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得便宜賣乖(2 / 2)

接連兩天,幾個公安把場部的住戶問了一半,依舊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到了第三天,許國保帶著五六個人大喊大叫來到派出所,不由分說就讓派出所放人。

許國保的基建隊在農場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就算是派出所,在許國保麵前也得陪著笑臉說話。

聽見動靜的所長趕緊迎出門來,又是遞煙又是陪笑問許國保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兒?!你們去我基建隊抓人,總得跟我這個隊長打招呼吧,一聲不吭就把我的人抓走,耽誤了基建進度你們負得起責嗎!”

農場的建場時間不長,可以說是從一座荒山中從零開始建起來的,東山西山十幾個生產隊也都是因為農場才漸漸形成的。

在農場之前,東山上還沒有正式的行政單位,所以農場是個開荒性的單位。

因為如此,農場的基建任務非常之重,除了連通生產隊之間的道路之外,所有單位包括衛生所、學校、場部辦公樓等等,場裡的基礎設施都處於或者正處在基建隊之手。

場部為了保證農場基建的順利進行,給了許國保很多的特殊權力,整個基建隊的行政級彆也比普通單位要高。

所以許國保這句話的分量之重,所長立馬聽了出來,也立馬感受到許國保施加的壓力。

“許隊長,我聽下麵的人說了,去抓人的時候你剛好不在,而這幾天他們也在加緊排查,就是想查清這件事。要是高遠是清白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出去。”

“那你們到底查完沒有?”

“快了!快了!估計再有半天時間就能查完。”

“半天?不行,一分鐘都不行,我過來就是要帶高遠走的,你們先放人,要是查出他有問題,你直接找我要人。”

“這個嘛~~”所長還是不情願。

“我可告訴你,高遠現在是修理廠的骨乾,又在二紡機出差,現在二紡機著急等他過去,是場長讓我來找人的。要是你不放人,那你自己跟場長解釋去。”

“許隊長,高遠這個人我們太熟了,他來這兒沒有一次是冤枉的。現在我們隻是還沒找到證據,但是遲早能找到。不過既然你把場長都搬出來了,那我也不能不聽。這樣吧,人我可以馬上放,但是如果我們找到證據他卻跑了,這個責任得你來擔,怎麼樣?”

許國保雖然聽到過不少關於高遠的傳言,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尤其是修好拖拉機的那天,他發現高遠的為人跟傳說中根本不是一回事,於是他就認為這些傳謠的人不過是嫉賢妒能,故意針對高遠而已。

所以他幾乎沒有思考就應下來,“我擔就我擔,趕緊的,把人給我放出來。”

所長無奈,便回到派出所,過了幾分鐘,他帶著高遠又走出來。

看見許國保,高遠一點都不驚訝,不過他還是要裝裝樣子,問許國保怎麼來了。

“二紡機那邊來電話了,問你什麼時候能過去,你也真是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是他們找我要人,我還不知道你被抓緊派出所。行了,先走吧,場長還等著你呢。”

誰知道高遠聽完這話把身子往回一抽,“我不走,平白無故抓我進來,又不明不白讓我走,憑啥呀!欺負人呀!”

現場誰都沒有料到高遠是這種反應,一般人能離開派出所都是求之不得,高遠這樣子,倒似乎不想走了。

“高遠,你什麼意思啊,我是來接你走的。”許國保也很驚訝。

“隊長,我知道你是來接我的。但是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走,派出所得給我個交待。要是我有問題,就把我關起來,要是我沒問題,那我得問問,憑啥要抓我。反正不管是走還是留,派出所得有個說法才行。”

這時所長火氣上來了,指著高遠罵道:“高遠,你小子彆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天要不是看在許隊長的份兒上,放你走我就是孫子。你不走是吧,正好,我不放啦!”

高遠聞言一笑,“隊長,看見沒,他們就是認定我有問題,彆人隨便告我一狀,他們就敢不分原由抓人。今天我要是就這麼走了,他們以後想抓我就抓我,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許國保這會兒聽出來了,高遠是在跟派出所置氣。

於是他走近兩步,衝所長問道:“所長,到底什麼原因抓他啊,又是誰告的狀?”

所長歎了口氣,把吳順喜說高遠偷白麵偷豬肉的事兒說了出來。

許國保一聽,頓時一拍大腿,“這事兒啊,你們早問我呀。這不是高遠在二紡機出差嗎,他幫了人家大忙,所以二紡機給了他一點兒獎勵,那些錢和票都是二紡機獎給他的。今天就是二紡機找場長要高遠,問他什麼時候能過去,場長找不到人才找到我的。”

所長滿臉狐疑,“真的?”

“這還能有假?不信你可以去問場長呀,再不行你去問二紡機,我還聽說這事兒縣工業局的領導都知道,要不你去縣城問問。”

一聽這話,所長總算放下心來,“既然是這樣,那就沒問題了,高遠,你怎麼不早說啊,早說不就沒這事兒了嗎!行了,你可以走了。”

高遠早就拿定了主意,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對不起,我不走,我說了,沒問題派出所也得給我個說法兒。要不然,我看誰不順眼就告一狀,你們什麼都不問就可以抓人?!”

所長臉上有些掛不住,走近高遠後輕聲說道:“行了啊,讓你走你就走,彆多事兒。”

高遠冷哼一聲,“你這是威脅我嗎?所長,我懂法,你們抓人得要證據,沒證據就胡亂抓人,還給關起來那叫濫用職權,我可以去縣裡告你去。”

此話一出,所長慌了。

如果隻是在農場,他多多少少還有一些人情,像這種事兒革委會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頂多也就是批評幾句。

可如果鬨去縣裡,還真有可能鬨出大事兒來。

“好,高遠,你不就是要個說法麼,這麼著,當著許隊長的麵兒,我代表派出所正式給你道歉。”說著,所長欠了欠身,給高遠鞠了一躬,“這樣行了吧?”

高遠想都沒想,“不行!我要正式的道歉,書麵的,通過農場宣傳辦的道歉。還有,得追究誣告我那人的責任,而且他也得正式道歉。反正什麼時候我在廣播裡聽見派出所和吳順喜的道歉了我就什麼時候走。隊長,對不住,我先回去了。”

說完,高遠便頭也不回地走進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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