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這個男人說這句話時候的傲然自戀的神情,程靈波唇邊緩緩勾起,卻用淡淡的語氣告訴裴啟宸:“我還真的沒想你!”
她畫了一天的畫,根本沒時間亂想。
再說,想念他做什麼?不當飯吃,不當水喝的,懵懂的眨了下眼睛,心底問著自己,這幾天,想過這個妖孽了嗎?那個妖孽還需要想嗎?他似乎都成為了她生命裡的一部分,存在於她的腦海裡,不需要刻意的去回想,就可以輕易出現在腦海裡。
“不想我,是把我藏在心裡了吧?”他在那邊語氣突然認真的說道。
“……”程靈波一愣,那雙清霜般平靜的眸子裡此刻布滿了驚訝。
沒有聽到回應,一抹光亮滑過腦海深處,裴啟宸眯起眼,帶著幾分調笑的語氣再次開口,“穆威淮騷擾過你了嗎?”
“不算騷擾!”程靈波眼裡的疑惑加深了幾分,但她不習慣背後詆毀人,穆威淮那也的確不算是騷擾。難得的,程靈波開口道:“他沒有惡意!”
“呃!”裴啟宸聽到這話,眸子一緊,如果程靈波此刻在他眼前,一定可以看到他眼底閃爍的犀利光芒:“你倒是說說,他怎麼就是沒有惡意了?”
“他不要我曠課!”雖然意外裴啟宸為什麼會問,可是程靈波卻還是選擇了回答,一般而言,隻要不觸犯到她的底線,她不會拒絕,對於每個人她都一樣,或許這個妖孽除外。
“你覺得他好?”
“人不錯,就是很悶騷!”她淡淡的說道。
“嗬嗬!丫頭,行,有進步,冷笑話總是很有趣!”裴啟宸忽然感覺一股笑意衝徹在了胸口,他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思考模式。
“困了!”程靈波突然說道。
他頓了下,在那邊說道:“那就去睡!”
距離這個電話過後的兩天是周末。
程樂開車載著程靈波去香山看紅葉。
時至金秋,漫山遍野的黃櫨樹葉紅得像火焰一般,霜後呈深紫紅色。這些黃櫨樹是清代乾隆年間栽植的,經過200多年來的發展,逐漸形成擁有94000株的黃櫨樹林區。
遠遠望去,那漫山紅楓,如飄落的花瓣,極目遠眺,遠山近坡,鮮紅、粉紅、猩紅、桃紅,層次分明,瑟瑟秋風中,似紅霞排山倒海而來,整座山似乎都搖晃起來了,又有鬆柏點綴其間,紅綠相間,瑰奇絢麗。
一早,剛行至轉彎的山道出,就看到前方出現了警車,交警,公安,法醫鑒定中心的車子,遠遠地拉起了警戒線,過往車輛被一點點疏通,排查,十分嚴密。
路上一長串的車龍,密密麻麻的擠成一片,車子幾乎不行動。後來才知道前麵出車禍了,過了許久,車子往前去了一點,走走停停,交警指揮著。
好不容易車子緩緩滑行過去,車子裡的程靈波不經意看了眼現場,隻看到一片地方被交警用警戒線圍起了一個警戒圈,那圈子很大,再往下是一輛翻進溝裡的車子,而溝壑不深,程靈波剛好看到一個才下坡的人,他戴著口罩,手套,鞋套,身穿醫生白大褂,那個身影,如此的熟悉,隻是一個側臉,程靈波便知道是裴啟宸!
車子滑過去,突然跟程樂喊道:“停車!程樂!”
程樂十分無奈地哀歎:“老婆啊!這是車禍啊!這裡都是警察,你讓我怎麼停車啊?看熱鬨咱回去看看電視就行了!”
“前麵停車,我下來!”程靈波沉聲道。
“你到底要乾嘛?”
“我有點事!”程靈波說道。
程樂隻好找了個地方停車,程靈波下了車子就朝後麵奔去。
程樂的車子無法再調頭,隻好朝前方駛去。“嘿!我在前麵找地方等你,彆看熱鬨啊,不好看!”
車禍現場。
裴啟宸此刻正在認真檢查著死者,而周邊是交警和在戒嚴,程靈波擠在看熱鬨的人群中就遠遠地看到下麵的溝壑裡裴啟宸在認真的工作。
那是一輛黑色轎車翻倒在溝裡,車體損毀嚴重,她剛走過去,就聽到人小聲說,車裡發現了一具男屍。
事發現場位於道路的轉彎處,路麵平坦,路旁隻有數個水泥墩。聽旁邊的人嘟囔著,說警方初步認為這是一起交通事故,司機因駕駛不慎或者超速導致車輛失控,在急轉彎處翻倒下路基。具體的要看法醫怎麼說。
程靈波知道裴啟宸大學裡五年學的是法醫專業,還曾修過法學,他具有雙學位,畢業後又去當了兩年義務兵,大學一畢業進部隊集訓三個月就晉升為排長,他六月離校,九月就軍訓她。
原來他來北京當了法醫!法醫,一個神聖而神秘的職業!
下麵檢查了半個多小時,拍照的拍照,搜集證據的搜集證據,直到半個小時後,裴啟宸帶著人上來,有人警察迎了上去。
裴啟宸摘到鞋套手套,身後的人提了個袋子過來,他丟進去,而後取了口罩也丟進去,這才對負責這個案件的人道:“應該不是車禍!現場也沒有發現明顯的刹車和撞擊痕跡。死者的多處損傷都沒有生活反應,即在生前受到損傷後產生的反應,比如血腫等,具體的要采樣分析後才能得到結論,我已經讓人采樣,屍體運回去,解剖後才能得出更確切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