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見慣風浪的大人,即使因為對方的離譜且恐怖的操作而有點心慌,他們也保持了表麵的從容鎮定。
森鷗外略一點頭,微笑中帶著歉意:“給您的工作添麻煩了。”
“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主要是他們的態度有點惡劣且缺乏悔改的意思。”
其實完全是在玩兒的某人眼神清澈,好像還有點苦惱。
“請二位進來稍坐,需要核實資料和情況。”
雲鶴的餘光看到不遠處的花壇裡,有隻漂亮三花在探頭探腦,黑亮的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謹慎又探尋地打量他。
看起來是帥氣迷人的貓中紳士。
即使不算貓控的他也有些心動。
跟福澤諭吉借了一條小魚乾,他走過去試探地蹲下來,對著貓攤開掌心。
貓把爪子搭在他的手掌上,叼走小魚乾。
屬於是綁架成功了。
長桌的上位上坐著乙方雲鶴,左邊依次坐福澤諭吉,太宰治和中島敦,右邊依次坐森鷗外,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桌子上蹲著一隻貓,擺著一些資料。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商討什麼事關橫濱未來的大事,而事實上——
雲鶴:“先請四位陳述自己的行為動機,以及事情的經過。”
四人異口同聲地說:“很顯然,都是他的問題。”
警察先生看了一眼兩位首領,兩位首領又充滿威懾地看著自己的屬下,目光不似以往慈愛,充斥著“丟人”的嫌棄信息。
於是不善言辭的兩位Mafia勞模暫時閉嘴。
身為後輩的中島敦看了一眼太宰治,說:“就……路上碰到,吵了兩句,然後他就用異能攻擊我。”
雲鶴:“芥川君對這個說法有什麼意見嗎?”
並不覺得自己攻擊人有問題的芥川臉色冷漠:“嗯。”
中原中也覺得他們Mafia的人不能就這麼獨自承受罪責:“我覺得這中間顯然存在挑釁方的過錯,比如說太宰,您也看到了,他挑釁我的。”
雲鶴:“那麼太宰有什麼話說?”
太宰治鼓著臉:“我不理解,為什麼你不拷森先生?”
他還期待過森先生和社長一起進拘留室呢,這樣大家都有黑曆史了。
隻要不要臉,這件事就是其他人的敗筆,他可以用來嘲笑他們。
想通了之後,他笑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以提供森先生的犯罪證明。”
森鷗外:???
雲鶴:“謔。”
其實不是完全沒想過,但是發現這倆人太謹慎了,他沒有什麼由頭,不好操作。
鐵麵無私的警察先生掏出一副玫瑰金手銬放到桌上,一旁的三花貓伸爪子把它扒拉走,藏進屁股底下。
然後端莊又無辜地看著人,好像在說:“算了算了。”
森鷗外捂住額頭,做作地說:“實在是太令人痛心了,太宰僅僅在武裝偵探社待了兩年,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福澤閣下的禦下水平還是一如既往地糟糕呢。“
福澤諭吉抬眼冷漠地看他:“像您這樣壞事做儘的人,被檢舉不是正常的嗎?太宰的做法值得誇獎。”
兩個人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在一聲警告的貓叫之後,嫌惡地移開視線。
太宰治突然伸手摸了一把貓。
場麵直接失控。
看到貓大變活人,對於毛絨愛好者來說,無異於網戀奔現發現對方是三百斤的胖子。
乙方雲鶴直接失去了對路邊可愛小動物的興趣。
夏目漱石神態自然地從桌子上下來,然後對另外六個人進行了嚴厲的訓斥,那場麵,雷同於教導主任罵學生,又因為本人非常有文化而顯得有理有據,思路清晰,讓人覺得全然是他們自己的錯誤。
四十多歲了還挨老師罵的兩位首領:“……”
二十多歲,從首領的態度中明白了事情嚴重性的雙黑:“……”
不認識老先生,但從窒息的氣氛中感到情況不對的新雙黑:“……”
這波啊,是全員出事了。
看好戲的乙方雲鶴拍了拍因為社長說“讓太宰被拘留幾天長點記性吧”而無措難過的太宰治的肩膀,說:“在作死的邊緣興風作浪這件事上,你是我見過做得最好的。”
太宰治:“謝謝,拘留所的菜能點螃蟹嗎?”
雲鶴:?
“想吃免費餐?想得美,快滾。”
度過充滿趣味的工作時間,乙方雲鶴心滿意足地下了班。
路上碰到了罕見地刷新在中華街的鄰居先生,還很友好地打了招呼。
但是沒有想到對方會警惕地看著他。
他歪了歪頭:“怎麼了嗎?”
已經聽說他銬走很多人的費奧多爾:“我在想,現在是不是你的上班時間。”
覺得對方對自己多少有點奇怪認知的雲鶴保證道:“哎呀——不要緊張,我是不會銬你的。”
鄰居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