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熾沒能得到回應,又很想知道薑明玨是怎麼想他精心的布置的,便將懷中的白貓變回了人。
薑明玨卻一恢複人身,就徑直將他推開,冷冷道:“你不是答應了要徹底解除了我的貓形,然後放我走嗎?”
雪白的臉上氣得紅紅的:“現在卻把我帶到你的魔宮,還……還弄了那麼大個貓房間,你這是一點也不想解除我的貓形了吧?”
淵熾急急忙忙道:“不是的,解除貓形的法陣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準備好的,材料需要很久才能準備好。”這當然是假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法陣哪裡需要那種材料。
他隻不過是想讓白貓的形態保留得久一點,那麼可愛呢……
原來淵熾也隻是想把薑明玨帶回魔宮中,做他的魔後,可他被卿長夜打傷回魔界養傷時借助水鏡看了玨玨的貓形,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竟然開始感覺自己宮中養的那些貓不夠可愛了,甚至在準備安置玨玨的宮殿時,竟不知不覺間布置了那麼間貓宮殿。
薑明玨也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卻也隻能被他拉著走,問道:“需要多久?”
淵熾盤算了一下拖多久合適,答道:“半年。”
好久啊。
薑明玨很嫌棄。
這個魔尊真的是靠著真才實乾登上這個位置的嗎?
連這麼普通的法陣都要準備這麼久。
他惡聲惡氣:“快點準備!”
明明是被抓來的人,卻還嬌縱得像是這座魔宮的主人。
可淵熾這個魔尊,被這麼罵了一聲,卻渾身冒起粉紅泡泡來,甜蜜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雙更
明天會有的麼麼噠!
第154章(一更)
毛球被一尾巴咕嚕嚕掃到地上, 桌麵上已是什麼都沒有了,地上滿是被他推落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隻有一隻白貓攤開了肚皮趴在桌上, 懶洋洋伸著爪, 任憑淵熾低著頭, 小心翼翼抓著他小小的爪子, 為他剪指甲。
一剪完指甲,他就立刻收回了爪子,根本不給淵熾捏爪子的機會,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就要從桌上跳下去。
卻忽然身體一滯, 身體被一道力拉著, 離淵熾越來越近,他那碧眸瞪大了往身上看去, 原來是魔氣捆著了他的身體,正將他往淵熾身上帶去,隻是力氣太輕了,以至於他剛剛還以為自己被定住身體了。
白貓最終還是落在了淵熾懷中,拿禿禿的爪子很不高興地在淵熾身上抓來抓去, 淵熾卻毫不在意,隻是笑眯眯道:“毛毛有些亂了,你看,頭上都翹了一團毛, 就讓我為玨玨梳一下毛, 玨玨再去玩吧。”
哪裡亂了?
一點都不亂!
對自己此時的情況, 薑明玨是很有數的, 他可是一隻又乾淨又整齊的小貓!哪裡有淵熾說的那麼亂?
可淵熾卻無視他冷漠的貓臉, 拿了個細細的梳子,從白貓腦袋梳到了尾巴。
白貓尾巴很不適地動了動,即使他本質並不是貓,可還是貓形的時候,仍然會受到貓本能的影響。
被碰到尾巴的時候,總是會生起一股怪怪的感覺。
淵熾往白貓背上梳了好幾下,把原本就沒那麼亂的貓毛梳得滑滑的,一點翹起的毛也沒有了,又轉移了陣地,去梳貓爪上的細毛。
至於腹部的毛,淵熾是不敢梳的,之前他抓著白貓的四爪,把他腹部的毛好好梳了一下,卻在鬆開爪子的那一瞬,鼻頭被狠狠地撓了好幾下,還氣得白貓藏了起來,他找了好一會,才在角落裡找著。
可淵熾對小白貓向來是一點脾氣也沒有,甚至連留在鼻頭的傷痕也不舍得立刻治愈,叫它在臉上留了好幾天,最終才自行痊愈消失了。
梳完毛,白貓立刻就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可淵熾仍然不願放他離開,從儲物戒裡拿了一大盤他親手切好的水果,放在空落落的桌上,輕聲哄道:“玨玨,來,吃點水果。”
薑明玨很嫌棄地看了一眼淵熾手上的果子,開了尊口,勉強叼進嘴裡,哢嚓哢嚓吃了下去,可當淵熾又拿來第二個時,卻閉上了嘴巴,一口也不吃了。
不是掰好的葡萄粒,沒意思。
“不吃了,是飽了嗎?”淵熾問道,魔界人嫌棄果子太素,因此魔界的果實都是從凡界運來的,但他還是將剩下的果實一一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雖然他也不能理解這些果實有什麼好吃的,但能和玨玨吃同一種東西,他就高興得不行了。
可即使是不喂果實了,白貓也還是被他抱在懷裡,淵熾一點也沒有將他從自己身上放下去的意思。
白貓基本已經放棄了,他懨懨地趴下在淵熾懷中,耳朵都耷拉下來。
變成貓後,淵熾便總是裝作看不懂他意思的樣子,就像現在,明明他想下去自己走,卻還是被牢牢抱著。
忽然,殿門被重重打開了,長著可怖獠牙的魔族急急忙忙趕了進來,“尊上!大事不好!”
白貓被那魔族嚇了一跳,渾身白毛都炸開了,淵熾忙擋住白貓的眼睛,責怪道:“做什麼莽莽撞撞衝進來?!”把他的玨玨都嚇到了。
魔族那一雙不懷好意的三角眼看見魔尊懷中白白小小的幼貓,聲如洪鐘道:“但實在是很重大的事。”好像很看不慣魔尊被這麼個小白貓勾走心神一樣。
儘管被擋著視線,白貓卻還是能感受到那尖銳的視線,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
淵熾被懷中貓咪的顫抖弄得心顫顫,雖然他知道這樣嚇薑明玨不好,但卻心眼很壞地讓下屬湊近了低聲告訴他具體情況。
畢竟白貓這樣努力要往他懷裡躲去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魔族湊到魔尊耳邊時,那雙惡毒的三角眼也緊緊盯著魔尊懷中的白貓。
嗚嗚嗚,好可愛呀。
魔尊上哪裡找來的這麼可愛的小貓咪?
耳朵小小的,身體小小的,爪子也小小的。
他也好想要。
聽說尊上離開這裡時,會留幾個長相可愛的魔族陪小貓解悶。
他為什麼就不夠可愛呢?嗚嗚。
魔族出了神,淵熾卻皺起了眉頭:“什麼?他……”忽然想起懷中的白貓,他的聲音一頓,最終冷冷道:“你去叫阿大、阿二、阿三過來。”
魔族心裡嫉妒阿大阿二阿三,卻還是不敢違逆魔尊的吩咐,應聲去尋了。
淵熾終於肯放開白貓了。
但這往往意味著他要去辦事了。
接著替代淵熾過來的……白貓圓溜溜的眼中滿是嫌棄。
他跳到了最高的跳台,高貴地向下看去——現在他已基本克服了怕高的缺點,原因就在於他已經基本愛上了這種俯瞰的感覺了。
在他的注視下,三隻長相笨笨的小狗爬了過來,蹲在最下麵抬頭“嚶嚶嚶”地叫著。
小貓快下來玩呀!
腦袋抬得太高,甚至還失了平衡,往後摔了個屁股墩。
見狀,白貓眼中更是嫌棄。
他才不要下去。
萬一被這三隻笨狗傳染了,也變笨了怎麼辦?
他那聰明的腦袋,哪裡能讓那三隻小狗玷汙了。
底下的小狗已經“吭哧”“吭哧”地爬起了跳台,最上方白貓更是往跳台深處躲了躲,可憐巴巴地蜷縮了起來。
碧眸幽深,盯著窗戶。
可那窗戶卻很快就被接到魔尊離開小貓消息的魔族圍了起來。
終於能偷偷看一看小白貓了!
好可愛!
好想養!
更甚之還有的魔族忍不住叫了出來:“嗷嗷!”玨玨!
周圍的魔族都譴責地看向他,威脅般吼了好幾聲:“吼吼吼!”不許瞎叫!把尊上引來了怎麼辦?
“嗷吼!”就是!你是不是想要吸引玨玨的注意?想得美!
野獸的嘶吼聲齊響,凶猛而可怕。
白貓小小的身體顫抖了起來,連窗戶也不看了。
腦袋深深地縮進爪子裡。
他想卿長夜了。
……
也許是太想卿長夜了,他竟然夢見了卿長夜。
他立刻抓緊了卿長夜的前襟,眼中含著淚水,“咪嗚……”
這聲音一發出來,他就一怔。
在現實裡當貓久了,甚至連夢裡他都以貓形出現了。
再這樣下去,也許終有一日,他就要變成一隻徹頭徹尾的貓咪了吧。
也許是聽到了他嗚嗚的哭聲,夢中的卿長夜竟還有所感覺地低下了頭:“彆哭,很快我們就離開魔界了。”
薑明玨卻心知這不過是夢,他一點也不在意什麼離不離開魔界的,隻是叼著卿長夜的衣領“嗚嗚”叫,甚至想爬到卿長夜臉側,去咬他的臉。
都怪卿長夜。
把自己養得都離不開他了。
卿長夜卻理解錯意思了,伸手摸了摸他綿綿軟軟的腦袋,沉聲道:“玨玨彆怕,我已經拿到了解除貓形的方法了,離開魔界後,立刻就幫你解除貓形。”
聞言,白貓睜大了眼。
他很難不去細想其中含義。
立刻?
不是說解除貓形需要很多很難找到的材料嗎?
他太過震驚,漸漸地鬆開了嘴。
同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該不會不是夢境吧?
正在此時,卿長夜忽地停了下來。
前方傳來淵熾冷冽的聲音:“卿長夜!放下玨玨!否則,你彆想從魔界出去!”
四周數十上百隻魔族圍了上來:“嗷嗷嗷!”放開玨玨!
卿長夜冷著臉,隻是抽出靈霄劍:“那便來戰。”
淵熾不甘地看著卿長夜懷中的露出的一點點白毛,被他抱在懷中,就死命掙紮,到了卿長夜懷中,卻安安靜靜地抓著男人的衣服,乖乖貼在男人身上。
他高聲命道:“誰能殺死卿長夜!賞百戶封地!”
對於賞百戶封地,周圍的魔族是沒什麼興趣的,魔族向來沒什麼統治封地的欲望,淵熾也隻是學凡界皇帝這樣叫而已。
他們能追過來,純屬是想留下小貓。
但他們還是很給麵子地“嗷嗷嗷”叫了起來,拿起各自的武器,衝了上去!
上百個魔族圍攻一個修士,白衣修士卻絲毫不落於下風。
眼見卿長夜抱著白貓離魔界出口越來越近,淵熾心下一急,大喊道:“玨玨,你難道忘記了,他是怎麼關著你的?你若是還與他回去,必然還會被關在那宅子裡!”
聞言,白貓動了動,用力掙開了卿長夜的手,扒著他前襟,一路向上爬去。
卿長夜眼中紅光浮現。
玨玨這是,想要離開他了?
這些時日來,被他苦苦壓抑住的暴虐之氣漸漸浮現。
就要壓抑不住了。
可下一刻,那白貓卻已爬到了他的下巴處,毛茸茸的嘴巴湊了上來。
嘴裡發出細細小小的咕嚕聲。
卿長夜心中暴虐頓消。
他明白了薑明玨的意思。
本源靈力源源不斷從他嘴中渡過去,仿佛就是把自己渾身的靈氣都給了對方,也毫無怨言。
可薑明玨一感覺到身體就要發生變化,就移開了嘴。
他深吸一口氣,四肢漸漸抽長,卿長夜眼疾手快,在他顯露人形的那一刻就往他身上套了一件寬大的衣袍,使得薑明玨不至於走光。
恢複人形後,他卻沒有回答淵熾的話,隻是看著卿長夜:“你會像他說的那樣,把我關起來嗎?”
卿長夜眼中紅光明明滅滅。
最終,紅光黯淡下來,他承諾道:“不會。”
不遠處的淵熾卻嘲道:“他說不會,玨玨還真的信了?隻怕一離開魔界,立刻把玨玨金屋藏嬌了。”
薑明玨卻一點也沒聽淵熾的話,隻是緊盯卿長夜:“你一直都沒回答我……為什麼你知道我變貓了,知道我要害你,卻什麼都不說?”
卿長夜沉沉地看著他。
許久,他才回道:“因為我是壞人,玨玨。”
“三年前,我就已經變壞了……睡在玨玨隔壁的每一時每一刻,我都想占有了玨玨。”卿長夜緩緩道,“很可怕,對嗎?玨玨。我被關在後山時,每天都想著,要破開結界,闖進你的山洞裡。”
此時此刻,他的黑眸已基本被紅光映亮:“玨玨應當不知道,自三年前起,我的心魔便是你了。”
那雙紅目盯著懷中的薑明玨,是出奇的可怕,充斥著殘忍的恐怖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懷中人吞吃入腹。
薑明玨果然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也許,下一刻,他就要推開自己,跑去那個魔尊哪裡去了吧?
隻可惜,卿長夜冷冷地想,即便他死了,也絕不會輕易放開他的玨玨。
薑明玨顫著,輕聲道:“那……那能怎麼辦呢?”
他的淚水落了下來,那淚水落在卿長夜衣服上,卻令他感受到了灼熱的燙意。
薑明玨抬起臉,吻在了男人的唇上:“……我已經愛上你了。”
那番言語仿佛不可識彆的法術。
不遠處,淵熾竟怔住了。
而卿長夜那雙向來是淡漠的,冷靜的,此時更是紅得可怕的眼眸。
在薑明玨的親吻下,失了淡漠,失了冷靜,更是再無可怕。
紅光即刻間散去。
心魔解除。
第155章(感謝1050營養液)
賓客雲至。
一位紅袍蒙麵修士落座在了座位上, 卻沒有人投來異樣的視線,畢竟這修仙界中,穿成什麼樣的都有, 這紅袍蒙麵, 也不能算是什麼很獨特的服裝了。
更何況, 這種大喜的日子, 穿上紅袍,不更是吉祥嗎?
那紅袍修士一坐下,就有小童端茶送上來,甜聲道:“貴客請用茶,兩位師兄還在準備, 請稍安勿躁。”
周圍的賓客投來羨慕的眼神, 這人竟幸運至此,由清流子親傳三弟子親自招待。
自從清流子大弟子二弟子宣布要結契為夫夫, 清流子便開始四下尋找新弟子——許是被兩個不肖弟子傷透了,這一回他找弟子,便不像過去那樣執著於天賦高低了,隻找那種乖巧可愛的。
這不,找的這個小弟子, 是又可愛又聽話,甚至還親自給人端茶水呢。
那紅袍修士一頓,接過了茶杯,啞聲道:“多謝。”
童子卻還不離開, 臉上掛著憂慮:“這位賓客好像不甚高興?”
“什麼?……沒有。”紅袍修士仿佛被戳中了內心的痛楚, 聲音頓時沉了下來。
在童子天真的話語下, 他卻陷進了不願回憶的回憶中。
這紅袍修士不是彆人, 正是魔尊淵熾。
他蒙在灰霧後的臉色都是灰白的。
仿佛回到了過去, 在魔界入口處。
他可愛的玨玨在卿長夜懷中,唇瓣被親得通紅。
麵對他時,那紅潤的唇瓣卻吐出了冷酷的話語:
“淵熾,我不想和你回魔宮。”
他道:“你也關著我,把我關在魔宮裡,我很害怕……”
“我也不喜歡你。”
“我喜歡卿長夜。”
他們離開魔界後,淵熾回到了魔宮。
他用了回溯術,將曾經發生在魔宮中的事一一重現。
他看見了白貓被他強行摟在懷裡時懨懨的模樣。
他看見每次自己喂給白貓果實時,白貓總是隻吃一口,就不再吃了。
隻有在他喂葡萄粒的時候,白貓才抬起頭,想要多吃幾個,可他卻沒能發現。
他看見,在他離開後,白貓窩在最高台上,看著窗外密密麻麻的魔族,瑟瑟發抖,隻有當阿大阿二阿三努力爬到最上麵,白貓抬臉一爪把那三隻笨狗推到下一個跳台時,他才勉強有點活氣。
他還看見……在這魔宮中,他的玨玨總是以白貓的形態存在。
他太喜歡小白貓玨玨了,於是就偷偷把玨玨貓形的時間延長又延長。
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喜歡玨玨。
卻不顧他的意願。
淵熾捏在茶杯上的力道逐漸加大。
“真的沒有嗎?”小童輕聲問道。
淵熾臉色很難看。
他儘力壓抑自己,僵硬道:“是……你走吧,我這裡不需要服侍了。”
小童臉上又掛起了甜甜的笑:“好,請貴客自便。”
轉過身時,卻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狠狠地一撇嘴角,去他媽的服侍,老子高師名徒,還能是來服侍你的?!
他一見那紅袍修士進門,就直覺他身份不對,上去問一問罷了。
當初清流子來收徒,他就是這麼打動清流子的。
清流子還以為他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小子呢,哼。
他的直覺可準得很。
這人一定要翻出浪來。
小童嘴角現出大大的弧度。
鬨得越大越好!
把結契儀式都破壞了最好!
不多時,門口傳來高高的喊聲:“結契夫夫到!”
在場的所有賓客都停住了攀談聲,齊齊轉向門口,祝賀道:“恭祝兩位仙師結契!”
進門的,正是薑明玨與卿長夜二人。
他們二人身穿款式一致的大紅婚袍,手牽手緩緩走進來。
薑明玨被師姐妹抓著上了妝,唇紅齒白,睫毛纖長如蝶翼,更顯得精致美麗,臉頰還紅紅的,卻不是因為妝色,而是因為剛剛被那麼些個漂亮姑娘圍著,還有些緩不過來。
一旁的卿長夜則一點妝也沒上,是同宗門的師姐們怕他,不敢上前接近他,但饒是如此,他也俊美得如同璧人,隻是奇怪的是,他的唇瓣竟也微微紅潤,好像也上了唇脂一般。
多是般配的一對夫夫。
在場的賓客臉上都露出微笑來。
隻有一人,臉上是如何也展露不出笑容。
倏忽間,卿長夜皺起了眉頭,將身側的薑明玨緊緊抱在懷中,抬手便召出了靈霄劍,朝那紅袍蒙麵修士劈去!
蒙麵修士忙抬手抵抗,臉上的灰霧卻還是被那劍氣的餘威劈碎,露出淵熾那張魔異的俊臉。
這裡怎麼混入了魔族?!
周圍賓客大驚,紛紛警惕後退。
這一切發生得過快,就連小童也驚訝地張大了嘴。
他知道卿長夜修為很高,卻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到了渡劫期。
淵熾儘力抵擋著靈霄劍,卻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護在彆人懷中,警惕地看著自己。
他心中滿是苦澀:“卿長夜,你不用再這樣防著我了,我是來送東西的。”
卿長夜卻不領情,冷冷道:“不必,魔尊請回吧。”
淵熾苦笑:“也罷……”他的視線轉向卿長夜懷中的人……他的玨玨。
也罷……
也罷。
他閉上眼,啟動了身上的法陣。
魔氣升騰而起,四周修士更是警惕。
清流子新收的三弟子更是慌慌張跑到了薑明玨身側,擔憂地抓著大師兄白軟的手。
心中暗喜。
打起來,打起來!
他好帶著他的大師兄跑路!
他的大師兄一定是被卿賊逼婚的!
可那魔氣散去後,魔尊淵熾的身影卻已不見,落在座位上的,卻是三隻肉乎乎傻笨呆的小狗。
……
薑明玨要煩死了。
他停住了腳,低頭震懾腳邊的三隻小狗:“大傻,笨蛋,呆瓜!不許再跟著我跑!”
這三隻小狗,大約是來自魔界的魔物,生長速度慢得很,到現在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竟才長了那麼一丟丟。
大傻笨蛋呆瓜拿自己肉乎乎的身體貼在玨玨腳邊,哼,它們才不叫大傻,笨蛋,呆瓜呢,它們是阿大阿二阿三,聽不懂聽不懂聽不懂,就要跟就要跟就要跟。
薑明玨氣得倒仰。
他隻好把那三隻臟兮兮的小狗抱起來,它們得償所願,立刻一臉幸福地窩在了薑明玨懷裡。
卻不知道,它們要被親愛的玨玨帶到最討厭的人那裡去。
薑明玨一腳踹開廳堂的門,看也不看周圍人一眼,就衝進男人懷裡。
卿長夜沉聲道,“怎麼了?”
薑明玨在他懷裡滾了滾,就興高采烈地站了起來,“好了,你也一樣臟!”
卻見那三隻臟狗落在了卿長夜潔白的衣袍上,毛發上的臟汙都蹭在卿長夜身上了。
聞到了討厭的人的味道,它們不約而同都炸開了毛。
卿長夜嫌棄地拎起小狗,冷聲道:“這麼臟,還是扔了吧。”
他抓起的是大傻,背對著薑明玨,立刻就眼冒凶光,齜牙咧爪——魔界的小狗,能是什麼普通狗?
薑明玨終於“安頓”好那三隻年糕一樣的小狗,喜滋滋轉身。
身體卻僵住了。
隻見客座上,師尊清流子一臉看不過眼般,捂住了臉,師弟雲清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
雲清眼冒淚光:“師、師兄,你怎麼?”
他已經算是個少年了,腦子裡卻還盤算著要用功修煉,然後把師兄薑明玨救出生天的念頭。
卻沒想到。
今天一來。
就看見他的親親師兄撲進惡毒二師兄懷裡。
嗚嗚。
他的少年心。
薑明玨紅了臉:“怎麼了?我們也已結契這麼多年了,抱一下怎麼了?”
更過分的還做過呢。
書房裡更是分了個書櫃,專門放奇奇怪怪的書。
這幾年,凡間還有為他們寫書的。
什麼《清冷仙尊愛上他》、《師兄,你逃不了》、《師兄弟的七七四十九日秘事》等等等等。
醉春樓的姑娘還四處傳他們倆在醉春樓裡做過那種事,做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呢。
說的好像是真的,她們趴床底聽見了一樣。
甚至有人去醉春樓,為的就是聽姑娘們說書呢。
這樣想著,薑明玨更是理直氣壯:“不如我和他再親個給你們看看!”
他轉身就要去親卿長夜,卻被清流子連忙製止:“做什麼做什麼?!停下!”
清流子恨鐵不成鋼:“你們啊你們!”
卻僵了白天,什麼指責的話也說不上來。
唉,說到底,也是他這個做師尊的,不夠了解自己的弟子。
早在卿長夜化了自己的本源靈力進瓶時,他就應該意識到,這兩個孩子關係不一般了。
他歎息了一聲:“也罷。”
起身告彆:“我看你們這小日子過得也不錯,記得時常會門派看看我們就行。”
他原來帶小弟子過來,是想讓這兩個成器的弟子幫著教導一下小弟子,雲清的修煉到了要緊關頭,正是需要嚴加教導的時候。
現在看來,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二人了。
他的弟子,還是自己教導吧。
免得像這兩個弟子一樣,都要結契了,他這個做師尊的還摸不著頭腦呢。
也幸好,至少現在這個小弟子還很乖巧。
他很欣慰。
卿長夜把小狗放在一旁的桌上,上前送彆:“師尊,師弟,路上小心。”
哼,修士能有什麼不小心的。
雲清想著,麵上卻眼淚汪汪的,拉著薑明玨:“師兄,我好不舍你呀,我能多來你們這玩嗎?”
薑明玨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哎呀,師弟真的長得好快呀,快追上他了吧,不過,還是那麼可愛呢。
他做足了師兄的勁,沉穩道:“比起來我們這玩,你還是好好修煉吧。”
雲清聞言,更是憂愁。
聽說過去師兄常常跑去二師兄那,到現在對著他,卻讓他好好修煉。
忽然,薑明玨想起了什麼,“師弟等等!”
雲清眼中一亮,轉過身來。
卻看見薑明玨懷中抱著三隻傻兮兮的小狗,遞到了他的懷中。
“聽說你喜歡小動物,那這三隻小獸就交給你啦!”薑明玨笑道。
雲清看著懷中這三隻一背對薑明玨,就齜牙咧爪的胖狗,大受打擊!
但是……
師兄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雲清欲哭無淚:“好。”
一轉身,對著這三隻有可愛外表的惡犬狠狠道:“你們最好在我這安分點!”
惡犬則以一屁回應!
雲清氣得倒仰!卻顧忌這是師兄交托的小狗,不能動手,隻能暗自氣得牙癢癢。
他們的身影漸遠。
背後,薑明玨拉著卿長夜的手,關了門。
“現在隻有我們啦。”
“嗯。”
“親親!”
“嗯。”
啾!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