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持之坐在窗前，手裡還捧著一本書，看得十分專注。
周圍安靜，隱隱約約竟然有一股歲月靜好的安寧之感。
但是！
這裡是她的寢宮！
時荔感覺到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敢想象自己昏倒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陛下，先把薑糖水喝了吧。”
謝清韻的聲音，打破了時荔仿佛被冰封住的大腦。
她下意識伸出手，才注意到謝清韻還穿著一身騎裝，手捧著精致的玉碗，仿佛一切稀疏平常。
“我……先告退。”
謝清韻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放下書走過來的袁持之，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眼看著袁持之越走越近，時荔已經無暇再管謝清韻，緊緊地握住玉碗，卻沒注意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被拆穿了假扮男裝，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袁持之走近，見她臉色白得嚇人，心底微微歎息了一聲，俯下身，壓低了語氣，竟然還帶著幾分溫柔。
“陛下，先把薑糖水喝了。”說完，看著時荔捧起碗到嘴邊，又補充道，“小心燙。”
燙不燙的，袁持之這麼和自己說話，讓時荔都覺得見了鬼了。滿腦袋都是亂的，下意識小口吞咽著滾熱的薑水，連身體的疼痛都忘了。
袁持之見她一直六神無主，便在她喝著薑糖水的時候，緩著語氣開口。
“外麵知道陛下今日操勞暈倒，並無大礙。這裡除了我和謝清韻，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真相。”
時荔垂著眼瞼喝著薑水，隻是聽到這些話時動作頓了頓。
一小碗薑糖水喝完，她把空碗放下，強作鎮定地看著袁持之，“你準備如何處置朕……我？”
不信任又絕望的樣子，讓袁持之忽然有些生氣。
明明前一日在眾人麵前還那麼信任維護他，怎麼才過了一日，就成了這樣子？
他能理解時荔害怕，但是不可能對時荔現在的惶恐感同身受。
袁持之生著氣，可是看著時荔蒼白的臉色，這股氣又慢慢散了。
伸手把空碗拿過來，乾脆對她攤牌，“微臣早就知道陛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