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少女轉身跑去。
……
真要賣了錢,對方家長找上門也是麻煩。
張雀兒將劍拿在手裡,掂量了兩下,對鐵鋪老板問道。
“以後你要努力練劍,知不知道?這樣才不會被人欺負,有些道理啊,隻用嘴說可不行。”張雀兒寵溺的捏了捏少女小瓊鼻。
少女下意識追了上去。
二兩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大喊,“喂!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如果不是京城發生太多事,她早就把那家夥剁碎丟進獅子園了。這次離京之後原本還有些遺憾,沒曾想在這裡意外遭遇了對方的侍女。
身為皇室宗親,哪怕錯過了最佳修行的年紀,但自小就被天寶地材養大,最不缺的就是資源——即便是氪金,也能遠遠甩開大批天賦上等的寒門修士。
女人一臉尖酸刻薄的模樣,看到二兩後不問緣故便劈頭蓋臉一頓罵,“哪裡來的賤丫頭,光天化日之下搶我家孩子的東西是吧,還有沒有王法了?”
“滾一邊去!”
翁真真不解,“一個六扇門暗燈有這麼大膽子,敢跟公主起衝突?”
周夕月輕輕搖頭:“當時他並不知曉我的身份,後來京城又發生了一些事,我也就沒理他。無知者無罪,這件事就過去吧。”
在親眼目睹了哥哥死亡,母親被棄,在父皇心中失寵的變故後,這位昔日刁蠻的少女一夜之間似乎長大了許多。
比如之前的納蘭邪。
婦人上前便要一巴掌抽過去。
“唉……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是我的錯,應該陪著你的。”
少女準備扶起倒地的小男孩,出乎意料的是,小男孩突然起身抓起地上散落的一包牛肉乾——這是二兩買好帶在路上作為乾糧的。
二兩慌忙跟小男孩道歉。
相信回去之後,在宗門的地位也會更高一層。
本來她聽說周夕月極為刁蠻,還擔心師父收她做弟子後會威脅自己的地位,現在看來,這位小公主還是挺上道的。
“彆!”
“師姐你要親自動手?”周夕月問道。
張雀兒坐在長凳上,輕輕甩動著纖細的小腿,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安九畹本無意介入這些瑣碎的紛爭,但一想公主畢竟剛剛拜入他的門下,他理應給予一定的關照,便語氣平淡地開口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但切記不要引起太大的騷動。三皇……太子帶人封城,必然有要緊事,鬨得太大不好收場。”
至於另一個丫頭,廢了她的武功,賣給雲春樓,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周夕月眼眸微微閃爍。
其中一位男人見婦人給他使了個眼色,便朝著二兩削瘦的肩膀抓去。而少女反應機敏,急忙躲開,大聲說道:“報官就報官,我才不怕,明明就是你們搶我的東西!”
這趟下山之旅,雖初衷未果,卻也可謂成果豐碩。
明知道她是公主,對方竟不予放行,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在師姐和師父麵前讓她丟儘顏麵。
結果在穿過道路的時候,因為太過緊張急切,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男孩,二兩懷中剛剛購買的物品灑落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
一來,周夕月畢竟是公主,哪怕失寵,也是皇室中人。有了這層關係,陰陽門的地位在江湖中也算是渡了一層金。
長劍約莫三尺不到,劍身上赫然有一道曲折的裂痕,沿著劍鋒蜿蜒而去。裂縫內沾著淡淡的血紅色,宛如乾涸已久的血跡。
此次專門跟在周夕月身邊,擔任她的貼身護衛,除了照顧起居外,以確保這位大洲小公主的安危無虞。
婦人惱羞成怒,對著兩個男子怒道。
鐵鋪老板連連點頭,精挑細選了一塊優質的材料,開始按照所挑長劍的尺寸開始製作劍鞘。
男人忍不住好心勸道:“我說這位大小姐,世道凶險,出門在外要懂得保護自己,彆輕易露財,外麵的人沒伱家裡人那麼善良。你這麼漂亮的一個小丫頭真要被人套了麻袋,要後悔一輩子的。”
剛開始皇帝以為小女兒又在玩鬨,並未放在心上。可見對方在外麵跪了一天,一番猶豫之後,正巧陰陽門的人前來,索性扔給了陰陽門。
男子約莫四十來歲,臉龐略顯方正,所穿道袍上繡著陰陽門的標誌性圖案,黑白兩色交織,象征著陰陽調和,天地萬物生生不息。
忽然,一道幽冷稚嫩的嗓音如寒霜般飄進了院子。
此人名叫安九畹,乃是陰陽門四長老。
這些年,陰陽門都在努力吸收朝廷官員或皇親國戚的子弟,為的就是與朝廷打好關係,將雙方利益緊緊綁定在一起。
小巷,院子裡。
也不知道那家夥在不在這裡,如果在的話……
“不要是吧,那我扔了。”
眾人一呆,扭頭望去。
“做,做。”
等修行學成,她一定會把這份恥辱討回來!
翁真真點頭笑道:“這三天封城,他們也出不去,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懲罰他們。這會兒先拿剛才那小丫頭開刀。她以前不是小乞丐嘛,那就讓她一輩子去當乞丐去。”
“雀兒姐姐你小心點。”二兩喊道。
三人看著腰間佩劍的張雀兒,一時拿不準對方是不是修行人士。
“這麼大方啊,那我也大方一下吧。”
在看到馬車裡的周夕月後,二兩確實被嚇到了,當初對方和主子發生衝突的一幕還曆曆在目。
按照雇主所吩咐的,抓來那個小丫頭,割了她舌頭,打斷她的四肢,然後丟到她家主人麵前……事後還會給我們一筆報酬。
“不把他們都殺了?”張雀兒麵沉如水。
打鐵鋪內。
隻見小巷一頭,靜靜站著一位少女。
翁真真想起前太子死亡的事件,沒敢再深入談論,轉而冷聲道:“怎麼能過去呢?師妹宅心仁厚,可畢竟是金枝玉葉,敢冒犯你,也該受到應有的懲罰。這事就交給師姐,讓師姐幫你去教訓他!”
張雀兒不想聽對方廢話。
二兩連忙將寶劍抱在懷裡。
二兩眨了眨眸子。
她收回目光,笑著說道:
二兩氣得臉蛋漲紅,淚花打轉。
鐵鋪老板想了想,索性大手一揮,“算了,一把破劍也不值幾個錢,送你玩得了。免得一會兒你家裡人找上門來,又跟我扯皮。”
翁真真搖頭,“城衛軍盯著緊,暫時先不出麵,這地方乾臟活的人多的是,給點錢讓他們先去尋尋晦氣,也好先探探底。”
“公主殿下,那丫頭你認識?”
走出小巷,二兩低著頭歉意道:“對不起雀兒姐姐,讓你擔心了。”
她抬眼瞧見張雀兒眼中的戲謔之色,這才意識到對方在逗弄自己,臉頰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紅暈。少女輕輕咬了咬嘴唇,望著張雀兒的眼睛,由衷地感激道:“雀兒姐姐,謝謝你。”
就在這時,旁邊的院子裡忽然走出了兩男一女。
二兩嚇了一跳,鼓起勇氣說道:“是你家孩子先搶了我的東西!”
少女輕歎一聲,轉向張雀兒,“走吧,雀兒姐姐。”
在安九畹的身旁,是一位麵容上帶有疤痕的女子,名為翁真真。她是安九畹手下的二弟子,修為已然觸及到了大玄宗師的境界。
婦人將牛肉乾和錢袋子遞給二兩,然後對著男孩一巴掌,厲聲道:“還不跟這位姐姐道歉?”
張雀兒輕輕一笑,隨手將那一錠金子拋給了鐵匠,語氣輕鬆地說道,“給我打造一副劍鞘,另外你這把劍看著挺漂亮,我買了,正好送給我妹妹。”
“雖然我不想殺小孩子,但是我覺得……”
張雀兒將手背上濺到的鮮血輕輕抹在自己的嘴唇上,紅唇如血,勾起一道猩紅,笑顏如花,“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