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主動要吃代餐的,是有事情需要對方的幫助。
就是看看,不至於喪心病狂地對年紀還小的陀思先生下手。
一邊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雲鶴一邊敲了敲齊藤川人家的門。
五條悟:“你說的那個什麼新老婆,好像不在家,裡麵隻有一個人,而且不大對勁。”
乙方雲鶴抬起撬棍,就把門輕鬆地撬開了。
屋子裡傳來男人痛苦的哀嚎。
他們進去的時候,看到齊藤川人躺在床上,肚子上裂開一個大口子,樹根一樣的觸手從他身體的各個地方冒出。
眼睛,嘴,鼻子,傷口……
像是寄生的生物在一點點蠶食他的生命,又像是兩者在親熱地共生。
家入硝子:“為什麼有人會試圖把咒靈或者咒物,跟人結合在一起?”
夏油傑:“生化電影看多了?”
她:“這個技術看起來實驗已久,甚至在分門彆類地細化。不是幾年內能夠做到的。”
“可能是單純地覺得咒靈和咒術師都是一類東西的不同表現形式,所以試圖溯源吧。”乙方雲鶴不負責任地猜測,“我查齊藤川人的事情可能剛剛被人知道了,對方選擇滅口,但估計沒有想到我們全都來了。”
他很快給出行動方案:“硝子去穩定一下他的傷勢,彆讓他死了。悟和傑帶著他和硝子立刻返回高專讓人查看,我在這裡等技術人員過來破譯資料,然後守著實驗室不讓人破壞。”
這裡的實驗室並不算先進,沒有自毀程序,齊藤川人和那個合作對象大概也互不信任,聯係不多。
對方要對這裡的信息進行掃尾,就隻能派人或者親自過來。
或者乾脆直接放棄,那他的幫手就能獲得相當多的消息。
對於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樣的人,即使是廢棄無用的消息,也能深挖出核心內容來。
雖然他自己是對這種陰謀沒興趣,但這麼做既可以讓夏油傑看透咒術界的本質,又可以見到少年時期的陀思先生,簡直賺翻。
等陀思先生來了,他就可以不帶腦子了!
找到齊藤川人家的網線直接拔掉(他隻會這一招防黑客手段的),乙方雲鶴開始蹲在門口等人。
——
費奧多爾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蹲在台階上,意外嬌小的白發少年。
看起來……非常的乖,還很可愛。
不等他詢問對方的身份,對方一抬頭看到他就驚喜地跑過來,親熱地牽他的手,說:“真沒想到,您真的願意來幫我,感謝您好心的幫助,您可真是個好人。”
乙方雲鶴意外於還是少年的陀思先生已經這麼高了(可惡,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矮的人嗎)。
少年的麵容還很青澀秀氣,在雪白毛領的襯托下,顯得臉很小很精致。
眼神也還沒有那麼深邃,紫眸清透得像是寶石,在冷淡地端詳這個世界。
比較令人驚訝的是他十三年前就有這麼重的黑眼圈和蒼白得像是身患重病的臉色,能好好地活到十三年後,某種意義上講,也屬於醫學奇跡了。
少年時期的陀思先生低頭看兩個交握的手,感到莫名。還覺得這個人說話的語氣明明十分真誠,但給他的感覺不太走心。
“在我幫助你之前,可以告訴我,你是通過什麼途徑得知我的嗎?”
雲鶴壓根兒沒想瞞過他,坦誠地說:“我們以後會成為鄰居,關係……偶爾會比較緊張,但大多數的時候很融洽。”
關係緊張什麼的,也不過是他坑過對方那麼幾次,對方也試圖讓他去死而已。
不值一提。
費奧多爾覺得固定住所和關係融洽的鄰居都不應該是自己會有的東西,但對方沒有說謊,對他也很親近。
所以是有沒有說明的細節,比如說那個“偶爾關係緊張”。
在簡單地說明了情況之後,雲鶴問他:“您想先去實驗室還是先去看電腦?”
“我對咒術不太了解,或許需要先從資料裡獲得一些消息。”
這會兒的人大多數對網絡信息安全沒有太大的概念,入侵私人電腦對高手來說就跟逛自己後花園一樣簡單。
在拷貝電腦資料的同時進行瀏覽,費奧多爾覺得這個人不是對他信任過頭,就是對此毫不在意。
他餘光撇過去,看到對方在用手機玩俄羅斯方塊,確信是後者。
即使是挖出了這樣黑暗的內幕,也沒有產生任何情緒,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才對這件事進行深究。
奇怪的人。
心裡分析著這個人,手上的動作卻也沒有減緩,他很快完成了資料的拷貝,並且通過一些聊天記錄摸到另外一個人的電腦裡去。
那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隱瞞下這件事,打算之後再好好了解一下。
拔出u盤,清理痕跡,關上電腦,費奧多爾謙虛又禮貌地表示自己處理完了。
兩人於是往地下室走。
乙方雲鶴:“可以告訴我那個人的地址嗎?”
他的話問得很突兀,但是另外一個人很快領悟到他的意思。
費奧多爾沒忍住抬頭跟他對視,對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隻需要告訴我地址就可以了。”
因為答應了夏油傑要去殺了對方,所以他才這麼問的,其他的內容他並不在乎。
“那個人藏得很深,經常更換地點我隻能給出一些可能。”
“可以再給出一些推理嗎?我們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去。”
某人恬不知恥地試圖用用他智慧的腦子。
費奧多爾:“……可以。作為交換你可以告訴我一些未來的事情嗎?”
雲鶴卡頓了一下,還是點頭:“不一定準確,因為當一個人回到自己並不存在過去的時候,那麼未來一切都可能發生改變。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本來應該在十三年以後的。”
怎麼回事,為什麼少年的反而沒有之後的好白嫖?
尚且還沒有被果戈理磨出超強忍耐力和寬容大度的陀思:“我們僅僅是鄰居嗎?”
沒有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的雲鶴:“……是那種經常一起吃飯的好鄰居。”至少在他來這裡之前還是的。
費奧多爾沒有多問,因為他從對方明顯卡住的表情得知了一些內容。
他感到新奇。
因此願意花費一些力氣幫助對方。
“具體的地點我會儘量縮小選擇範圍,在你們出發之前發給你。”
“非常感謝!您真是個好人。”
被誇獎了兩次好人的少年與他對視,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再次打開地下室的門的時候,情況要比上次熱鬨得多。
乙方雲鶴不光體驗了一把打開門發現被喪屍包圍的場麵,還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怪物眼裡隻有自己。
他要抱起身邊的人,往怪物摸不到的速度往前跑一路跑到實驗室裡,把人塞進裡麵,非常緊張地說:“你先在這裡躲一下,我把他們解決了就回來找你。”
感覺到實驗室有很多東西在注視自己的費爾多爾:“……”你確定這裡是安全的嗎?
沒有來得及看實驗室裡的情況他就立刻把門關上,握緊撬棍,準備一口氣把其他的玩意兒都殺了。
可能是為了惡心某些沒有見過世麵的學生,走廊的燈此刻都被打開了,乙方雲鶴可以清晰的看到朝著自己走來的怪物有著類似人類的臉和生動的情緒。
一般來說剛入學的高專學生都是沒有殺過人甚至沒有見過幾次死亡的孩子,此前還受到法律和道德的約束,即使本身擁有再強大的能力,麵對這種情況也會感到無措和難過。
如果出現在這裡的是夏油傑的話,大約經曆一番內心掙紮,受到傷害,才能下定決心。
如果不是他的安排,需要通過吃咒靈來增強自己的夏油傑也必然會留在這裡。
乙方雲鶴敏銳地感覺到有誰想要摧毀夏油傑的精神。
所以說命運這種東西,果然是因為有人在操控才顯得可悲。
他揮舞著手裡的撬棍,狠狠地砸在首個撲過來的家夥的頭上。
儘管因為忘了附加更多咒力,沒有破壞掉對方的咒力核心,但在一聲清脆的聲響後,奇形怪狀的怪物倒在地上,捂著頭不太聰明地亂晃。
手底下的力道一次大過一次,那些言語不清或是重複著什麼話的怪物對他手裡的撬棍既感到畏懼又不可控製地瘋狂襲來。
這種情況反倒叫他安定了許多。
“知道嗎?這就是邪魔外道終究戰勝不了物理學,所以你們隻能無能狂怒,在聖劍的照耀下灰飛煙滅!”
他大喊一聲,衝了過去。
像是在敲核桃一樣,他舉起撬棍砸到誰身上,誰就碎得一地。
剛開始的害怕完全消失,越敲越上頭,到後麵甚至會撬開其他的房間看看有沒有怪物躲起來。
等終於想起來還有小美人被他關在實驗室等他去解救的時候,外麵已經被他拆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碎屍。
他心虛地打開門,看到一地的屍體,和麵無表情的費奧多爾。
他緊張地問:“陀思君,您會喜歡有白色長發的漂亮少年嗎?”
希望可以看在符合審美的份上,務必原諒他一下!
還有三百多天,後麵還有爛攤子沒有收拾,他不能沒有對方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