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見了大官人,老身就將囑咐牢記在心。
“前幾日,老身看了黃曆,挑個好日子,梳洗打扮,雇了一輛馬車,帶上乾糧,翻山越嶺去了獨龍岡。
“哪知道,路過梁山腳下就出了事。山上下來一夥強人,為首的臉上長了一塊朱砂記,自稱叫什麼‘赤發鬼’,不光搶了老身雇下的車馬,還要殺了老身和車夫。”
“那場麵險些將老身嚇死,老身磕頭央求,說小女遠嫁生養,老身前去伺候月子,反正不知道磕了多少頭,那夥強人總算饒了我,卻不還我車馬。
“老身靠著一雙老腿,一步倆腳印挨到了獨龍岡,險些把腿累斷。還彆說,真的見到了那扈三娘。
“看到那扈三娘,老身就明白大官人為何相中她了。”
“哦?怎樣?”高展提起了興致。
“好!那身條、那臉蛋、那腰身,還有那一雙又長、又直、又勻稱、三月春水般的好腿喲,嘖嘖嘖,真是三山五嶽、五湖四海、天南海北、長城內外、上天入地都找不見的好女子。
“彆說大官人喜歡,就算是趙官家見了,隻怕也挪不開眼睛。
“這麼漂亮嗎?”高展來了精神。
“漂亮!比我說的還漂亮。老身百般要促成這樁婚事,就磨破嘴皮子誇讚大官人。
“扈太公一家老小聽說求親的是堂堂知縣、朝廷命官,還是當朝太尉的公子。又聽我誇讚大官人年輕有為、前途無量,那真是人人歡喜、個個讚成,恨不得立刻就將扈三娘嫁到鄆城縣來。
“隻不過,那扈三娘最有主見,與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娘子截然不同。她言說要見過大官人一麵,滿意了才願結親。
“老身趕緊返回鄆城縣來告知大官人,請大官人抽出時間去一趟扈家莊,見一見扈三娘。大官人意下如何?”
高展原本對扈三娘沒有什麼想法。
穿越以來並沒有見過,不知道長相如何,並不期待,也不敢期待。
一個手舞雙刀、瞪眼殺人的女子,若是同床共枕,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跟母老虎有什麼區彆?
還有她那莫名其妙的綽號“一丈青”,許多評論分析,這“一丈青”很可能是一種毒蛇,就像李莫愁叫“赤練仙子”一樣,既美到驚豔,也毒到極致。
這樣的女人如何敢娶?
還是那句話,我是有原則的,君子好色,安全第一。
今日聽王婆誇到這個程度,是不是應該去見一下?
若我去了,又被扈三娘看上,娶還是不娶?
有沒有共同語言放在一邊,生命安全誰來保障?
又想到祝家莊的祝彪,難道兩人還沒有訂婚,倒被自己搶了先嗎?
高展這邊稍一猶豫,趙能卻指著王婆的鼻子發飆了:
“你這婆子,說甚屁話?我家老爺身份何等尊貴,堂堂知縣、高高在上,想娶那村婦,算她祖宗積德,祖墳冒煙。
“她竟然讓老爺像牛馬市上待售的牲口一樣上門給她相看,當心折了她的陽壽!”
趙得也似受到侮辱一般,罵道:
“我家老爺是鄆城父母,怎能降低身份去讓一個村婦相看,當老爺是好色之徒嗎
“你現在就回扈家莊,告訴那村婦,就算她是天上的嫦娥、三國的西施,我家老爺也不鳥她!”
轉回身望著高展,問道:“老爺,您也是這麼想的吧?”
高展氣到無語。
老子本來可以去的,這倆夯貨上綱上線,我還怎麼去?
我若去了,豈不成了牛馬市上的牲口,還成了好色之徒?
不過看得出來,自己在這兄弟二人的心裡尊貴無比,權威不可侵犯,他們隻是不會說話而已。
那麼,去,還是不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