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大,欒廷玉率領數十名官兵將西門慶、潘金蓮和王婆五花大綁押進縣衙大院,三個人的嘴裡都被塞了破布。
西門慶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瘸著一條腿。
西門慶並不認識高展,隻向佟壽“嗚嗚嗚”地掙紮求饒。
到現在他也不知道,為何被官兵抓來這裡。
潘金蓮見到高展,立時猜出此中曲直,隻將目光死死盯著他,幾乎能噴出火來。
王婆是被官兵從被窩裡揪出來的,隻穿一身單薄的內衣,在風雪之中凍得哆哆嗦嗦。
高展走到台階之上,手指跪在風雪中的西門慶,問道:“你可是西門慶嗎?”
西門慶驚恐地頻頻點頭。
高展厲聲道:“你勾結梁山賊寇、結交匪首晁蓋,打砸搶掃,為害鄉裡,無惡不作,
“如今事情敗露,我將你抄家緝拿,你有何話說?”
西門慶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
想要分辯,但嘴裡塞著破布,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嗚嗚嗚”地搖頭。
高展臉色陰冷,慢慢地走下台階,走到西門慶的近前,低下頭去低聲問道:
“西門慶,你認識我嗎?”
西門慶搖頭。
高展低聲道:“我乃鄆城知縣高展。”
“高展”二字出口,西門慶嚇得魂不附體、如墜冰窟。
眼望著高展滿目驚恐,立時猜出他是為武大郎報仇而來。
高展冷笑:“你怕了?”
西門慶嘴裡發出“嗚嗚嗚”地哭腔。
高展低聲問道:“抓你的理由千千萬,你可知我為何偏偏說你是梁山反賊?”
西門慶嗚嗚嗚地搖頭。
高展冷笑道:“那是因為,通奸有罪但罪不至死。
“如今你成了梁山反賊,便沒有人敢保你狗命!”
西門慶頓時呆立無言,片刻會後死命掙紮。
被官兵頭上兩拳、腿上兩腳,西門慶老實了。
高展伸手掏出西門慶嘴裡塞的破布。
西門慶立刻苦著臉低聲苦苦哀求:“老爺饒命,千錯萬錯都是小人之錯,
“隻要饒了小人性命,小人心甘情願奉上全部家產!”
“你說什麼?”
高展明明將西門慶的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聽在耳朵裡,卻故意提高聲音怒道:
“你說佟知縣與晁蓋勾搭連環?”
高展轉頭怒視佟壽,佟壽頓時嚇得腿腳發軟,想要分辯,高展抬手製止,不讓他說話。
西門慶急忙壓低聲音分辯道:“小人沒說啊。
“小人說的是,隻要老爺饒了小人性命,小人給老爺你送錢!”
“什麼?!”高展再次提高聲音怒道:“晁蓋還給佟知縣送了錢?”
“你算計我?”西門慶已反應過來。
他掙紮怒起,沒等站起來,高展突然拽出“湯成匕劍”,橫劃一刀,割破了西門慶的喉嚨。
一片驚呼聲中,西門慶鮮血四濺,掙紮許久,死於非命。
官兵鬆手,西門慶的屍體倒在雪地之上,兀自抽搐。
王婆距離近,嚇得像待宰生豬一般胡亂掙紮。
高展嫌惡,反手又一刀,也送她上了路。
眼睜睜地看著西門慶和王婆死在當場,潘金蓮早已眼睛一翻,昏厥在地。
高展將“湯成匕劍”上的血跡在王婆身上擦了插入鞘內,怒視佟壽,斬釘截鐵命令欒廷玉:
“將知縣佟壽帶上公堂,我與他有!話!要!說!”
高展對佟壽的稱呼從“佟知縣”變成了“知縣佟壽”。
“有話要說”四個字更是帶著充滿肅殺之氣。
佟壽雙腿發軟,癱倒在地。
欒廷玉一扯佟壽,將他“扯”入縣衙公堂。
韓豐率領數十名分成兩撥,一撥進入公堂左右站立,另一波把守門外,直接接管了陽穀縣衙。
高展在公案後麵坐了,一拍驚堂木,佟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沒等問話已和盤托出,語速極快:
“下官冤枉啊,下官從不曾勾結梁山賊寇,更不是西門慶同夥。
“前幾日他與潘金蓮勾搭成奸,被武大郎撞破,誤傷武大郎。
“怕您尋他麻煩,挑了一擔金銀送給下官,讓下官在相公麵前講情。
“下官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並沒有答應他,那些金銀也一分沒花,請相公明鑒。”
佟壽砰砰磕頭,如雞叨碎米。
高展譏諷道:“你果然與西門慶來往甚密。”
佟壽委屈道:“小人實不知他與晁蓋勾結,萬請相公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