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標是殺死這個世界上所有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尤其是這種擁有巨大力量的會對世界造成巨大傷害的人。
那麼——未來的他是怎麼跟對方的關係好到這份上的?
難道說,他是懷著要殺死對方的心情在愛著對方嗎?
再等等,他為什麼要因為未來的事情而對對方這麼容忍呢?
因為對方的態度實在是很自然,而且要求都不算很過分,他隨手就能夠做到或是回複就行了。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有義務為對方這麼做——他們倆現在還什麼都不是,對方甚至用輕浮的語氣對自己的同學說他們是摯友,而不因為那三個人誇張的表演向他解釋什麼。
費奧多爾突然從一直以來的混沌狀態中清醒過來。
雲鶴察覺到身邊的人氣質陡然發生了變化,心裡產生了不好的預感,迅速說:“我跟我的摯友出去逛逛,你們自己玩去吧。”
然後扛著人就跑了。
速度之快,連殘影都看不到。
被扛著的人:“……”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缺心眼的人?
一口氣把人帶到某個人氣不佳的旅遊景點的閣樓上,乙方雲鶴開始真誠道歉和懺悔:“非常抱歉,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準備比賽的事情,來了京都也沒有跟您說……雖然咒術界的事情就是要對外人保密,但沒有提前說明還是我有錯。”
費奧多爾:“……沒事,我也是有彆的事情想要找你。”
天曉得他這句沒事說的有多麼勉強,但是對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興師問罪。
況且問罪了對方也不會反省!
他勉強笑著:“我也應該向你道歉,既然你選擇了失憶,那麼那段記憶對你來說就是痛苦的,我不應該讓你主動去回憶。”
雲鶴大為感動:“謝謝您願意理解我。”
“你之前說如果我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的幫助可以隨時提,這句話現在還作數嗎?”費奧多爾對自己必須要收回利息這件事耿耿於懷,語氣上不由顯得危險。
但是他並不知道有一種幫忙叫做越幫越忙,有一種無心之失會直接戳在關鍵的位置上。
假使另外一個世界裡未來的他也在這裡的話,就要對他這種行為露出微笑了。
乙方雲鶴果斷點頭:“當然。”
他是真的很不介意對方對自己的利用,不曉得另外一位陀思先生為什麼總是那麼警惕又謹慎。
費奧多爾:“你願意替我去殺人嗎?”
雲鶴:“如果我能知道我要殺什麼樣的人的話。”
他並不抗拒使用自己的力量,但要求自己明白使用了這份力量做什麼。
少年穿著黑色的和服,無論是白發還是金瞳都顯得很亮,羽織上的仙鶴栩栩如生,手搭在木製的圍欄上,儀態漂亮,線條輪廓兼具纖細與力度。
總是狡猾地為自己開脫的人微仰著頭,睫毛上撩,難得認真地跟人對視。
費奧多爾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一種局外人式的清醒和漠然,眸光澄澈,像是清泉裡映入了金色皓月。
路過泉水的人會覺得金色的月亮裡映入了自己,實際上對方冷寂又無情。
無論他們兩個日後的關係如何,他此時確定了,對方對他並沒有那種愛情式的喜愛。
但明明……就毫不見外地利用了他。
內心有陰暗的情緒在滋生,但他表麵上卻像是另外一輪霜白的月亮一樣,從容地說:“這是當然的,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額外的麻煩的。”
“那這樣就最好啦。比賽大概會在三天之後結束,到時候我再去找您。”乙方雲鶴單方麵地同人和好,邀請對方一起遊覽這個沉澱著歲月古都,請對方吃東西買小玩意兒。
途中遇到因為某些事情而來殺費奧多爾的人,也被他乾淨利落地處理乾淨了。
同時也明白,費奧多爾看上了那個腦花留下的遺產,所以這段時間動作頗大,自己還親自到京都來了。
“那個人和我都很注重隱蔽性,所以進展不快。”
費奧多爾當然是瞞著福地櫻癡在做這件事,順利的話,這些以後會是屬於他的私人勢力。
但也因為是單獨行動,所以危險性很高,也讓他很疲憊和虛弱。
雲鶴恍然大悟地點頭:“明白了,我沒有什麼問題,儘量在京都這段時間就給你解決了吧。”
可憐的小陀思先生,現在手裡頭沒有得用的工具人,既要乾幕後工作,又要奔波於一線。
怪不得臉色這麼白,怕是很少休息。
不像之前那個世界的陀思先生,此刻正在作息健康的監獄裡跟很聊得來的對門住戶聊天。
費奧多爾:“您是想起了未來的我嗎?”透過他。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的語氣有點冷的雲鶴笑著說:“是的,未來的您有著相當多的工具……我是說下屬和隊友,不會像現在這麼辛苦。”
“真是個好消息。”對這種肯定會發生的事情,費奧多爾並不感興趣,他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應該不是單純擁有未來的記憶而是通過某種手段來到了十三年前,之後你……會回去嗎?”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從對方凝固住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
這就很沒有意思了。
兩個人都這麼想。
但一個人在想怎麼抹消掉對方離開的通道,或是將時間拖到債務償清再讓人回去。
另外一個人在瘋狂呼叫係統,問這個事情該怎麼辦。
【出差結束,有兩個方案可以選:1這具身體死亡 2複製你的靈魂,刪除係統相關的數據保留,就像是你最初的世界那樣】
係統還是很牛逼的,雖然不能夠無中生有,但複製已經存在的東西比ctrl c再ctrl v都快。
倒計時還有三百來天,他可以自己慢慢選。
還能苟,問題不大。
心大的某人又把心放回去,眼睛眨也不眨地說:“您覺得重回青春的人會想著再變老嗎?”
對方:“那你會想未來的我嗎?”
乙方雲鶴倒不是很意外對方猜到某些曖昧的內容(這可是陀思先生),隻是意外於對方會在意這種事情。
他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搞,無論答案是想還是不想,似乎都不大好。
但還是誠實地說:“老實講,我喜歡的是他,而不是你。”
他很清楚這是兩個人。
吃代餐僅限於利用和沒事聊兩句,也很清楚以對方的性格會將自己付出的代價都換算成彆的討回來。
這樣就很好了。
但對方好像有點生氣。
費奧多爾:“……好的。”
也沒什麼可說的。
他本來也應該像往常一樣,人儘其用。
剛剛緩和的關係又變得緊張起來,雲鶴深深地覺得,自己寡王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他還是有點想自家的陀思先生了。
大約是對方不介意他的垃圾性格,他就立刻會表白的程度。
這是少數的,能夠戰勝他自私情緒的情感衝動了,因此必然是讓對方獨自擁有。
——
交流會的時候,東京校的一年級生還沒有來得及跟京都校的人打招呼,就在領導們的嚴肅警告中,一起被拖進了觀眾席。
彆人很熱血,他們很無聊。
當一群沙雕高中生無聊的時候,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們又翻起了乙方雲鶴的書。
【科學側の硬幣:將其彈出可以造成超十萬伏特的電流,不要問我為什麼是科學側,這就是科學側的力量!】
【俄羅斯大列巴:攻擊 10,對牙齒攻擊 100,理論上可以吃】
【煮沸的鯡魚罐頭:精神傷害 1000,概率造成幻覺,極大概率無人生還。】
……
【紫金葫蘆:我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屬性:牢固值100……000(可以困住任何東西)
使用:大聲喊出對方的名字,對方應聲就會被收入其中。】
隻有自己能夠看到技能說明的乙方雲鶴,緩緩地露出一個缺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