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茶,從熱到溫,從溫到涼。
袁持之一口未飲,俊美的眉眼間沁著一股鬱結,像濃夜中化不開的霧氣。
“傀儡……”
低語著重複了白日裡時荔口中說出的詞,袁持之隻覺得莫名憤怒。
他想一個聽話的傀儡,還要管她是男是女嗎?
真是可笑至極!
已經很久沒會這麼生氣過了。
哪怕被那個陸笙冒犯,袁持之都隻覺得可笑,全然不放在心上。他上一次如此壓抑不住怒火,大概還是少年時冒著戰死的風險獲得的功勳被奪。
可是也不一樣,那時候他雖然生氣,但是也能冷靜地想好如何反擊,奪過屬於自己的一切。
現在他卻隻顧著生氣,完全不想該如何懲罰惹怒自己的人。
隻要稍微一想,白日裡時荔蒼白的麵容就會浮現在眼前。
除了生氣,好像還有些奇怪的心疼。
不知坐了多久,袁持之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
徹底涼掉的龍井並不能入口,袁持之皺著眉,硬是咽了下去。
這是他自找的。
不管如何的思緒萬千,第二日該見麵還是得見麵。早朝上眾人都在,時荔倒還覺得自如,眾臣你一言我一語,說完接見北國使節的事情,話題又來到如何安置新進的這一批進士。
時荔看了一眼內監手捧的奏折,知道這幾日已經有進士在朝中陸陸續續站隊,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有奏折為他們請官。
她也不太在意,上奏折的人都不能在朝中掀起風浪,何況是他們拉攏的無名小卒。
但有一個人,她必須得安排一個好去處。
想到這兒,時荔悄悄看向袁持之。
他站在群臣之前,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地麵。
好像……還在生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