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吃完桃花酥,對著窗外的月亮又打了一個哈欠,感覺又困了。
這個身體還是不太行,吃了那麼多好東西補養,就因為寒毒未清,還是虛得很,一天恨不得睡它十個八個時辰才舒服。
她從來不委屈自己,睡了直接躺倒就睡,什麼都沒有身體重要。
隻是這個夜晚,卻不太風平浪靜。
阿恒被袁商安排在一樓最狹小的一間房間,還告訴他好房間都是給客人住的,他就隻能住在這裡。
小不忍則亂大謀,阿恒隻能咬牙忍了。
躺在隻有一層薄墊子的木板床上,阿恒一直留心聽著外麵的動靜。
耐心等到聽不見人說話走動了,他悄悄起身走到外麵,按著白天的記憶找到周淩瑜的房間門口,輕敲了兩下門。
裡麵的人似乎早有預料,平靜地喊了一聲“進”。
屋裡燈火通明,周淩瑜正在桌前寫字,一身華然貴氣。
聽見門打開,周淩瑜放下毛筆抬頭看向阿恒,微笑點頭,“皇叔。”
阿恒也就是周恒,是當今皇帝的第二子。早些年太子薨逝,周淩瑜就是唯一留下的血脈,世人皆稱一聲皇長孫。
論起來,這兩個都是皇城裡尊貴無比的人,現在卻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邊陲大漠。
周恒甚至為了留在客棧裡,不惜假裝失憶。
周恒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我以為殿下不認我這個皇叔了?”
“皇叔說笑了,隻是您煞費苦心偽裝自己,我怎麼好意思拆穿呢?”周淩瑜笑著回應,話中帶刺。
他們二人自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麼荒僻的地方。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當今陛下本來身體康健,誰也不敢多想以後的事情。
可是一個月之前,不知從宮中何處漸漸傳出消息,說是陛下身子大不如前,人前隻是裝作無事發生,私底下已經在權衡繼承人。
陛下膝下子息不豐,除了已世的太子外,僅剩下周恒一個皇子和一位泰安公主。
若是真要挑選繼承人,那麼周恒和周淩瑜就是最有機會的。
生在皇家,對那個位子不動心是不太可能的。
不管是皇長孫還是二皇子,都想找人幫自己在陛下麵前進言,後來不知怎的,查到陛下一直悄然與這家客棧的人有書信往來,便忍不住悄悄過來探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