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哥布林比巨鼠人還要高出一個頭,皮膚偏褐色,帶頭的那隻在褐色皮膚上還長有綠色的斑。
它們沒有武器,但都擁有長長的手腳指甲。
地上的魚頭人手腳都有蹼,不知道是生病還是飽呢生就有,它藍灰色的鱗片中間長著一簇簇的瘤狀凸起。魚頭人的嘴巴裡勾著一個大魚鉤,魚鉤連著的魚線被一隻哥布林拽著,它的魚尾上則釘著一根魚槍,魚槍的繩索卻在一隻巨鼠人手裡。
魚人身上有著一道道的爪痕,手腳都已經被打折,整條魚被拉扯得懸空,可它還是在努力的撲騰著,以至於身上的血水和甩來甩去。巨鼠人和哥布林舔著臉上被飛濺到的魚血,表情越發的瘋狂。
眼看著兩群怪物越來越近,甚至拽著魚鉤和拉著魚槍的手上都開始放鬆……突然,兩邊的怪物同時停下了動作,兩邊合作著用魚線與繩子捆綁起了魚人,抬著這條魚,整齊的向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這時候,它們的表情都變得平靜,眼神中卻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瘋狂,隻剩下驚恐。
在兩群怪物前進的過程中,它們也遇到了其它巨鼠人、哥布林,幾條用腿在陸地上行走的人魚,少見的蜥蜴人,成群的沼澤蜘蛛(在這地方該叫下水道蜘蛛),巨蟒,劇毒蛞蝓等等。它們應該互為天敵,互為獵物,可是現在它們都一樣沉默又驚恐的走向同一個方向。
然後,它們在一條狹窄的通道裡排起了隊。
“嘩!”這是所有怪物一起抬腳,落腳時,發出的聲音,即使它們長著不同形狀的腳,很多怪物甚至沒有長腳,而是通過身體的摩擦前進,可它們的聲音就是那麼的整齊,就像是經過訓練的人類儀仗士兵。
所有的怪物都隻能看見前麵那一隻、一個、一頭或者一條的後背,如果是正常的狀況下,它們這樣聚集在一起,場麵畢竟是喧鬨的,甚至是血腥的!不該是這種除了有節奏的腳步聲之外,就什麼都沒有的安靜與和平……
“嘩!”“嘩!”“嘩!”
一步、一步又一步,這條通道並不長,可所有怪物都覺得時間是如此的漫長。
褐綠皮膚的哥布林小頭領流下了眼淚,排在它前頭的劇毒蛞蝓在不停的顫抖著,它有著下水道中少見的漂亮又明麗的亮藍色,但卻被所有怪物公認沒大腦。現在,這種沒大腦的生物,也在恐懼。
終於哥布林小頭領看見了不同的景象,它先是一個放鬆,可緊接著就寧願自己回到剛才那種無限前進的情況中去。這是一個相對較開闊的地區,兩隻巨鼠人各拎著一把刀,站在前方。
那隻劇毒蛞蝓蠕動著走了進去,安靜的在兩隻巨鼠人麵前的地上把自己平攤開。
“噗!”左邊的巨鼠人一把抓住劇毒蛞蝓的眼睛,乾脆利落的把它割了下來。
劇毒蛞蝓應該收縮自己,應該噴出毒液!反擊!或者至少逃跑!但它沒有,它老老實實保持著攤平自己的狀態,還把另外一隻眼睛主動伸向左邊的巨鼠人……
“呲!”
右邊的巨鼠人也沒有閒著,它的刀.捅.進了劇毒蛞蝓的腹部,拉開,爪子伸進去,拽出了劇毒蛞蝓透明的毒腺。
“啪嗒”黏答答的毒腺被扔在旁邊,沒了眼睛的劇毒蛞蝓……在變得乾癟?哥布林小頭領隻是眨了一下眼睛,它就變成了一張皮,而這張皮,也在它的眼前,不翼而飛了。
它徹底消失了!
@#¥%!#
哥布林小頭領在自己的腦海中發出一連串歇斯底裡的咆哮,但現實中它卻連哼一下都做不到。
該我了?!我要死了?!要被挖出某些器官,然後徹底消失掉了嗎?!
哥布林小頭領沒有動,倒是另外一個路口裡走出了另外一隻哥布林。哥布林小頭領在看著這隻哥布林,這隻哥布林也在看著它。
這一刻,剛剛還因恐懼而瘋狂的哥布林小頭領,眼睛裡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意。無論是誰做出了這一切,哥布林小頭領甚至由衷的讚美對方。而那隻哥布林則用最惡毒的眼神看著哥布林小頭領,它同樣並不憎恨做出這一切的偉大存在,它隻是憎恨那個活下來的同類。
哥布林小頭領幾乎是愉悅的看著那隻哥布林躺在地上,被兩隻巨鼠人配合默契的挖掉眼睛,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死亡的位置再次空了下來,恐懼才重新回到了哥布林小頭領的腦海中,它後悔為什麼它站在了它那個小隊所有哥布林的最前方,如果它站在它們後邊,那就能死在它們之後了!
哥布林小頭領在腦海中掙紮著,它也知道這是無用的,它隻能等死,它……
哥布林小頭領突然站立不穩,趴在了地上——它能動了?!
顧不上思考自己能動的原因,哥布林小頭領手腳齊用的掙紮著,它不敢衝向兩隻巨鼠人,甚至不敢看向它們,隻是靠著牆連滾帶爬的尋找著出路。竟然真的還有一條路是空著的,沒有被進來送死的怪物們填滿。
哥布林小頭領咧嘴大笑著,跑出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它的自由,它的生命。
所以它不知道,那兩隻作為劊子手的巨鼠人看著它的眼神,竟然是充滿了惡意的同情。
它不是唯一一個特彆的,在它之前,巨鼠人、哥布林、沼澤蜘蛛和蜥蜴人這種群居的怪物,都有突然恢複了自由的。它們有的到現在也沒回來,還有的卻已經在排列等死的隊伍裡了,而且這一次,它們拖家帶口。
靜默的屠殺一直持續到了下午兩點,幾個路口的怪物都被殺光了,巨鼠人硬幣粗的尾巴紮了一捆又一捆,各種怪物的眼球堆成了兩座小山,還有毒腺、毒牙、苦膽、心臟、脊椎骨之類五顏六色的東西又堆起了兩座小山。
作為劊子手的巨鼠人們左右讓開,萊昂推著小推車走了出來。
左邊的那隻巨鼠人轉過身,右邊的巨鼠人一刀砍掉了它的尾巴。
沒了尾巴的巨鼠人突然軟了下來,是整隻老鼠都軟了的軟,當它掉在地上,就隻剩下了一層皮,就像是個巨大的皮口袋。
右邊的巨鼠人抓起來巨鼠皮,從嘴巴的地方掰開,真的……把它當成了一個口袋在使用。從那幾堆零件裡,挑揀著價值最高的東西朝裡塞。直到這隻巨鼠皮袋被塞到鼓鼓囊囊的,才在它脖子的位置打了個結。
巨鼠人先是把老鼠尾巴一捆一捆的朝小推車上放,又在最上頭放了巨鼠皮袋,然後它推著小車,跟在了萊昂身後。
巨鼠人的眼淚已經把臉部的毛皮徹底打濕,它的腳步卻又穩又快。
萊昂和巨鼠人的腳步聲,小推車車輪因為貨物太重發出的咯噔咯噔聲,還有下水道嘩嘩的流水聲,就是這條道路上僅有的伴奏——單從聲音來說,還是挺靜謐溫柔的。
萊昂的腳步忽然頓了一下:“艾爾迪?”
一個隻用肮臟破布裹著下.半身的小胖子,正跟一群孩子“玩耍”著。其他孩子圍成一個圈,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根樹枝,或者一條麻繩,把小胖子圍在中間,不斷抽打他,小胖子左躲右閃,可是他周圍都是人,無論到靠近哪個方向,都會挨打。
小胖子抱著頭,一邊哭,一邊四處亂竄,其他的孩子們卻都以下水區少見的暢快哈哈大笑著。
“都滾開!”一個乾瘦的女人突然衝了出來,揮舞著巴掌把孩子們都趕到了一邊,她一把拽住小胖子,把他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滾!”
有兩個孩子被她推倒在了地上,他們爬起來卻沒有逃走,而是躲在了一個大孩子的身後。
“黛西~”孩子頭懶洋洋的看著女人,吐了一口濃痰在女人的腳邊,“黛西,如果你的O缺人X,那就搖著屁股去找活,或者這胖子的舌頭比男人更讓你受用?”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很難想象說出這種汙穢話語的竟然是一個最多十歲的孩子。黛西表情不變,沒有厭惡更沒有驚訝,顯然已經很習慣麵對這種來自孩子的惡意:“他是個傻子,活不了多久,拿一個傻子取樂,因為你們覺得自己隻比傻子更強嗎?”
作者有話要說:萊昂:=。=對,我還是嘗了……
萊昂:(╯‵□′)╯︵┻━┻敢欺負我家小迪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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