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沉浸在即將小賺一筆的喜慶中,一點兒都沒注意到徐璈的異狀,又或者說此刻她的眼前除了長了小翅膀飛來的銀子,彆的什麼都看不見。
她是真的財迷。
財迷強摁下心頭迸出的竊喜掏出陶罐,蹲在樹乾邊上一邊擺弄一邊解釋說“這是糖槭樹,在暖和的地方可見不著,年份淺了的找到也沒用,能派上用場的起碼要四十年以上的年份,巧的是你找到的這片年份都是足的。”
她故作神秘地對著徐璈眨了眨眼“知道這樹能拿來做什麼嗎?”
徐璈繃著臉維持住了處變不驚的人設,看著樹乾上橫流的汁液挑眉說“這黏糊糊的汁液有用?”
桑枝夏隔空打了個響指。
“當然有用。”
她舉起手中借來的鑽子和小錘子對徐璈說“你勁兒大,這個位置幫我在樹乾上鑽個小孔。”
徐璈任勞任怨地去打孔,等鑽子整個都嵌入樹乾再拔出來,桑枝夏立馬就把準備好的竹管接了過去。
這竹管是徐璈昨晚按她說的連夜弄回來的。
成人手臂長的竹子從中間一分為二,中間的結節被打磨平整,還在炭邊烘乾了水分,此時用來接住從小孔中流出的汁液正好。
桑枝夏小心翼翼地把竹管的一端固定在樹乾上,另一端正好放在陶罐的罐口,從樹乾中流淌而出的液體就這麼滑入了罐底,看不見的空氣中似乎都在此刻彌散開了膩人的香甜。
徐璈琢磨半晌忍不住說“這能當做糖?”
不然為什麼問他甜不甜?
桑枝夏頭也不抬地說“不能直接用,但是設法熬一下就是上好的楓糖漿,你想想糖漿是什麼價格?”
糖比肉都貴!
徐璈試圖捕捉舌尖可能殘餘的甜味兒,可咂摸半天隻覺得渾身都是僵的。
他見桑枝夏蹲著生怕到手的糖漿會漏出去的樣子,說不清什麼滋味地呼出一口氣,將準備用來拴捆木柴的架子墊在了地上,上頭還墊了他脫下來的外衣。
“蹲久了起來會頭暈,坐著看。”
桑枝夏頭也不抬地磨蹭著坐好,徐璈又開始歎氣。
“我就在邊上,有事兒叫我。”
“好。”
見她始終不見回頭,徐璈百感交集地朝著邊上走去。
一度讓他覺得困擾的怪樹成了桑枝夏眼中的寶貝,他又不敢留桑枝夏一個人在林子裡,索性就把活動的範圍縮小在了一個圈內,在桑枝夏叫自己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走過去熟練地打孔。
樹乾上的孔洞鑽到第六個,桑枝夏帶來的陶罐可算是裝滿了。
她鄭重得不行地將陶罐蓋著封口,如釋重負地笑著說“明日我多帶幾個罐子來,趕著在冷下來之前多接些。”
徐璈含糊著嗯了一聲,看著不遠處砍得差不多了的木柴,說“把你帶來的東西收拾好,準備下山了。”
如果是他自己,那他肯定還要再待一會兒。
可暮色落了桑枝夏就更不好走了,乾脆早些出去。
捆成垛的木柴兩捆合起來就有百斤沉,桑枝夏是幫不上忙的。
徐璈肩上背著沉甸甸的木柴,懷裡還捧著桑枝夏蹲了一日的寶貝。
桑枝夏手裡抓著他給自己的木棍跟在後頭,不是很放心地說“要不我幫你?其實我……”
“你自己走穩了就行。”
徐璈腳下走得如履平地,臉不紅氣不喘地說“等這趟下去你就回家去,到時候我再回來運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