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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

【老婆說算了就真算了?藺總你要沒老婆了!】

【老婆他不愛你啊!他不是真的愛你!快跑!!!我才是真的愛你, 過來親親我給你報仇!】

【夾帶私貨,叉出去】

【我磕的cp……這是又要塌了嗎?嗚嗚嗚藺總你是不是不行啊】

彈幕上群魔亂舞,白芨看著朝著其餘幾人笑了笑, 聲音還帶著些許鼻音:“那個, 我先回房間了,你們繼續玩。”

說完, 也不看他們的反應,頭也不回地上樓。

臥室門被重重關上,白芨維持低落的神情, 拿外套蓋住了直播攝像鏡頭。

跟著他過來的觀眾看著透光的衣服, 又是恨鐵不成鋼又是心疼——肯定是因為那個姓邴的太凶,嚇著老婆了,反正天錯地錯老婆不可能錯, 錯了他們也不承認!

……

夜色微暗。

程峰推開門,準備下樓去衝杯咖啡——最近有幾部電影劇本送到手上, 他今天心情好, 打算稍微熬一下夜把手上的劇本看完。

走到三樓附近,樓下迎麵上來一個人,青年頭發濕漉漉的, 眉宇微蹙,柔和的燈光將他本就不多的鋒銳感消去。

程峰笑了下, “怎麼這麼晚還出來,這是……要去找藺秉舟?”

白芨看見他也笑,軟軟的,一看就很好欺負。

“峰哥晚上好, 對,舟哥說有點事找我。”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晃了下手機, 上麵顯示的正是和藺秉舟的聊天界麵,程峰瞥了一眼,隻看到最後一條確實是對方發過來的。

“那你忙吧。”

程峰側身,看著身材纖細的青年進入走廊,敲響了藺秉舟的房門,接著,屋裡傳出帶著些冷意的男聲:“進。”

他忍不住又笑了下,抬步繼續往下走,在遠離三樓的地方取出手機,點開了和穆元安的聊天框。

收到信息的穆元安暫停視頻會議,神色有一瞬間的陰沉。他就說白芨那種人怎麼會有膽子給他下圈套,原來是藺秉舟在設局,好啊、可真是好得很啊!

還不知道消息已經傳遞出去,門一關上,白芨接過藺秉舟遞過來的毛巾胡亂擦了擦頭發,盤膝坐在沙發上,看了眼直播鏡頭,仰著頭去看藺秉舟:“舟哥你叫我過來乾什麼啊?”

直播鏡頭唯一的一點不好,就是得時不時演一下。

藺秉舟從旁邊取出兩盒東西,“你不是沒吃晚餐?這是家裡送過來的,嘗嘗看。”

家裡?

白芨微微睜大眼睛,等藺秉舟坐下,才湊過去問:“阿姨知道了嗎?”

離得太近,青年身上的沐浴香傳遞過來,藺秉舟不由側了下頭,道:“她在看直播。”

啊……

想起下午乾的事,白芨頓時腳趾摳地,怎麼偏偏被長輩看到了啊。

藺秉舟笑了下,聲音很低:“我可被罵慘了,你打算怎麼賠我。”

“嗯?”白芨訝異。

藺秉舟點開聊天記錄,以佐證自己的說辭。

看清上麵藺媽媽陰陽怪氣的話語,白芨摸了摸鼻子,歉疚地雙手合十,“你想要什麼賠償?”

青年的貓眼向上看的時候分外無辜,藺秉舟想了下,道:“等我想好再說吧,先吃飯。”

白芨本來就餓得慌,聽藺秉舟這麼說,高興地伸手開飯盒。

兩個飯盒被封得很好,打開還是熱的,裡麵三菜一湯,米飯的分量也不少。

他餓得很了,先啃了個排骨,劃拉一大口米飯到嘴裡,兀自吃得開心,藺秉舟怕他噎著,又起身倒了杯水放他手邊。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守在直播間裡的觀眾沒多少,看見了也隻能自己乾巴巴地啃一口cp糖,然後被下午的事情毒得死去活來。

【嗚嗚嗚藺總太會騙了,不怪我寶寶相信他】

【誰會懷疑會關心你沒吃晚飯餓不餓的人呢,誰能相信這樣的男人他連你被欺負了還可有可無呢嗚嗚嗚嗚】

【這是什麼?cp糖?磕一口,臥草有毒!這是什麼?cp糖?磕一口,臥草有毒!這是什麼……】-

早晨。

白芨昨天睡得晚,還是被節目組的敲門聲喊醒的。

他哈欠連天地打開門,先接過節目組卡片看了看,然後進廁所洗漱。

毛巾擦過紅腫的眼眶有些刺痛,白芨湊近鏡子看了看,心中滿意點頭,不枉費他熬夜搜虐文看,這效果嘎嘎的。

擦乾淨臉,白芨取出昨晚讓武海峰買來的護眼霜抹了圈,等到眼霜乾了,才拿著氣墊小心地往臉上按。

氣墊顏色買的是最白的那一號,但落在臉上還是感覺有些暗淡,倒不是顏色不夠白,而是沒有原生皮膚那種瑩潤如玉的感覺,白芨心中感慨,小說主角就是不一樣,這外貌設定有夠抗打的。

以前沒用過氣墊,現下勉強鋪均勻後,白芨就把東西一放,出去收拾行李。

昨天的觀眾太少,事情雖然發酵了,但沒有到人儘皆知的地步,今天要出發去旅行,過來的觀眾就多了,白芨狀態不佳的情況很快被眾人發現,沒多久昨天的事情也被掀了出來。

男性惡意開黃腔一直以來都是個流量話題,事情在網上發酵傳播的速度很快。

不過白芨的目標不是邴文傑。

李謐看著流量差不多後,給手下的營銷號發了條消息。

不需多等,#藺秉舟是真的喜歡白芨嗎#這一話題就吵吵鬨鬨地掛上了熱搜尾巴,在水軍不著痕跡地引導下,又說起了有關於穆元安在直播間內動手的事情。

【要我說穆元安就是被人坑了。不然就那麼巧,錄音設備帶了過去,負責營地拍攝的攝影師還是他哥?】

【不管是不是坑,穆元安動手是事實,白芨說的那些話,他也確實沒有反駁】

【就白芨那窩囊樣,不像是有這個本事的,是藺總吧,那之後還有人爆出穆家所有的產品信息和不合格產品的消息呢,白芨要是有那個本事還能被欺負這麼久?】

相關話題塵囂而上,李謐看著發展,時不時將其從熱搜上方捋下來,過了會兒再放到熱搜尾巴上。

給人種他們要壓熱搜但是沒成功的錯覺。這樣的行動給了網友論據,爭辯得更加激烈起來。

穆氏企業,董事長辦公室。

穆元安翻看著文件,回想起昨天收到的那條信息,眉頭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敲響,穆元安側頭看去,“進。”

一身筆挺西裝的秘書走進來,快步走到桌邊,將手中的平板送到男人麵前,“穆總,您看這個。”

上麵顯示的正是被李謐上著玩兒的熱搜條。

穆元安點開看了幾條,有程峰的信息在前,他對這個熱搜沒有升起任何懷疑,或者說,他寧願相信藺秉舟對穆家產業有所圖謀,也不願意相信白芨有給他下套的本事。

有力的指節在辦公桌上敲了敲,穆元安往後一靠,道:“安排水軍,將這次的事情往商戰上麵靠。”

這是一個很好的洗白方法。

“是。”秘書並不意外這一命令,他正是看到了這個熱搜的操作空間,才會將平板帶進來稟告穆元安,收起平板,秘書說起另一件事:“咱們被爆出來有問題的產品線都被喊停了,上麵的人正在查,需要我去做什麼嗎?”

穆元安搖頭,“他們查不出來的,員工那邊多給的獎金,讓他們把嘴閉緊了。”

“是。”

說完這兩件事情,秘書正要出去,又頓住,“老板,多蘿西婭那邊最近會來華國,咱們的人打聽到她這次過來是找紅酒代售商的。”

多蘿西婭家族的紅酒產業線十分高端,在此之前隻在本國貴族層銷售,拿下代理權會給穆氏帶來不小的收益,董事會那群人也不會再拿著他這次的事情說三道四。

穆元安道:“看看人什麼時候到,替我約一下,我也好儘地主之誼。”

“好的。”

·

作為娛樂圈內的老油條,另一方水軍剛下場,李謐就察覺到了。

她推測了下對方要洗的方向後,才安排水軍按照計劃繼續,借助這個機會往商戰方向上洗白並不是多難想到的招數,這也確實是個不錯的洗白技巧,但是……誰讓整場輿論都是她操盤安排的呢。

既然熱搜標題是說感情問題,那就老老實實討論這個問題啊!幾個大營銷號發出的陰謀論視頻刪除,出現的是早就剪輯好的互動視頻。

穆氏安排的水軍努力了半天,被磕cp的路人評論狠狠按在了底下,好不容易冒個頭還要被罵‘煞風景’。

他們隻能轉戰先前跟風發陰謀論的小營銷號,然而那點流量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就算被人注意到也隻是當個笑話看,看了就忘。

網上這些事情,白芨和藺秉舟都有關注。

從車上下來,往機場內走的時候,白芨腳步輕快地靠近藺秉舟,朝著男人眨了眨眼。

得意的小模樣看得人失笑。

藺秉舟揉了揉白芨的頭發,收回手時還是忍不住碰了下他的眼角,聽著青年的輕嘶聲,隨口問道:“怎麼弄的?我之前還以為是剛睡醒浮腫呢。”

白芨抬手碰了碰,扁著嘴道:“晚上刷視頻,看到有人推薦小說,說特彆甜,我就去看了,然後哭到三點。”

藺秉舟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原因,懵了一瞬。

直播間

【……】

【一時間居然無話可說】

【個彆網友真的是……無惡不作啊,看給老婆哭的】

【隻有我好奇是什麼書嗎?】

“是什麼書啊?”

和直播間疑問一起響起的,還有田思元的探頭詢問。她昨天忙著上樓提醒經紀人注意輿論,沒有看到後麵的事情,再下來的時候白芨已經上樓了。

今天看見白芨紅腫著眼睛出現,還以為人是被邴文傑氣哭的呢,都沒好意思隨著性子笑鬨,這會兒一聽是小說虐哭的,頓時就來了興趣。

白芨佯裝回憶了下,道:“叫《愛你在高中畢業後》,當時評論區全在說是青澀的少年甜感,我就去看了。”

田思元:……

她豎起大拇指:“而你,是真正的勇士。”

《愛你在高中畢業後》是出了名的虐文,劇版影視版曾風靡一時,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小學生,無一例外被虐哭過。

誰知道都6202年了,還有人能被網友騙到啊!還是去看的最虐的版本——小說。

白芨被她這麼一搞怪,想起小說劇情,吸吸鼻子又想哭了。

他昨天是真的看了那本小說,但就看了五章,三個小時的時間五分之四都在擦眼淚擤鼻涕。

嗚嗚嗚作者儘不乾人事。

第 42 章

看著青年泫然欲泣的模樣, 藺秉舟喉頭滾動兩下,強硬撕開自己的視線。

“眼睛都紅腫成這樣了,一會兒還是把妝卸了吧, 免得發炎。”說著說著, 他又忍不住瞟向青年紅腫的眼睛上。

按理來說,熬夜哭過的狀態會顯得很憔悴, 但明顯紅腫的眼睛在對方身上,卻多了些可憐感,暈開的紅色淺淺一層, 眼角眉梢出最重, 貓眼委屈巴巴地垂著,看得人心癢難耐。

白芨沒注意到藺秉舟的視線,手指碰了下眼尾不那麼疼的地方, 有些遲疑:“應該不會吧,我也沒鋪多厚啊。”

他就是意思意思的遮掩了一下——真要全擋了觀眾沒發現可怎麼辦——應該不至於吧?

旁邊的田思元聞言道:“這跟厚不厚沒關係, 你眼睛狀態不好, 粉底畢竟是化學製品,小心點總歸是沒錯的。”

聽到田思元這話,白芨頓時緊張起來。

等已進入等待室, 他就大步朝著洗浴間而去,背包裡除了眼霜粉底, 還有一包卸妝巾,白芨撕開一片湊在鏡子前仔細擦拭。

藺秉舟走進來,看著粉底的寡白淡去,被擦紅的臉頰肉看上去分外可愛, 讓人想咬一口。

白芨從鏡子裡看見他,直起身將臉湊近男人, “舟哥你幫我擦擦。”

藺秉舟呼吸一頓。

太近了。

他忽然想。

“舟哥?”沒得到回應,白芨疑惑地睜開一隻眼,“怎麼了嗎?”

“沒。”藺秉舟聲音微啞一瞬,不著痕跡地清了清嗓走向洗手台,“給你換張卸妝巾。”

“哦。”白芨不疑有他,乖乖地把眼睛閉上了。

這回沒再等多久,柔軟冰涼的卸妝巾落在臉上,男人略高的體溫穿過紙巾透來,燙紅了白芨的耳尖。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樣有些太親密了。

“我……”

後悔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手臂被人攥住,藺秉舟低聲:“彆動。”

卸妝巾被小心地撚起一個尖角,仔細擦拭著白芨眼睛周圍,雙方的距離不自覺地拉近,呼吸都交雜到了一起。

……

飛機劃過雲層,留下長長的尾跡雲。

這一次《戀愛你就來》節目組要前往的,是國內唯一的熱帶雨林氣候省會,該省會近年來大力發展‘人與自然’項目,本次他們就是應邀去野生動物自然保護區進行為期一周的露營。

早晨收到節目組卡片的時候,這個消息就引起了不小的議論,隻是當時網友們的注意力被升升降降的熱搜吸引了去,並沒有大範圍鋪開。

現在看見貼著自然保護區logo的車子,這個話題再度熱鬨起來。

有覺得去自然保護區不安全的,也有擔心這樣的宣傳會影響到動物的,總而言之都不讚同節目組這次的選址,甚至在微博上發出了投票,反對者不少。

白芨皺著眉回憶了下原著,劇情發展到這裡的時候,節目組的導演已經被換成了和程峰他們同流合汙的人,自然保護區沒有什麼存在感,不過快離開的時候有個小劇情——當時原主被丟在了野外,帶崽的豹子不知道是不是母愛泛濫,看原主凍得臉都白了,帶著崽子在他身邊趴了一晚給他取暖。

因為母豹沒有帶崽回到洞穴,第二天一大早工作人員就找了出來,原主被人發現後匆忙送入診所。這事不知道怎麼傳到網上,成了原主又一大罪責——‘傷害保護動物’。

白芨往後看了看劇情,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事。

可能漏掉什麼呢?

原本將要接替林PD的導演,名字從始至終沒出現過,穆元安隻能從產業方麵的罪證出發,卓彥宇那邊有偵探在查,奚世恩和程峰在原主之前勉強算是個人……

刑哲安。

白芨喉頭滾動,視線轉向窗外。

這人太安靜了。

他幾乎將人遺忘在腦後。

劇情如同書頁一般在腦海裡翻過,白芨無意識敲擊的手指一頓,貓眼被太陽刺得微微眯起——新聞播報‘金錢豹重傷,四隻幼崽不知所蹤’,原主大鬨宴席抓著幾個人渣挨個質問,成功傳出‘神經病’的名聲。

這一瞬間,脊背發涼。

·

車在自然保護區正門入口停下,保護區的工作人員迎上來,先每人發了本注意事項,確定他們都看過之後,才帶著一行人往準備好的車子而去。

嘉賓們換乘到同一輛車上。

原本按照習慣,這裡節目組是會轉成俯拍鏡頭的,但估計是為了保護區動物的安全,所以沒有進行這一操作,隻是鏡頭主要集中在工作人員的科普上。

田思元對這些還挺感興趣的,坐在了最前排,時不時問幾個她好奇的問題。

工作人員見有人搭話頭,心裡鬆了口氣,解釋得越發仔細起來。

白芨聽得有些上癮,但現在還有事要做,他拿著手機快速打字,然後將屏幕挪到藺秉舟麵前。

藺秉舟垂眼,上麵寫著:舟哥,你對刑哲安了解多嗎?

怎麼忽然問這個?

他還以為白芨要先對幾個明星下手呢。

思索著,藺秉舟回憶了下自己對刑哲安的印象,回複到:人脈廣,資源多,平日很低調。

看清評價,白芨眼皮跳了跳。

抬頭掃視一圈,刑哲安就坐在保護區工作人員的身後,垂著眼不知道在乾什麼,時不時饒有興趣地聽工作人員說那些野生動物的小習慣,嘴角弧度微微上翹。

會是他嗎?

還是穆元安呢?

亦或者,同流合汙-

車子在早就選定好的營區停下,保護區工作人員意猶未儘地停下講解。

從車上下來,極目遠眺。

高聳入雲的熱帶雨林出現在視野裡,蟲鳴鳥叫都染上了神秘的色彩,營區在森林的邊緣,周圍的樹木並不如何密集。

保護區工作人員解釋道:“這裡是我們平日裡進山前的休整區,一般沒什麼動物過來,少數會過來的大多親近人類,不過即使是這樣也彆離太近,第一時間喊我過來。”

“知道了,我們會記住的。”田思元滿口答應。

邴文傑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白芨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不等他疑惑,藺秉舟低聲解釋:“被經紀人罵了。”

聞言,白芨第一反應就是看藺秉舟,不過出乎意料的,對方搖了搖頭否認他的猜測。

白芨抓抓頭發,沒多做糾結。

這次沒有什麼小遊戲,節目組將準備好的帳篷送上來,林PD笑眯眯道:“互相合作也是情侶之間必不可少的一課,大家加油,如果晚上沒辦法弄出來,就要去車上睡座椅了。”

眾人:……

田思元奔向最小的那個,“我要單獨的!”

正準備去拿那個帳篷的邴文傑腳步一頓,皺著眉掃過其他幾人,手指朝白芨一點,“你,過來,跟我一起。”

白芨:……?

白芨微笑:“不了,我和舟哥一起。”

邴文傑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你拒絕我?”

白芨臉上的笑要掛不住了。

拒絕你很稀奇嗎?

在場地內氣氛再度陷入詭異之前,藺秉舟伸手搭在了白芨的肩膀上,似笑非笑地看邴文傑:“你有什麼意見和我說說?”

看見他,邴文傑閉了嘴,視線在另外幾人身上一掃,對奚世恩道:“我們住一起?”

被選擇的奚世恩神情一僵,要不是另外三個都是大麻煩,他這會兒指定給人挖他個連環坑,教教這家夥學一學禮貌。

他微笑:“好。”

等他們商量好的這段時間,田思元已經拆開了帳篷袋,坐在小馬紮上仔細研究了。

白芨和藺秉舟將帳篷拎到她附近,見她眉宇不展問道:“沒有搭過帳篷嗎?”

田思元抓臉,“沒啊,有點看不懂。”

聞言,白芨下意識:“那我們一會兒來幫你。”

“好唉!謝謝白芨!”

田思元高興地蹦起來,在給人抱抱前,被藺秉舟掃過來的視線逼退,她遺憾地拍拍白芨蓬鬆的頭發,“怎麼就這麼早被人盯上了呢。”

這語氣跟席成蘭有的一拚,都不像是把他當同年齡的男性。

哦,他現在確實不是‘男性’。

白芨麻了一張臉。

帳篷搭建起來有些麻煩,好在藺秉舟是個中老手,很快就忙活起來,指揮著白芨給他拿東西遞東西,根本沒時間去看其餘人。

等到這邊的帳篷搭建好,藺秉舟將那幾包帳篷內用的東西丟進去,對白芨道:“你收拾一下裡麵,我去幫田思元。”

“好~舟哥你加油。”

看著青年的腦袋縮回帳篷裡,藺秉舟輕輕哼笑了聲。

田思元死魚眼。

·

節目組準備的帳篷用具十分齊全,白芨光是拆開組裝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等他頂著一腦袋汗出來的時候,正好遇上藺秉舟從節目組那邊過來。

不等他開口,藺秉舟將冰水往他臉上貼了貼。

感受到舒爽的涼意,白芨微微眯起眼,本能地蹭了過去,臉上的軟肉被冰水擠壓出一坨。

藺秉舟一愣,竟也沒移開手。

第 43 章

冰水入腹消散燥熱, 正好有風從林中吹來,將最後一點熱意帶走。

白芨伸了個懶腰,問藺秉舟:“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跟拍攝像還沒走, 今天應該是有活動的。

藺秉舟接回被他喝了三分之一的礦泉水, 帶著人朝不遠處聚集的空地過去,“明天要去巡林, 一會兒有個科普要聽。”

白芨聞言微微頓了下,視線掃向另外幾個男人的住處。

巡林……

會接觸到保護動物嗎?

他們到達集合地點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這等著了——邴文傑和田思元各站一邊, 兩人的臉色都臭得厲害, 一點也不像習慣在節目組表現親近的明星。

對邴文傑,白芨當然是喜歡不起來的,他當時忍著沒有反擊隻是有更重要的事在前, 不是真的不在意被那樣說,現在見兩人都臉色不好, 自然走到了田思元旁邊關心詢問。

一看見他走近, 田思元就叭叭叭地說了起來:“白芨你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不願意配合節目組的話就彆來唄,想要流量又不想乾活, 還罵人家保護區的工作人員,人家欠他的啊, 整天臭著那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得捧他的臭腳呢,惡心死了,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麼讓人作嘔的東西……”

田思元越說嗓門越大, 明顯就是罵給邴文傑聽的。

男人聞言,怒道:“你個死女人把嘴給我閉上, 吵死了知不知道?”

田思元先是一閉嘴,接著瞪大眼睛,“你說誰死女人呢,給我過來,看老娘撕不撕你就完了!”

說著,她還挽著袖子要往那邊去。

白芨:!!!

顧不得太多,白芨抱住田思元的腰,“姐!姐姐,咱們不和他打,萬一傷著手了多可惜啊。”

田思元掙紮的動作一頓,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手,指如削蔥,潔白無瑕,甲床是淡淡的粉,圓潤漂亮,這要是打人渣傷了確實怪可惜的。

她拍拍白芨抱著自己腰的手:“不去了,不和垃圾一般計較。”

白芨:……

您這語氣,不像是不計較啊。

心裡嘀咕著,白芨剛放開手,又聽邴文傑開口:“嗤,虛張聲勢。”

#

媽的,好煩。

白芨憤怒轉頭,念著自己的人設,溫柔開口:“請閉上尊口行嗎?”

[微笑]

邴文傑被這滿含陰陽怪氣的溫柔噎住,好半晌嘀咕了句:“誰要聽你的。”嘀咕歸嘀咕,之後確實沒再說什麼。

白芨心裡鬆了口氣。

他都怕邴文傑再叭叭下去,他會把人設撕了給人邦邦兩拳。

四人在集合地稍微等了會兒,另外四人也走了過來,奚世恩額頭上滿是細細密密的汗水,看見邴文傑一身清爽地站在這裡,臉上的笑都掛不住了。

白芨瞥到他的手不斷捏緊又鬆開,若有所思一揚眉,這邴文傑也不是全無用處嘛。

全員到齊,保護區的工作人員上場,在節目組安排的投影布上,給眾人介紹巡林需要注意的事項。

熱帶雨林並非眾人爬山時見過的那種林子。

在這裡,一旦走進去,就沒有任何道路,行走在其中隻能依靠巡林人員本身對這邊的熟悉和一些基礎的辨彆方位的工具,因此進去之後所有人都得跟在工作人員身後,不得有擅自離隊。

這是很重要的一點,保護區工作人員強調了三次才換了投影內容。

“林中有很多有毒的生物,他們大多色彩斑斕看上去很漂亮,但是也有一部分灰撲撲不甚起眼,因而進去後大家最好遠離所有動物,不要伸手去碰……”

數張有毒動物的照片劃過去,接著就是毒植的照片——這是擔心他們會采下來拍照。

邴文傑老實了會兒,現在又安靜不住了:“真當彆人是傻子呢,能不能不要老說這些東西?”

保護區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嚴肅道:“這不是可以輕忽的話題,每年我們巡林員能接到無數相關求助電話,有些甚至來不及撥通電話就喪命於林中。”

他還有沒說完的。

這裡是自然保護區,裡麵自然有不少食肉野獸,好些死者等他們找到時,屍體都變得坑坑窪窪了。

隻是現在是在節目上,麵對的也是明星,而非要一起工作的新人。

這才在思考後選擇將這一內容咽下。

田思元輕哼:“羅叔你彆管他,這人全身上下就一張嘴有本事。”

“你!”

邴文傑怒視過來。

藺秉舟抬眼,不耐煩道:“吵夠了嗎?你要覺得不滿意,我現在就安排人送你上飛機。”

看他發火,邴文傑心下一突,不敢再開口。

刑哲安輕笑:“藺總可真是威風啊。”

藺秉舟冷哼,“不比你們,脾氣一個比一個好。”

刑哲安笑而不語,瞥了眼白芨,在場脾氣好的大概就隻有這一個呢。

另外三位大明星不吭聲,是知道邴文傑這樣下去,等這期節目一結束,他的事業就到了儘頭。田思元就不必提了。至於他自己……他怎麼會和‘自己人’生氣呢?

保護區工作人員羅意威看他們說完了,這才心累地繼續科普工作——要早知道有這麼個麻煩的家夥在,他指定連夜搬去林子裡觀察綠孔雀的孵蛋進度!

然而人生沒有早知道。

認命的給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明星大老板科普過後,羅意威又取出提前準備好的裝備,強調道:“明天必須穿我們準備的衣服。”

邴文傑安靜了,自然沒人提出異議。

晚餐是節目組提供的材料,折疊灶在各自的帳篷前掰開,小小的煤氣罐與其連接,藍色火焰躍動著。

節目組每組就給了一個鍋一個灶,要是分開弄的話,這頓飯耗時就太久了,將米煮到半透明狀態後,取出一部分水,再往裡放入調味和準備好的肉菜,蓋蓋繼續燜煮。

藺秉舟坐在旁邊,不太理解:“不用隔開嗎?”

上次在海邊,白芨就是煮了會兒後,將米飯盛在蒸格之上繼續蒸熟的,藺秉舟第一次見那種做飯的方法,因而印象深刻。

白芨搖頭:“蒸的話不入味,這樣也好吃的,不過會有一層厚厚的鍋巴。”他想了下,“會有點像煲仔飯。”

煲仔飯藺秉舟還是吃過的,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頭。

鍋內的米飯沒有多久就傳出了香味,白芨等著沒什麼水了,沿著邊緣澆了一圈油,又在米飯上打上兩個雞蛋,稍微撒一點鹽在表麵,繼續蓋蓋燜煮。

兩人帳篷前的香味飄出去,田思元喉頭滾動兩下,不由探頭過來看他們,“你們在弄什麼吃?好香啊。”

“是米飯。”白芨笑道。

田思元聞言驚訝地睜大了眼,“什麼米這麼香,還有肉味呢。”

“哈哈,隻是在米飯上放了些菜而已,我懶得一樣樣弄。”

聞言,田思元朝白芨豎起個大拇指:“厲害,我能問問是怎麼弄的嗎?明天就要跟著巡林,我怕是也得吃點高碳水的東西。”

作為明星是很重視飲食控製的,但田思元也沒有為了避免那麼點熱量,勇敢接受被餓暈的未來的勇氣。

隻是網上隨便就能搜到的懶人快捷餐而已,白芨很是大方地給她說了一遍,又說晚點加她聯係方式給具體的流程。得到滿意的答案,田思元高興地道過謝,就縮回腦袋繼續等麵條熟了。

藺秉舟垂眼看白芨,“你好像很喜歡女人。”

先前那個席成蘭是,這個田思元也是。

他忽然想起來,雙性人被官方公布承認也沒多少年,如今身份證欄上甚至都沒有添上雙性這個性彆。青年曾經都是以男性的身份活動,會喜歡女人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意外的。

而且……

雙性本來就是第三性彆,不管是男是女都能領證。

想到這裡,藺秉舟下意識抿緊唇。

白芨沒注意到藺秉舟的思緒,他很理所應當地道:“誰會不喜歡有禮貌懂分寸的人啊。”

和性彆有什麼關係?

大大的貓眼內充滿了這種疑惑,藺秉舟被看得橫生心虛,摸著鼻子撇開視線。

“你說得對。”-

次日天剛蒙蒙亮,節目組的叫醒服務就到了。

【我來了我來了,好早啊今天,真的會跟著去巡林嗎?】

【熱帶雨林好多動物的,會不會給特寫?想看。】

【會吧,我知道點消息,這次是保護區和節目組合作,保護區也想借此機會宣傳一下呢】

【希望這幾個嘉賓有用點,彆一天下來走不出三裡路】

【我更擔心這期節目會不會暴露保護動物的位置,昨天去查了查,這個自然保護區的偷獵還挺嚴重的】

【+1+1+1】

不是所有人都對談戀愛感興趣的——尤其這個節目談戀愛也不走心——但對野生動物好奇的人不少,自從昨天宣布要進入自然保護區後,直播間觀眾的成分就逐漸變了,當然流量也再創新高。

白芨遮了攝像頭,拆開羅意威給的背包,取出裡麵的衣服穿好,仔細扣好每一個扣子,將小但能裝的腰包固定好,穿好鞋起身走出帳篷。

門口正在研究做飯的藺秉舟側眸,看見筆挺利落的白芨時愣了一下。

羅意威提供的衣服款式尋常,非要說的話就一個質量耐糙值得稱讚,然而迷彩色的衣服穿在青年身上,卻意外地顯得乾淨利落。

纖細的腰肢在敞開的外套擺下若隱若現,長腿將褲子拉扯得沒有絲毫堆積,因為太瘦,褲腿有些空蕩,偏偏臀部挺翹又撐滿了褲子……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藺秉舟猛地收回視線,低頭道:“你去洗漱吧,飯快好了。”

白芨:“好哦。”

洗漱用品也是節目組提供的,讚助商爸爸的東西。

白芨總覺得薄荷味有些重。

洗漱完回到帳篷前,白芨打開蓋子看了看,驚歎:“舟哥你好厲害啊,看一次就會了。”

這會兒藺秉舟已經收攏好情緒,笑道:“是你教得好。”

白芨眉眼彎彎。

他笑了會兒,想起還有個新手,又去看了看田思元的狀況。

田思元之前就沒下過廚,但架不住東西簡單,她雖然一開始手忙腳亂了會兒,但弄出來的東西還是很不錯的,白芨朝她豎了個大拇指,回自己的營地。

邴文傑和奚世恩的帳篷在他們的不遠處,看見白芨路過,邴文傑不屑地笑了聲,見白芨看過來還故意做口型:看什麼看?找打?

白芨:……

早起的好心情全沒了。

人還是不能溫柔好說話,白芨開始思索在不崩人設的前提下,怎麼給邴文傑一個教訓。

第 44 章

吃過早飯, 一行人在空地聚集,負責拍攝的攝像也穿上了方便林中行走的衣服,就連佩戴的攝影機都換了更輕便的類型。

林PD穿著同樣的衣服, 站在眾人麵前, 難得擺出嚴肅的神情:“這次進林我們會有醫生全程跟隨,但也希望各位小心行事, 不要偏離隊伍,不要觸碰不熟悉的動植物。”

“好——”

眾人答應得很是爽快。

確定他們都收拾好後,羅意威又發了點小工具給他們, 然後才走在最前麵帶路。

從駐紮的地方進雨林, 最開始還是有路的,但不過走了十來分鐘,前方就遍布荊棘雜草, 路徹底消失,他們扶著生長的樹木往前, 每一步都像是在攀爬。

白芨的體力一般, 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

藺秉舟本來走在他的身後,見狀繞到了前麵,朝他伸出手, “過來。”

白芨抬頭看了他一眼,手一時沒控住力氣, 重重落在了藺秉舟的掌心,有力的大掌握緊,給人難言的安全感。

踩著突出的石頭跨過不足一米的水流,白芨借著藺秉舟的力氣踮腳往前麵看。

羅意威的速度並不快, 時不時會停下來等待一會兒,大家臉上都出了些汗, 田思元用手扇著風感慨:“還好我沒上妝。”

這要是花了就丟大人了。

卓彥宇歎氣:“我前幾天熬夜長了痘痘,助理非要給我遮住,這都不知道擋了有半小時沒。”

田思元聞言仔細看了兩眼,道:“你彆碰,應該還能再挺半小時。”

兩人苦中作樂的,速度倒是沒有慢下來。

林中難行,約莫一個多小時過去,他們終於到了第一個目的地。

淺淺的溪水從前方的空地流淌而過,不遠處是怪石嶙峋的山體,綠色的精靈行走其中,眾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白芨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些綠孔雀,羅意威在旁邊低聲解釋:“如今,綠孔雀的數量已經不到五百隻,這些都是半培育半放生的成年孔雀,最近有幾隻綠孔雀正嘗試獨自在野外孵化,不過不在這邊。”

綠孔雀和常見的藍孔雀不同,豎狀的冠羽很是精神,脖頸處的羽毛呈龍鱗狀分布,眼角處更是有著橙黃色的羽毛點綴,長達一米的尾羽即使不展開也美得讓人目眩神迷。

怕驚擾到它們,白芨的呼吸幾乎微不可聞。

“那幾隻怎麼沒毛?”忽然的詢問打破了沉寂,大家下意識看過去,是邴文傑。

被眾人這麼看著,邴文傑皺眉,疑惑反問:“不能說話?”

那倒不是。

羅意威笑道:“正常說話是沒問題的。”

眾人當然知道這一點,就是……

【破壞氣氛的家夥,想叉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文傑不是有心的,他就是沒有看氣氛的那個腦子,冰·粉在這給大家道歉了】

“那些是雌孔雀。”羅意威開始回答邴文傑一開始的問題,“和藍孔雀的雌雄差距巨大不同,綠孔雀雌雄都很漂亮,它們的尾羽偏短,附在身上的線條十分流暢優雅。”

說話間,原本擋住大半雌孔雀的雄性孔雀走開了,與雄性一般無二的冠羽隨風動了動,龍鱗狀的頸羽蓬鬆又柔軟。

刑哲安好奇道:“綠孔雀很難繁育嗎?”

這裡的綠孔雀看上去都很精神,按理來說,健康的生物繁育後代並不難才對。

羅意威歎了口氣,神情不由有些憂傷,“事實上它們每年都會穩定地產蛋,但是孵蛋期間,小綠孔雀會一隻隻地失去生機,即使人工乾預幫助其出生,想要健康成長也是個很艱難的課題。”

“原來是這樣……”刑哲安再度看了眼綠孔雀群,“這麼漂亮,可惜了。”

最後三個字喃喃如風中飄絮,恍惚就不可聞,白芨卻是心下一突,有了先入為主的判斷後,刑哲安如今的一切行為在他眼中都染上了彆的意味。

他思索了下,抬起手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九點。

邴文傑注意到他的動作,嘲笑道:“你該不會是走不動了吧?果然是個廢物。”

白芨:……

白芨狐疑地上下掃視他一遍,很是直白地問道:“我有些好奇,我曾經得罪過邴先生嗎?還是說你喜歡藺秉舟所以看不順眼我?”

邴文傑麵上的嘲笑僵住,惱羞成怒:“胡說八道些什麼,惡不惡心啊!”

這話一出,蟲鳴鳥叫忽然清晰。

眾人安靜中,直播間劃過一排【???】

【不是,戀愛你就來六個常駐全是男的,邴文傑嫌棄同性戀惡心來這乾嗎?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封建的傻逼玩意兒?】

邴文傑的粉絲安靜了會兒,硬著頭皮解釋:【文傑不是這樣的人,他以前還說性向自由呢,肯定是有什麼彆的原因。】

【粉絲就彆洗了吧,你們家哥哥這像是尊重他人性向的?】

【自從他上節目開始,發言就傻逼得令人發指,真不知道這種人怎麼火起來的,粉絲就不反胃嗎?】

【你們說話文明點好吧,他就是狀態不好……說不定是和哪個嘉賓氣場不合呢】

【……】

【抱走白芨,碰瓷請繞道】

邴文傑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臉色微微發白,他視線飛快地掃過眾人,不知道想起什麼又理直氣壯起來。

這樣的情緒變化並不明顯,但白芨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自然發現了對方截然不同的狀態,他不著痕跡地看向那四個人,若有所思。

這個小小的鬨劇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一行人離開了綠孔雀的棲息地繼續往前。

森林內的動物很多,有些漂亮宛如畫作,羅意威從樹葉上接下一隻蘭花螳螂給大家做展示,笑道:“這個近幾年在網上挺火的,你們應該或多或少刷到過,不過它有個名號你們應該沒聽說過。”

白芨好奇:“什麼名號?”

“世界上進化最完美的生物。”

羅意威將不到六厘米的蘭花螳螂放回樹葉上,給大家解釋:“蘭花螳螂的體色和形態能夠隨著花色深淺調整,是自然界的偽裝高手,因為視覺發達,出擊速度極快,也被稱為昆蟲皇後……”

語調不急不緩地傳入耳中,小小的蘭花螳螂身邊已經經過了兩個人,白芨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這隻小家夥吸引。

它就立在新尋找好的樹葉間,並不知道人類一直注視著它的小家夥對自己的偽裝能力十分自信,落到人類眼裡反倒顯得傻乎乎的。

一點也看不出除外貌外,任何與‘皇後’匹配的特質。

森林裡行走艱難,但好在有各種沒見過的動植物,在專業人員的解說下,這一趟行程並不顯得無趣。

中午。

在倒下的大樹旁邊,羅意威終於宣布休息。

眾人聞言頓時泄了憋著的那口氣,各自找地方坐下,取出背包裡的水咕咚咕咚喝起來。

藺秉舟喝完水,取出背包裡的麵包遞給白芨一個,“吃點東西。”

“嗯。”

白芨沒有拒絕,拆開包裝袋一口下去三分之一。

好餓。

走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停下來一吃東西,白芨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體力流失有多嚴重。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汗水打濕了,他含糊吃完一個麵包,將垃圾往背包裡一塞,重新掏了一個出來繼續啃。

藺秉舟見狀道:“彆急,一會兒還有彆的吃。”

“啊?”白芨茫然抬頭,“森林裡不是不能起火嗎?”

藺秉舟無奈,“節目組帶了自熱鍋。”

聞言,白芨探著腦袋往人多的那邊看,才發現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正在開礦泉水準備自熱鍋,大腦卡頓:“有這東西吃咋沒聽人說啊。”

藺秉舟:……

大概是節目組也沒想到你會真心以為隻能吃麵包吧。

工作人員巡林為了方便安全,確實隻吃麵包饅頭和榨菜,但他們又不是真的巡林員。

【嘿嘿,老婆,可愛】

【果然是吃不得苦的明星,這種環境還要吃自熱鍋】

【是是是,你能吃苦,全世界就你最能吃,怎麼沒看見你去當護林員?】

【尊重相關工作者的辛勞,但鍵盤俠彆拿這當利刃嘴彆人】

自熱鍋熱氣蒸騰,香味很快就飄散開來,但距離吃還差一會兒,白芨越看越餓,把藺秉舟往身前拉了下,擋住了視線。

藺秉舟失笑。

未免有點太可愛了。

看著青年軟軟垂出帽簷的碎發,想要伸手揉一揉的衝動有些強烈。

白芨根本沒發現他的想法,掏出手機思索了下,點開原主曾經加上的私家偵探,點開頭像送到藺秉舟麵前,問道:“你知道他嗎?”

在原主的記憶裡,穆奶奶曾說,這是一個很有名的私家偵探,調查的本領一絕。

藺秉舟視線從他頭上轉移,看清頭像的那一刻眼睛微微眯起,“這……是之前給你查你媽媽事情的人?”

白芨點頭。

“這人不行。”藺秉舟皺眉,“這人唯利是圖,沒有合約精神。”

也就是說,隻要另一方願意給錢,那麼這人隨時都會反水。

白芨若有所思。

他點開聊天框啪啪打字,在給出高達一百萬的酬勞之後,對方接下了調查刑哲安的任務。

藺秉舟看了全程,不解:“怎麼非要找他?”

他心裡有一絲絲委屈,明明他都有安排人調查的,就算不相信他,也沒必要相信這種業界敗類吧。

白芨收回手機朝藺秉舟眨眨眼,“但他厲害呀。”

有收音器在,他沒說太清楚。

藺秉舟不由看向刑哲安-

自熱鍋很快就熟了,每人分到一份自熱米飯,兩人一份自熱火鍋,田思元不想和邴文傑湊一起,跟節目組的一個小姐姐去吃了。

刑哲安抬起手,按住了撇嘴的邴文傑,“正好我對野生動物保護挺感興趣的,我去和羅先生一起。”

他大老板的身份大家都知道,羅意威精神起來準備給人好好講解一下。

白芨見狀,戳了戳藺秉舟的腰。

藺秉舟抓住作怪的手,端上自熱火鍋往那邊去,“我也感興趣,一起吃吧。”

刑哲安微微沉了臉。

隻有一瞬,誰也沒發現。

白芨和藺秉舟挪到兩人旁邊,勉強找了個平坦的地方放下自熱鍋,白芨期待地看著羅意威。

羅意威精神起來,一邊吃一邊給三人講解。

他對這三人的了解都來自節目組,雖然有個白芨不清楚情況,但另外兩位都是有名的大老板,哪怕隻能拉到一點點捐款,攢一攢不也能更新一下設備?

抱著這種想法,羅意威講得很細心,再穿插一些保護工作時和小動物之間的趣事,妙趣橫生。

白芨聽著聽著,吃飯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藺秉舟見狀往他碗裡夾了一筷子粉絲,跟羅意威接話轉到了保護區的需求上去。

白芨努力聽了會兒,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一邊聽一邊乾飯,沒多久就吃完了把手上的自熱米飯吃了個乾乾淨淨,藺秉舟這才將話題重新拉回來聽羅意威講工作期間的事情。

羅意威並沒有發現藺秉舟的意圖,聊起工作來一改沉默寡言的形象。

等吃完飯,他才意猶未儘地停下。

藺秉舟牽著白芨起身,道:“回頭等節目結束了我們再聊聊。”

得到這句話,羅意威喜出望外,樂嗬嗬地直說好。

下午是從另一邊繞路,往駐紮地的方向而去,因為要去的地方比較遠,所以羅意威略略提高了行進速度。

大概一點多鐘時,有牛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裡。

白芨感覺到速度慢了下來,累得靠在藺秉舟身上直喘氣,抬頭瞧見這動物,下意識:“這兒還有水牛呢?”

羅意威聞言笑出聲來,友善解釋:“不是水牛,這是獨龍牛,又稱大額牛。以前確實和水牛差不多,是半家養的,隻不過到如今已經是極危動物了。”

說到這,他忍不住歎息。

白芨愣住。

他再度朝前方的大家夥看去,獨龍牛長得確實不太一樣,但作為曾經的家養動物,是怎麼變成極危的?

這個問題,邴文傑直接問了出來。

羅意威無奈,“獨龍牛的繁衍時間偏長,而且多為一胎,加上棲息地遭到破壞,二十世紀偷獵者泛濫,這才導致種群急劇減少。”

其實很多野生動物會瀕危,都是因為棲息地被破壞以及偷獵者猖狂,在過去那個混亂的年代,人民生活尚且艱辛,哪裡能顧忌到這些自然的生靈。

大額牛性情溫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旁邊經過,倒也沒有引發什麼意外。

隻不過這種大家夥還是會讓人不自覺地恐懼。

田思元仗著身形小巧,往遠離大額牛的那邊躲了躲,躲避間一抹銀光從餘光處劃過,她微愣。

誰的首飾掉了嗎?

田思元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耳朵,後知後覺想起來,在進入森林之前,羅意威就要求他們摘除了身上所有的裝飾品。

那……

會是什麼?

田思元不知道為何,心臟怦怦跳動起來。

在走到放在瞟到的方位時,田思元“呀”了一聲,“鞋帶怎麼鬆了。”

藺秉舟聞言下意識轉頭,見人搖晃站不穩的樣子,順手扶了一下。

“謝謝謝謝,我馬上就好。”田思元道謝,蹲下身快速係鞋帶,同時視線在草地裡掃視,在哪裡呢?會是什麼東西?

他們這邊的動靜不大,前麵的人行進速度卻慢了些許,刑哲安和卓彥宇說著話,視線有意無意地注意著這邊。

直到田思元係好鞋帶起身,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他這才轉身。

田思元抬頭見白芨和藺秉舟在等她,不好意思地道:“我好了,我們走吧。”

白芨點點頭,“你小心點,彆再摔著。”

“好啦,我會注意的!”田思元吐吐舌頭。

等到兩人轉過身去,她才將緊張到顫抖的手塞進口袋裡,拿起手機時看見的那抹銀色在手指間轉過,田思元喉頭滾動,至少能確定這是一個高科技物品。

第 45 章

“思元你還好嗎?臉色好白啊, 是不是低血糖犯了?”

白芨多次回頭後,終於忍不住問道。

田思元碰了下自己的臉,虛弱道:“好像是有點暈, 我拿塊糖含著吧。”

藺秉舟帶著他們往旁邊站了站, 道:“醫生就在後麵,應該隨身帶了葡萄糖。”

走在他們後麵的是邴文傑, 注意到田思元的麵色不好,不屑地笑了下,對白芨道:“要不你也喝一瓶, 彆到時候兩人一起倒下了。”

白芨:……

“你嘴是在廁所裡醃入味了嗎?”

臭得讓人難以置信。

邴文傑聞言怒道:“關心你還罵人, 果然是個沒素質的。”

白芨溫溫柔柔:“沒聽出來呢,可能是你嘴太臭了吧,節目組的牙膏不錯, 回去多刷刷。”

邴文傑還要說什麼,後麵的攝影催促道:“要掉隊了, 森林裡不安全。”

涉及生命安全, 他朝白芨做了個侮辱的手勢,快步跟上已經有一段距離的程峰。

等到攝像從身邊經過,白芨的臉色沉了下來。

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掐斷收音器。

醫生走在靠後的位置, 遠遠看見田思元的臉色,快步上前給她檢了下, 肯定了白芨他們低血糖的猜測,給田思元開了隻葡萄糖。

田思元叼著口服液,跟兩人走在後麵,神思不屬-

回到駐紮的營區。

節目組清點完人數, 確定沒有遺漏問題後,這才宣布自由活動。

田思元從地上爬起來, 對旁邊的白芨道:“我還有些難受,回去睡一會兒,你幫我領一下晚餐好不好?”

“行。”白芨有些擔心,“要不今晚你跟我們一起吃吧?”

“不用了!”田思元連忙拒絕,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是不是走太久的原因,有點反胃,現在就吃飯我也吃不下。”

她都這麼說了,白芨自然沒再多勸。

看著田思元離開,白芨轉過身正要說什麼,就見刑哲安路過,隨口問道:“她怎麼了?”

白芨這會兒正拿著有色眼鏡看他呢,下意識就警惕起來,道:“低血糖了,午飯開始就沒什麼精神。”

聞言,刑哲安心裡終於安定,態度也真的隨意起來,“這樣啊,低血糖還怪難受的。”

兩人對話的時候沒有壓低聲音,旁邊的奚世恩聽到開口道:“醫生看過了嗎?有沒有我們幫得上忙的?”

白芨:“看過了,暫時沒有吧,她剛說想休息下。”

眾人不再多言。

各自領了晚餐的食材,白芨將田思元那份放到了她的帳篷邊,見簾子沒拉好,出聲詢問了兩句,得到沒事的回應後才和藺秉舟離開。

帳篷裡。

田思元緊張的快速呼吸著,將不小心掉出來的東西蓋上,探身把食材拿進帳篷裡,拉好簾子。

手機屏幕的燈光勉強照亮帳篷內,田思元看了眼被她裹了好幾層衣服的攝影機,還是不放心地背過身去,取出了被她撿出來的那枚東西。

銀色的科技產品不足指腹大,仔細看還有紅色的呼吸燈閃動,明顯在運行狀態,田思元拍照識彆,呼吸不自覺屏住。

頁麵的加載圈轉了兩圈,類似的東西出現頁麵上,田思元盯著其中的三個字,心跳如雷鳴般在耳邊炸響。

定位儀。

什麼人需要偷偷在保護區放置定位儀?

田思元耳中一陣嗡鳴。

這絕對不是她可以摻和的事情,田思元下意識就要出去找人,但在拉開帳篷簾之前她停住了動作。

在獨龍牛棲息地的記憶在眼前劃過,之前站在她前麵的人太多了,不隻是嘉賓,還有攝像和負責眾人安全的安保,少說也有十幾人。

當時包括攝影機在內,大家都注意著獨龍牛,這人敢放置定位儀,定然是觀察過很多次才選定的地點。她在那裡停下來係鞋帶的行為看上去再正常,也會被心中有鬼的人注意到,匆忙出去隻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涉及隻在官方通報和故事中看到的惡徒,田思元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們。

落在簾子上的手漸漸收起,驚慌被高超的演技壓下,田思元開始擦身換衣,將那一個小東西拿紙巾折好塞進褲兜裡,將上衣拉下擋住褲子。

遮擋攝像的外套被拿下,出現在鏡頭裡的田思元依舊是那副虛弱的模樣,她疲憊地側躺在帳篷裡,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直播間內,田思元的粉絲心疼到飛起。

似乎一切如常。

夜色降臨,星星遍布。

帳篷裡窸窣的動靜有些大,藺秉舟不由再往外挪了挪,耳朵染上羞澀的紅。

過了會兒,白芨擦完身出來,將臟衣服放在衣簍裡。

“舟哥你去擦洗吧,一會兒我們再去送衣服。”

“好。”

藺秉舟低咳一聲故作正經地起身。

白芨疑惑側頭:?

男人已經進入帳篷,白芨也沒深思,視線落到不遠處田思元的帳篷上。

去問問田思元發生了什麼的衝動在腦子裡不斷徘徊,白芨不得不開始思索彆的來壓下這種衝動。不管田思元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貿然去找田思元的行為。肯定會引起刑哲安的注意。

那可不行。

白芨取出手機,垂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注意力全在其他地方。

藺秉舟擦洗乾淨換了衣服出來,見白芨在備忘錄寫寫畫畫的,將臟衣服放到簍裡,問道:“我去送衣服,你要不要一起?”

白芨回神,將手機揣進兜裡,“好啊。”

他起身,跟著藺秉舟往節目組的營區走,在經過田思元帳篷的時候多看了兩眼。

帳篷裡沒有絲毫的光線,田思元好像睡著了。

將臟衣服交給節目組,白芨和藺秉舟還獲得了兩個冰棍,說是給他們的獎勵。

白芨:……

看著林PD,白芨歎氣:“你們好幼稚哦。”

林PD指了下對著這邊的攝影機,笑眯眯地問道:“白天累不累?”

“累。”

說起這個,白芨曲著腿坐在小馬紮上,大吐苦水:“我感覺腿都要不是我自己的了,咱們明天還要去林子裡嗎?能不能交錯著來,不然明天怕是得要你們抬著我出來了。”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林PD道:“明天的事情得明天才知道了,提前透露多無聊啊。”

一句話略過劇透,他又看向藺秉舟笑道:“藺總,羅意威剛還和我嘀咕呢,這會兒在節目上您給個準話,節目結束後談資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旁邊的羅意威聞言猛地睜大眼睛,試圖阻止林PD的手僵在半空,接著捂臉。

這樣直接說出來,真的不會給人他們在逼迫的感覺嗎?

想著,他不由忐忑地看向藺秉舟。

藺秉舟笑了下,肯定道:“當然是真的,隻是需要了解下具體情況,再來決定資助金額而已。”

聽到他這話,羅意威鬆了口氣,麵上帶出感激的笑來。

他也不指望林PD閒聊時說的幾百上千萬,資助個一兩萬的也行啊,反正他們保護區摳搜攢錢習慣了,一兩萬也能縮短不少攢錢進程呢。

兩人又在這裡接受了會兒采訪,林PD才大方地放他們離開,等待下一個嘉賓的到來。

回去時,田思元的帳篷打開了。

女人睡眼惺忪地坐在帳篷口,看見他們也隻是沒什麼精神地打了個招呼。他們問了兩句她的身體狀態,見田思元看上去確實還好,這才回自己的帳篷。

田思元坐在帳篷口借著出神觀察了會兒,將之前換下來的臟衣服取出,提著往節目組的方向過去。

經過其餘帳篷的時候,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從業這麼久,她頭一次感受到了演技巔峰。

林PD正在和羅意威聊天,看見麵帶疲憊的田思元過來,也是先下意識詢問了下她的身體狀態。

田思元搖搖頭表示無事,將臟衣服交給工作人員,耐著性子跟林PD說笑。

誰也不知道,她輕鬆搭在一側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

等到說完之後,她笑著提起藺秉舟,對羅意威道:“……今天看了一路,我對自然保護工作還挺感興趣的,不知道你們的讚……額,資助要怎麼談?”

羅意威愣了下道:“這個倒是簡單,不過您不先了解一下情況嗎?”

田思元開了個玩笑:“我可沒有藺總的身家,資助當然隨著性子來。”

她都這麼說了,羅意威打電話去聯係了下同事,回來給田思元講解保護區的情況,免得人家事後後悔。

田思元努力聽著,其實思緒全在周圍的攝像和工作人員身上。

這種談正事的氛圍不被觀眾偏愛,攝像錄了一點素材後就走了,其餘人也有走開些許給他們空出空間。

田思元抬手,按在了收音器上。

怕被人察覺不對,她沒敢關掉收音器。

麵前的人狀態明顯變得謹慎許多,羅意威愣了下,不等他開口詢問,對方抬起手,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巾落在桌上,有一處微微隆起,隱隱有紅光透出。

接觸這方麵更多的羅意威瞳孔驟縮。

……

帳篷裡。

白芨靠著背包打了個哈欠,側著身子往下一滑。

直播間內的主角已經從田思元變成了邴文傑,男人麵對他們時的找打模樣淡化了不少,說話時有明顯的斟酌和思索,彈幕上邴文傑的粉絲借此機會大肆給自家哥哥解釋。

【早說了文傑是很有禮貌的人,他隻是習慣了直來直往罷了,其實沒有壞心思的】

【這才是真正的文傑嘛,之前肯定是想和白芨相處,但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文傑和白芨也很好磕啊!是嘴笨狗狗和嬌氣貓貓】

最後這種不知道是不是粉絲扯的,但白芨擅自將他們劃進了邴文傑粉絲團體。

給邴文傑說話的彈幕一時間占了大半屏幕,原本沒怎麼注意的觀眾回過神來,半點也不買他們的賬。

【壞心沒壞心地放一邊,說那些話就給我在恥辱柱上釘死了】

【還嘴笨狗狗,放過狗吧】

【白芨要是知道你們磕這種邪門cp,就是死了進棺材了,也得爬起來暴揍你們一頓】

看著觀眾們毫不客氣地反擊,白芨嘴角上翹,沒忍住笑出聲來。

守單獨直播間的觀眾疑惑:

【老婆在看什麼呀,笑得好開心哦】

【我不關心老婆在看什麼,我關心藺秉舟呢?你老婆在笑,你不陪著嗎?!這讓我們去哪磕糖!!!】

【不是吧姐妹,這毒cp你也磕,真不怕哪天聽到藺總拋棄老婆的消息毒死啊】

【你不磕,你不磕在這乾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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