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警告我,讓我明白他說過不準乾的事情是絕對的禁區,誰要是膽敢逾越雷池一步,定要付出代價來。
咋就不省心呢!揪著耳朵,耳朵生疼,照著屁股後麵一腳,膝關節一酸,就差當場跪下。
王長風說,他已經很有耐心了,軟硬兼施,可是目前為止,我還在興風作浪,是不可以饒恕的。
王長風似乎還有話說,可一見我聽之任之的姿態,便換一種方式來,“華仔,您呐?請你告訴我,這一回會不會被年級主任發現或者學校的什麼領導發現?”此時的王長風,就如同是我的同夥,做賊心虛爾。
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來,看著腳下清晰的大理石地板,絕對肯定的搖著頭說:“不會!絕對不會!放心好了。”
“監控呢?”
“沒有在監控範圍內乾仗。”
“是專門挑的地兒是吧?”
點點頭,他一隻手按在我的後腦勺上,“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跟那小子開戰?”
“不好說,就看他不順眼。”
照這樣說,班主任王長風故作怯懦的看著我,“您要是看為師不順眼,是不是我也該被你揍!”如此一說,他告訴我必須講實話,講實話可得寬大處理。
講完之後,老班就在一邊,重新點了一根煙,”抽……不抽?”遞了一根煙過來,在我的麵前,我搖搖頭說不抽,這要是接下這根煙,換來的就是一巴掌,再者說,他的煙實在是不敢恭維,五塊錢的哈德門,鄙人都抽三十的大彩。
悻悻的兩個人站在教室外頭。
“你對愛情這事兒怎麼定義,就你跟餘沉沉這檔子事兒來講,你相信你們到最後會有一個好結果麼?”像這種問題,就是誰也說不清楚的問題,要說是,又拿不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怎麼證明呢?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要說不是,那麼這一切的意義又何在?豈不是吃飽了撐的。
你看看,猶豫了。
“華仔呀!為師聽到很多傳聞,怎麼搞的,你應該替你的心上人去承擔一些事情,而不是弄得雞飛狗跳。”這樣說,王長風的本意是嚴重懷疑我是否具備愛人的能力。”難道這些還要我來教你?愛情不是卿卿我我就完事兒的,它還應該具備最基本的關懷和體貼。明白?”
就是這樣,王長風現場給上了一堂課。
晚間,回男生公寓的路上,低著頭前行,雖然達成了揍楊風的願望,可算不上勝利,其實,在這一場中間,沒有誰是絕對勝利的,任何的一時占上風都不是一勞永逸的,況且,我們采取了這種方式。
身上的痛,還在持續著,皮肉的痛苦哪抵得上心中的煩惱之苦?小路兩邊是小樹,現在的時節,已是枝繁葉茂,路燈的光從枝葉中間漏了下來,腳下儘是暗色的樹葉的影子。
麵前有個人擋住去路,以為是楊風此時來截留,但看其身影瘦削,便知道不是,不去看,就是個陌生的學生而已,如果是這個時候楊風再來,那也沒有什麼可怕的,攥緊拳頭,上三路再下三路的套路再來一遍,生死有命,輸贏在天。
一隻纖弱的手伸了過來,猛地一抬頭,險些就撞上,“也不看著點兒路,你。”餘沉沉站在前麵,眼睛含蓄的看著,手上是一袋零食,我抬手,手上一道道劃痕映入她的眼簾,她便收了回去,另外拿出一瓶紅藥水出來,“給你塗塗藥水呀。”
我呆住,轉而跟著她走,我們走到一處清靜的石桌旁邊坐下,癡子一般的坐著。“好咯,伸出手來吧。”緩緩將手拿出來攤開在桌麵上,手背朝上,她慢慢的塗藥水。
“你往後彆打架了,看看都弄成什麼樣子了?”她一邊說,一邊慢慢倒出藥水來,往手背上塗,咬著牙,嘶的一聲,很輕,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暴露出自己的脆弱,即便聲音很輕,可是她還是聽到。
“疼吧,疼還是要自己疼的,看你以後還小心不小心。”嗔怪道,皺著眉頭,在昏黃的燈光下,仔細的找手上的劃痕和傷口。
“沒事兒,沒事兒,有你疼就足夠。”在本該滿含深情的時候,此種俏皮話隻是為了緩和氣氛。
“哼~,你也就是嘴硬。”
紅藥水塗在傷口上,是會有很清涼的感覺的,清涼清涼,伴隨著疼痛感覺,是會感覺到寒徹骨的。
拎緊瓶蓋之後,手靜止在桌麵上,石頭的桌麵在手心的一麵,也是能感到溫暖的,她的小手搭在我的厚實的手背上。
“冷麼?”
我微微點點頭,現在,我更像是夢境中的那隻四不像萌獸,隻不過,其爪收了傷,餘沉沉在精心嗬護。
雙手捏著我的手,“不許你再打架了喲,傷了誰都不好。知道了麼?”她在溫柔的教訓萌獸。
“你是怎麼知道的呀?”
她沉默了一會兒,我想,她是想說不要問。不過,最後沒有這麼講,而是實話,“楊風給我道歉了,他說他錯了,做得不對,要我原諒他。”
令我感到十分奇怪,今天這一架打得竟然有這樣一種效果,“他請假去了醫院,腿上受了傷,你都給人打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
都知道咯?餘沉沉點點頭。
最後,她說要送我到宿舍門口,我硬說不用,這樣太顯眼,她便隻到男生公寓下麵一級的樓梯平台上,“你先上去呀,好好休息。”手裡的零食袋子給了我,目送我上樓,我衝她作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匆匆上樓。
正好撞見正在巡查寢室的班主任王長風,見我來,打趣道:“喲!小夥子,還有人給買吃的,是女孩兒吧。“
“不是。”紅著臉,慌亂的跑進寢室裡麵。
我不知道為什麼王長風會再一次的放過我,嚴重不符合他班主任的做派,百思不得其解,至少他應該揍我一頓,不至於如此小打小鬨,不疼不癢。
在晚些時候,餘沉沉發來消息說,在口袋裡麵有一封信,說完即說晚安,我拖著疲憊的身子爬起來,在塑料袋子裡麵,果真躺著一封信,是用信封密封起來的,掏出來,放在懷裡,再一次爬上床。打開台燈,皙白的信紙攤開來。
在這裡麵,我找到了楊風道歉、妥協的原因,也更加確信,這一場架,沒有打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