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流言蜚語的時節(四)(1 / 2)

雪沉沉 篤恨 7413 字 1個月前

如果,就說是如果,是一個假設,如果餘沉沉和你的至親同時遭難,你選擇拯救誰呢?要特彆注意的一點是隻能救一個人。

楊風拋出了這個問題,偏胖身材的他,圓圓的大臉盤,狡猾的問我這個問題,見我不吱聲,便以為是他自己沒有表述清楚,事實上,我隻是看到了楊風這個人相比於之前的變化,他原先是希求和渴望,現在,他基本到了平起平坐的平等位置上,意味著可以提條件,可以發難,也不知道是誰給予他的勇氣。著實想不通。

想不通,甚至值得懷疑在這之前,餘沉沉是否已經允諾過他什麼,以至於令他信心倍增。

“兄弟,注意聽問題,就是打比方,比方說你媽和餘沉沉同時掉河裡麵,你選擇救誰?”

我呀,聽到這個問題,自當是十分驚訝的,這不是一個選擇題,純粹的套路,兩邊都是重要,將你夾在中間,進退不得。

“是餘沉沉叫你這麼來問我的?”

“不是。”楊風一直看著我,就等到我的嘴角張開,給他一個答案,即便不管選那一邊,都有著厚此薄彼的嫌疑。

“我救你媽!”嘩啦啦,拳頭從夾克的衣管裡麵鑽了出來,照著他同樣圓圓的眼睛砸了過去。

嘴裡麵緊接著大叫著國粹。

“死胖子,已經忍了你很久了,今兒打不死你!”抱著他那粗壯的腰身,想著一個抱摔就完事兒,預想中是可以一氣嗬成,但低估了他的體重,他笨重的身體,儘管我使出了十分的氣力,還是不動。蚍蜉撼樹,大概就是說的我吧。

手臂上直覺得青筋畢露,大有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氣勢,加之嘴裡麵的渣滓,氣勢浩大。

他像是一條蟒蛇盤住我的腰身,哼哈一聲,就將鄙人甩出去幾米遠,差些就沒站穩。

“來吧,兄弟,打了著份兒上,就不跟你客氣了,今兒誰贏了誰得餘沉沉,另外的那個人主動退出,不得乾擾。”

捏緊拳頭,使出看家本領,先攻上三路,就著我們之間的距離,助跑蓄力幾步,騰得跳將起來,憑空一個橫掃腿,照著厚實的胸脯一踹,直覺得撞在山上的石頭上一般,此招很有效,他呼啦一聲就倒下去,啊呀的一聲,我亦是沒有站穩,摔將在地上。

直覺得,地上的石板好涼,真的好涼。摔得夠嗆。

胖子指著我,下死手是吧?廢話,都到這份兒上,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他爬起來,我繼續照著麵門攻過去,粗大的繩子一樣,纏繞在小腿上,知道已經被他抓住,想要一個翻身騎到他的頭上去,可他那頭老是在晃悠,沒有力氣,一下沒有控製好,在他將鄙人甩出去的當口,我手一鬆——又被扔出去。

人呐,還是長胖一點兒好。

胸口貼著地麵,全身發酸,暗暗罵著媽賣批,要是武俠片的話,現在早就已經一口老血吐了出來,麻木,好疼。

我看見他走過來,爬起來,這一次就攻下三路,騰得爬起來,連踢帶踹,以掃堂腿結束,媽的,好歹是放倒了胖子楊風,不及他起身,餓狼一般撲上去,以我瘦削的身體死死按下住他,一頓拳腳,草草了事。

“餘沉沉是我的,永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要再動心思,見你一回打你一回。”待我站起來的時候,直覺得天旋地轉,暗自離開。

身上的感覺早就已經麻木,沒有任何的感覺,直覺得痛快,那是真的痛快,緩緩的走進教室裡,淡定的坐下。

是生物課,打了報告的,眾目睽睽之下,早知道,該是先回一趟寢室,好歹是將身上清洗一番,至少需要換一件衣服,現在灰頭土臉,滿臉抓痕還有撕破的衣服,走起路來腿一瘸一拐,背後直覺得火辣辣的疼痛,等到意識到,並且有明顯的感覺的時候,幾乎班上所有人都看著我,活像一隻灰太狼,從窄小的課桌間的走廊走過,幾乎每個人都會行注目禮。

這算是對於勝利者的歡迎吧。

“你站起來。”一個嚴厲又十分堅決的聲音。生物老師其實跟在我的身後到了課桌旁邊。

“怎麼弄的?”她的眼睛直盯著我,上下打量,隨之而來是引起全班學生的二次關注。

手抹抹臉上的灰塵,“沒事兒,就是從那邊山上滾下來了,不礙事。”猶豫著在撒謊,一眼就可以戳穿的謊言。

“跟誰打了架?”這樣問就比較直接。低著頭,心中暗想著吧這個謊言繼續圓下去,首先是肯定,而後需要在編一個恰如其分的理由。

“沒有打架!就是從山上滾了下來。”說話聲音很大,試圖通過這樣一種方式讓她明白我說的是真的。

“你不願意說是吧,你這樣,那可真就叫班主任。”

“嗯。”低著頭發出淡淡的聲音。生物老師也表示很無奈,搖搖頭,轉過身去,接著講課。

我坐在座位上,很不巧的一點兒是王長風臨時來探班,站在門口,估摸著離我的距離也就兩步遠,那麼近,實在是太近了,近得足以看清楚我身上的一切。

知道他來了,眼睛看著黑板,心中在做鬥爭,就像是賭徒,賭班主任王長風將我放過,可能性極小,最主要的是他不瞎!

走到我旁邊,直到我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你要不要出來一下?”濃重的煙味還有他作為班主任自帶的氣勢,我站起來,儘管現在就很疼,腿疼,背疼,手臂酸痛,像是骨折一樣。

我們站在教室外麵的走廊上,手指間的煙被掐滅,扔在地上,一腳踩住。

“華仔,跟人乾仗了?”一切都是這樣的明白,以至於令我都沒有把謊言繼續下去的勇氣,倒是他引導著我說實話的勇氣,“你這樣可不好,是下麵班級的那小子吧?你看看你都給人打成什麼樣了?你自己又成了什麼樣子?很疼吧,下手就不能輕點兒?”

“我贏了他!”我不知道王長風為什麼會這麼說,當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表達我勝利的消息。

這又算什麼勝利呢?

“嗯?您說這話的意思是讓為師替你感到高興?為您跟人乾仗贏了,為您擺兩桌?”他戲謔的說。

“那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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