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殺範無病?”楊誌目光炯炯,盯著高展。
高展道:“我想殺的吸食民血的狗貪官,管他是‘飯無病’‘菜無病’,隻可惜沒有二位的本事,韓豐隻教了我三招保命的招數,上陣殺敵卻派不上用場。”
楊誌受恩於高展,一直沒有機會報答,聽他這般說,便發狠道:
“這有何難,交給小人便是!”
高展問道:“你願以身犯險?”
楊誌道:“相公所想便是小人義務,但有相公一句話,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有什麼敢不敢的?”
高展又問韓豐:“你呢?”
韓豐道:“主人胸懷大義,小人在所不辭!”
高展很滿意:“既然如此,你們聽我安排!”
高展壓低聲音,說出他的計劃,韓豐、楊誌領命去了。
……
一夜平安無事。
次日天明,高展率領眾人送範無病一行返回濟州,一路送出三五裡才止步。
且說通判一行上百人或乘車、或步行,回奔濟州府。
被他克扣的銅錢專門裝了一輛車。
一個時辰以後,離開鄆城縣境。
又走了十多裡路,來到一片無名的山岡。
岡前的道路在此變得崎嶇難行。
但見怪石嶙峋,古柏橫斜,樹頂的枯乾有的盤旋像龍,有的猙獰似虎。
範無病騎在馬上,又熱又煩,嘴裡罵罵咧咧。
突然一串銅鑼響,樹林中亂箭齊發,其中一箭正中範無病左臂。
範無病慘叫一聲,翻身落馬。
眨眼間,又有四五人中箭落馬,或死或傷。
眾人亂成一團,範無病衝著密林怒斥:“我乃濟州通判,堂堂官差,誰敢放肆?”
話音未落,樹林中躥出一匹黑馬,迅捷如風,直撲範無病。
馬上之人,青巾包頭、黑紗蒙麵。馬到人到,他手揮樸刀,大喝一聲,一刀將範無病的頭顱砍下。
一帶馬,昂首拖刀而立,刀上鮮血兀自淋漓,滴在黃土之上。
可憐範無病,轉眼成了“範無命”!
範無病手下官兵一見,嚇得茫然而立,不敢亂動。
又有一二十人騎著馬躥出樹林,站在那匪首身後,全都是青巾包頭、黑紗蒙麵。
其中一人挑著一杆大纛旗,繡著一個鬥大的“晁”字。
殺了人的匪首朗聲叫道:“梁山好漢在此,留下錢財過路!誰敢抵抗,要爾狗命!”
那些官差敲詐老百姓如狼似虎,一聽說“梁山好漢”,又看到那鬥大的“晁”字,早已下破了膽。
加之範無病已死,誰還敢反抗?
各個扔刀撇槍,跪地求饒。
匪首命人將那裝了一萬貫銅錢的車輛連車帶馬直接拉走。
又命人搜了眾人的身,搜出了許多財物,這才作罷。
待馬車離開,那匪首對求饒的官兵冷冷說道:“本想留爾等狗命,奈何爺爺最恨官兵,對不住了,給我殺!”
樸刀一揮,眾人一擁而上,官兵媽呀一聲,四散奔逃。
恰在此時,鄆城方向殺來一隊騎兵,為首一人,身材高大,威風凜凜,臉上一塊青胎記十分惹眼。
正是青麵獸楊誌。
“梁山賊寇大膽,鄆城縣尉楊誌在此!”
聲到、馬到、兵器到,與那匪首鬥了數合。匪首不敵,撥馬就走。
楊誌殺散了賊人,救下了官兵。
官兵們感恩戴德,下跪謝恩。
他們哪裡知道,斬殺通判範無病的是高展的護衛韓豐,他和楊誌演了一出戲。
楊誌安慰嚇破膽的官兵,道:“自打你們離開,高知縣放心不下,讓我帶隊護送,沒想到來晚一步。你們放心,我定將你們平安送回濟州。”
楊誌讓人將跑散的官兵聚集到一起,又讓人將範無病的頭顱和屍體抬上馬車,這才親自護衛著趕去濟州。
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