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麻了。
“夏荷姑娘,我體質特殊,你那顆珠子大概率是化了。”
薑守中生怕對方又犯什麼毛病,連忙說道,“上次為你三妹秋葉療傷,我不小心把她身上的黃泉花吸到身上,結果一樣融化。”
夏荷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麼。
她收回男人身上的針,獨自坐在角落椅子上,宛如霧海行舟,神情一片木然無措。
看到這一幕,薑守中忽然有些心疼。
說起來這姑娘本性還是很好的,之所以變成這樣也是為了幫他療傷。對方完全可以不理不睬,就如她外表一樣冷冰冰的。
可她還是願意彌補,甚至換來的是生命的代價。
有時候傻,也確實傻的讓人心疼。
薑守中想起剛才丹田內憑空生出的靈珠氣息,於是運轉真氣感應,並沒有再察覺到。他試探性的感應了一下陰符小金色,後者打了個嗝,丹田內隱約又多了一絲氣息。
薑守中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看向少女。
果然夏荷的臉色比之先前紅潤了許多,精神也無形好了不少。
薑守中目光熠熠的對失魂落魄的少女說道:“夏荷姑娘,雖然靈珠拿不出來了,不過我體內可以生出靈珠氣息,剛才你也感應到了。我覺得,暫時可以緩解一下你的生死。隻要有了時間,我們就有辦法重新凝練出珠子,或者找到替代品。”
聽到這話,少女枯寂如死灰般的眸子裡燃起幾分光彩。
她回憶方才氣息,試探性的問道:“你可以生出靈珠氣息?”
薑守中點了點頭,無奈道:“沒法一直持續,隻能一點一點的攢著。等你覺得虛弱的時候,可以用……用剛才那種方法。”
薑守中乾咳了一聲,沒好意思直說。
而少女臉頰也染起濃濃的緋色,終於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妥了。
望著男人有些腫起的嘴唇,平日如冷鋒般的孤冷少女這一刻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與此同時,內心卻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曾經的她彆說是與異性親密,便是連說話都很少。
沒想到如今……
夏荷一時之間陷入了迷茫,又想起自己本命珠丟失,內憂與焦慮交纏,如群麻難折。
“夏荷姑娘,要不告訴夫人?”
薑守中說道。“你家夫人有那麼多寶物,或許有法子幫你。”
可夏荷卻搖了搖頭。
少女此刻很膽怯。
毀了男人的後半生,自己的本命珠也沒了,夫人交待的簡單任務被自己弄成了一鍋亂粥,哪兒還有膽子回去。
雖說夫人可能不會重罰她,可她還是不敢說實情。
如今她唯有期盼,期盼薑墨的傷勢痊愈,期盼那顆珠子重新凝成原狀。
夏荷無助靠在牆壁上,心緒沉鬱。
猶如一瓣孤零的荷葉。
薑守中見此也不好再勸,起身離開,打算把屋子留給少女讓對方靜一靜。
走到門口時,男人回頭看了眼少女。
角落陰影下,一襲黑衣的少女恍若世遺孑立,悲涼難訴。
薑守中心底驀的一疼,仿佛觸及到了某處情緒。自葉姐姐去世、紅兒離開後不起波瀾的安靜心湖,在這一刻泛起微微漣漪。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麵似乎還餘留著此生第二個女子的痕跡。
“真傻。”
薑守中微微一歎,走出屋子。
——
銀月樓。
少女秋葉靜靜的坐在湖泊前,凝思發呆。
微風拂過,長發隨風舞動,猶湖上漣漪之起伏。
大姐春雨走至身邊,挨著三妹坐下,柔聲問道:“在想什麼呢?”
回過神的秋葉嚇了一跳,見是大姐才鬆了口氣,隨即白皙動人的臉上浮過一抹彤豔,低聲說道:“沒什麼,在想一些刀法。”
春雨摸了摸少女柔順的長發,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在想那位薑大人呢。”
“沒有啊。”
秋葉彆過俏臉,冷淡道,“我想他做什麼,何況他還是染家姑爺。”
春雨笑了笑,“雖然是染家姑爺,可連染府都進不去,被那位染家大小姐嫌棄,這樣的姑爺也是挺可憐的,對吧。”
秋葉沒有吭聲。
少女目光空洞,似透過湖麵,遠投天邊。
春雨幽幽道:“也不能怪你們在這個年紀思春,夫人其實說的對,禁錮的越狠,有些時候稍微出點苗頭,就很難遏製了。”
“我……我哪有思春!”
秋葉鬨了個大紅臉,不服氣的說道,“再說,你跟我們年紀不是一樣嘛,我們要是思春,那你比我們更思春!”
春雨笑道:“臭丫頭,你們要是有大姐我這樣豐富的經驗,也不至於這般。也幸好夏荷不是你這類性子,至少還是讓人放心的。”
想起二姐,秋葉眼神黯然。
春雨握住少女的手,“你放心吧,你二姐那性子,彆說是日久生情了,估摸著幾天下來,連手都沒讓那位薑大人摸過。你們這三個丫頭裡,我最最放心的就是你二姐了。
哪像你,去西楚館救個人,一路上讓男人貼著你身子,就差沒親嘴了。”
秋葉麵皮漲紅,辯解道:“我……我那是……他不是不會輕功嘛。”
春雨知道三妹臉皮薄,也不逗弄對方了。
她看向湖泊,心中泛起些許愁緒。
雖說對二妹很放心,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究還是讓人擔心的,看來得找個機會偷偷去瞅一眼,希望彆看到兩人手拉手的場麵。
不遠處的四妹冬雪看著這一幕,直翻白眼。
平日裡見得男人多了去,比薑墨帥氣的也有,怎麼就偏偏對這個薑墨如此上心?
大姐真是閒的。
三姐真是矯情。
少女古靈精怪,忽然起了玩心。
要不去會會那個薑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