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個身材中等,滿頭黃毛的青年,正擠在一桌賭局裡麵下注。
“這個人最近幾天出沒於東京各個地下賭場,豪擲數千萬,而且大部分都是新鈔,外形也和您之前給我的畫像中其中一人有著四五分相似。”
山川一城語氣恭敬的介紹道。
青山秀信聞言,心裡也覺得此人極可能就是北拓銀行劫案中的一員。
他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頭也不抬的說道:“今晚讓你的人在各個賭場盯著,他出現了就立刻告訴我。”
“嗨!”山川一城低頭應道。
青山秀信收起那張照片,端著茶杯淺嘗一口,“談判談得怎麼樣了?”
“馬上就要出結果了,我們應該能拿下收歌舞伎町一丁目半條街的屋維持費的權力。”山川一城白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再次低頭向青山秀信致敬和道謝,“能讓山川家在歌舞伎町立足,一切都多虧了先生您。”
雖然隻有半條街,但那也要看是哪裡的半條街,歌舞伎町的半條街光是靠收屋維持費,那都含金量十足。
“跟我沒什麼關係,是你們自己打出來的。”青山秀信淡淡的說道。
“青山先生太謙虛了。”山川一城當然不會這麼認為,雙手扶膝,滿臉誠懇的說道:“一切皆是先生之功。”
雖然青山秀信在這次山川家的擴張行動中看似沒有出力,但如果沒他的表態,山川家根本不敢進入東京。
否則光是新宿警署那邊就容不下他們這種主動挑起事端,破壞轄區穩定的鄉下人,畢竟新宿警署和各派出所的警察肯定是跟野口會要更相熟。
沒有青山秀信,他丟出去為鬆下幸之被殺一事背鍋的那個小弟警方也根本不會認,會一直追著山川家查。
黑澀會在日本雖然是合法的。
但一個暴力團能不能發展起來還是得看官方願不願意給他生存空間。
“等地盤定下來,就不要急著繼續擴張了,歌舞伎町裡其他幫派的產業也不要去動。”青山秀信囑咐道。
這次山川家已經出夠了風頭,接下來就該收起獠牙,低調消化戰果。
否則說不定會遭群起而毆之,還沒站穩腳跟就又被從城裡趕回鄉下。
山川一城低頭應道:“嗨!”
青山秀信放下茶杯起身離開。
“您慢走。”山川一城彎腰相送。
回到警署,青山秀信就拿著照片去找了淺井綾彙報,淺井綾聽完後一麵讓人去調查黃毛的身份,一麵又去向父親淺井雄彥報告了這個好消息。
淺井雄彥認為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今晚不能抓黃毛,要通過跟蹤監視他找到其另外三個同夥再一網打儘。
線索是青山秀信提供的,黃毛這條線自然就該槍藥係來負責,所以跟蹤監視的任務也就落在槍藥係頭上。
關於黃毛的身份信息,當天下午就查出來了,叫藤原橫須,26歲,東京人,少年時就因搶劫被管教,成年後又因染上賭博去盜竊而兩次入獄。
在同一時間,不僅僅是警方這邊盯上了藤原黃毛,一直在尋找截胡自己業務的人的野田團夥也盯上了他。
因為這家夥最近輸得太多了,從一個窮小子突然暴富,而且又拿出大量新鈔,野田想不懷疑他都很難啊。
“八嘎呀路!這個混蛋!他輸的都是我們的錢!都是我們的錢啊!”
將一堆黃毛賭博的照片狠狠拍在桌子上,野田痛心疾首,怒不可遏。
他恨賭狗!
“今天晚上就動手抓了他,讓他把我們的錢全部吐出來!吐出來!”
…………………………
北拓銀行劫案一日未破,新宿警署就一日彆想按時下班,加上今晚還有跟蹤黃毛的任務,所以青山秀信和淺井綾八點鐘還在辦公室裡吃泡麵。
槍藥係總共就十多個人,淺井綾定下兩人一組,每組一天,輪流跟蹤的規矩,而今天這第一晚,就是青山秀信和淺井綾這兩位領導以身作則。
本來按青山秀信的意思,是要多給下麵的人表現和鍛煉的機會,所以跟蹤這事自己身為領導就不參與了。
但淺井綾非得搞一視同仁,還親自帶頭,青山秀信自然也就跑不掉。
草!
“你線人怎麼還不來電話,黃毛今晚不會不去賭了吧?”淺井綾覺得麵前的泡麵味同嚼蠟,沒有心思吃。
青山秀信倒是吃得很香,甚至還喝了一口湯,直接無視了淺井綾這短短半小時內已經問了第四次的問題。
“哎呀!彆吃了。”淺井綾伸手搶過他的泡麵,放到自己麵前,“案子破了我請你吃大餐,趕緊打個電話問問你線人,不能就一直乾等著吧。”
“案子破了請我吃鮑魚。”青山秀信擦了擦嘴,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
他這人沒彆的愛好,就喜歡吃點海鮮,而海鮮裡又對鮑魚情有獨鐘。
肥美,鮮嫩,多汁。
淺井綾連連點頭,“行行行,彆說隻是吃鮑魚,你想吃什麼都行。”
日本靠海,鮑魚到處都是,不怎麼值錢,特彆是鮮鮑,那更是廉價。
不信的話自己去大久保公園問問那些穿著清涼,擺路邊攤的海鮮商販便知道了,她們對市場價格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