過敏,不是老師口中所謂的營養不良?”也想起了在初中學校裡操場東南角的位置,確是有一片白玉蘭栽植的。
“嗯,也蠻奇怪的,白玉蘭是淡淡的幽香,不比其他的濃香型花卉,我卻過敏,但又很喜歡它。”很矛盾。
誘惑的東西總是帶來不經意的傷害。
“對。所以把它送給你。”
“額,你就不怕我也過敏?”
“瞎說,在我見過的人中,就我過敏,沒有彆人,你也不會。”我欣然收下。
話總是說不完的,尤其在這青春懵懂的、情愫曼長的年華,在將要離開大埡村的時候,我很不舍,非常不舍得,心裡的情感激蕩,油然而生出一種不願離開的感覺。她望著我,又回過頭去,再轉過頭來,我們的眼神撞了個正好,她在笑,在印象中,每次要分開,她總是含著笑容,目送離開。
更加加劇了心中的難舍之情,漫天的雪花呀,要是你真懂得人世間青春的情誼,你就應該顯出魔法,將兩個人心凝結,撮合到一起,怎麼樣都不分開,那就算是化災成喜,平添一份喜樂和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