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法場上祝彪貪生(2 / 2)

陷入孤獨,度日如年,祝彪和欒廷玉都難免胡思亂想。

直到這一天,祝彪等來了都頭雷橫。

雷橫敲了敲鐵窗,問道:“你叫祝彪?”

祝彪站起身來強裝蠻橫:“既然知道,何必再問?要送爺爺上路嗎?”

雷橫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問你一個問題,誰是劫殺高知縣的主謀?是你,還是那欒廷玉?”

祝彪凜然道:“我與欒教師同進同退,不分主次。”

雷橫道:“想清楚再說!你若是主謀,當即問斬。若欒廷玉是主謀,就放你回家!”

祝彪道:“欒教師為我辦事,我豈能出賣他?此事我是主謀!”

“嗬!硬氣!來人,將祝彪拉到後院,開刀問斬!”

兩三個獄卒過來,不由分說將祝彪五花大綁,押出大牢,拖到後院。

正是午時,北風呼嘯、彤雲密布、陰冷無比。

後院布置了一個斷頭台,四周圍站了數十名官差。

祝彪剛才還豪氣衝天,看到這個陣勢,不禁兩腿發軟、身子發虛:難道我祝彪真的要命喪此地嗎?

如狼似虎的獄卒將祝彪按在端頭台上。

一個身穿紅衣、頭包紅巾的劊子手扛著刑刀來到麵前。

雷橫叫了一聲:“斬!”

那劊子手嘴裡嘟嘟囔囔、念念有詞:

“冤有頭,債有主,黃泉路上莫回頭。

“今日斬你,是我之責,非我之願。

“我掌快刀斷你因果,願你來世投胎富貴!”

說到此處,喝了一碗酒,“噗”地噴在刑刀上,酒霧彌漫,刀鋒錚錚。

祝彪聽到劊子手的碎碎念,早已體如篩糠、肌肉亂顫。

他怕了、後悔了,緊張到要吐。

“上路吧!”劊子手大喊一聲,高舉刑刀。

“啊不要!我不是主謀!我不是主謀啊!”

刀還沒有砍下來,祝彪突然翻供。

他徹底絕望,哪還有半點骨氣?

“等等!”雷橫大喊一聲。

可那劊子像是收力不住,手起刀落。

“哢嚓”一聲,沒砍到祝彪的脖子,卻砍在斷頭台上,刀鋒砍進木頭三寸多深。

再看祝彪,雙眼緊閉,褲襠暈濕,已被嚇尿了。

許久,祝彪驚魂未定睜開眼,發覺他還活著,便發瘋般哭叫著求饒:

“老爺饒命啊!我錯了,我不是主謀,我不是主謀!”

雷橫冷森森地來到近前,鄙夷道:“你不是主謀誰是主謀?”

祝彪哆嗦道:“是是……是那欒廷玉,他給我出的主意,說我要想迎娶扈三娘,就得除掉高知縣。

“小人聽信讒言,這才半路劫殺。

“對了,他還將消息放給梁山,引林衝劫殺大人。”

雷橫不屑,冷哼一聲:“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千真萬確啊!”

“欒廷玉是你的師父,你可知,這一句話便要了他的性命。”

祝彪早已顧不上許多:

“欒教師為人狡詐、作惡多端,來到祝家莊之前就是個攔路搶劫的強盜,不信你去問他。”

“你敢立字為據、簽字畫押嗎?”

“我敢!”

為了活命,祝彪不顧一切。

雷橫讓人拿來紙筆,給祝彪鬆綁,讓他將剛才所講都寫下來,不會寫的字就畫圈,又簽了字、畫了押。

雷橫看了看供狀,歎氣道:“既然你不是主謀,我這就將你當場釋放,回你的祝家莊吧!”

雷橫讓人給祝彪鬆了綁。

祝彪難以置信,剛才說殺就殺,現在說放就放,像做了一場噩夢。

雷橫驅趕道:“還不走嗎?”

“走走走!”

祝彪忙不迭地逃了,身後留下一串水漬腳印。

尿濕了鞋!

“相公,你們可以出來了。”

待祝彪逃了,雷橫恭恭敬敬高喊了一聲。

不遠處的大樹後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來,男的是高展,女的是扈三娘。

“三娘看到了吧?我答應祝朝奉,要試探祝彪。若他是個漢子,便留在身邊為朝廷效力。

“沒想到他卻貪生怕死、賣友求生,令人不齒!”

扈三娘心情複雜,半是鄙夷,半是失落:

“平日裡他威風八麵,天是老大,他是老二,沒想到竟是個慫包!”

頓歎一聲,扈三娘心中自此再沒有祝彪立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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