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求救於方士(2 / 2)

雪沉沉 篤恨 6552 字 1個月前

“那不一樣。”至於哪兒不一樣,卻是講不好的。隻能說餘沉沉隻是低頭見到了螞蟻,若是天上飛的麻雀呢,僅憑她的一根小木棍,自當是構不成威脅的,隻不過,她隻低頭看見地上可愛螞蟻的難處,沒有見到天上鳥兒的自由。

母親李姑珍給餘沉沉做好早飯後,說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餘沉沉一個人默默的吃飯,並沒有多問母親出去做什麼事情,她覺得那跟她沒有關係,不論是去找他的繼父,還是下地裡乾活,都犯不著需要她操心。

找方士來做法事的事情,母親並沒有給她講,直到中午時分,那位看起來有些躬腰的方士來在了大門口,身後跟著畢恭畢敬的母親,餘沉沉站起來,看著這二人逐漸走近,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一番安排之後,方士上下打量餘沉沉良久,就像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鄉下醫生一樣,周身都打量一番,端起放在小桌上的茶杯,坐定,母女兩人站在一邊,隨時聽從發號施令一般,餘沉沉雖是感覺十分荒唐,卻不敢多言,甚至於,在她的心裡頭,也像母親說得那樣:“不妨一試。”

方士摸著下巴上的小胡須,將頭頂上的那頂方帽戴端正,抿了一口茶水,“領著孩子換衣服,上身和下身都換成白色的就行。”另有交代,把餘沉沉的生辰八字給說說,李姑珍說完,領著餘沉沉進房間,方士一人獨自坐在椅子上,閉目,手指掐算著,門外有些相鄰聞聲而來,走到前麵的院壩上,準備進屋的時候,前腳還未踏進門內便停住——見方士已經在掐算,便知道此時不便於打攪,果斷放棄進屋獵奇的想法。在鄉鄰的直覺和良心上,這份莊嚴是需要被尊重的。

餘沉沉一身素潔,站著,待方士睜開眼睛,頗帶些神秘色彩,輕招手叫李姑珍過去。

“王道長,您說。”餘沉沉先前打量了這個方士的裝束還有外貌,現在等到母親開口稱呼的時候,方才知道此人姓王,之前她還在想,方士是不是沒有名字,或者有名字,但不會以姓名稱呼,而是像書裡麵寫得那樣,應喚作空空道人,通靈道人,或是叫一真法師、什麼什麼仙長之類的,是有道號的。現實情況並非這樣,不是什麼修道之人。

方士對李姑珍低言幾句,李姑珍頻頻點頭。

房子中間的堂屋被母親李姑珍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出來,原本擺放在堂屋的物什一概都收拾停當,擁擠的房子一下變得寬敞起來,僅剩下一塊方桌被擺在了堂屋的中間,還有一個陳舊的香爐放在地上。

“孩子,你就坐到堂屋的桌子上,盤腿坐著,不要動,不要說話,也不要哭。”方士簡單的給餘沉沉交代,其意思就是告知她什麼都不要做,他從挎包裡頭拿出一方黑色的輕紗不,還有幾根香。

餘沉沉直覺得莫名其妙,坐到堂屋桌子上?那樣子……也太……不好了吧?心裡頭稍微的犯了嘀咕,母親湊到她身邊,嚴厲的說:“按道長說的做!”餘沉沉被李姑珍推到堂屋中間,臨時搭了個小板凳,就著板凳上了大方桌子。

站在桌子上麵,上頭便是房梁,臨空真有種高處眩暈的即時感,蹲下身來,按照方士說的,盤起腿來,坐在桌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定。

一張黑色網蓋在頭頂上,垂下來,黑色的麵紗布,眼前直覺得一黑,接著,李姑珍遞過來一個由乾稻草編製而成的圓環,之後覺得頭頂一沉——圈在了她的頭頂。

李姑珍退了出去,方士開始拿出一打燒紙來,見他手指對著放在地上的燒紙一點,便燃了起來,很是神奇,但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

念過一遍咒語,繞了方桌一圈,正對著餘沉沉,停住,抄起原先放好的符,嘴裡的咒語又開始,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咒語念的很快,隨之一起的,便是方士的腳步,隻見,呼的一下動作迅猛起來,嘴裡嗚嚕嚕~嗚嚕嚕——人聽不懂的咒語,飛快的在堂屋中間奔走,在屋裡牆壁上手速飛快的貼符紙,很快,便貼了整整一圈,而且看起來很是整齊,並沒有因為速度快而亂了章法,嘴裡的咒語也一直沒有停下。

方士手裡還預留了最後一道符,他雙手合在一起,將符紙夾在中間,閉目皺眉,深刻的念了一番,語速時快時慢,仿佛冥冥之中是有一種節奏的。

終於,不斷念咒語的嘴唇停滯住,餘沉沉兩眼直覺得黑黑的,看不清楚外麵的東西,她感覺到天靈蓋上重重的往下一沉。

那最後一道符紙貼在了她的頭頂上,準確無誤的在那由乾稻草編織而成的圓環中間貼住。

直感覺到堂屋四周煙熏火燎的,眼睛都給熏出眼淚來,那些貼在牆上的符被吹進屋裡的風吹得窸窣作響,煙火氣中間還能嗅到一股香燃燒的氣味,摻雜著,十分嗆人。

方士展開雙臂,最後繞了餘沉沉一圈,最後站定,緩緩落下兩臂,一呼一吸兩口長氣,方才轉身去耳房原來的椅子上坐著。

法事做完了?

“等到那柱香燒完了,她就可以下來了。”方士喝了一大口茶水,李姑珍遞過來擦汗的毛巾,方士的臉上已是汗流如注,擦汗,拿起一邊蒲扇扇起風來。

香燒到根部,方士便“解了”餘沉沉頭頂的符咒,把乾稻草圓環取下,黑輕紗布揭開,餘沉沉直覺得一陣暈眩感,母親扶她下來,“好了,好了。”聽到方士說出這幾句話來,餘沉沉往外走,肺裡堵得慌,透不過氣來,加之這炎熱天氣,煙熏火燎的感覺。

“王道長,咋樣?”李姑珍這才想起詢問法事情況。

“沒有多大問題,本道長,未曾失手過,等三日後,再做一場法事,就必定能夠驅邪去病,你放心好了。”

“哦哦,您是說三天後得再做一場……”李姑珍略微猶豫,也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進裡屋,出來一塊紅布下包著兩百塊錢。

方士收下,道:“功德無量,功德無量。”提了行頭,潸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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