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得亮大笑。
正說話間,兩個官兵報門而入。
掌印文書見是司錄參軍帶去迎接高展的官兵,笑問道:
“如何?那高通判是不是還被擋在城門之外進不來?”
哪知道兩個官兵麵露難色,苦著臉回道:“高通判正趕來府衙!”
蔡得亮一驚,問道:“為何不將他攔在城外?”
官兵連忙回道:“太守容稟,並非不加阻攔,實在是攔不住。
“那高通判帶了幾個凶猛的隨從,一棒打死了張頭目,砍傷了四五名阻攔的官兵,硬闖了進來!”
“什麼?”蔡得亮聞聽,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
“為這點事兒,他他他……他就敢殺人?詳細講來!”
兩名官兵就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一講,在場眾人聽了震驚不已。
範敬唏噓道:“沒想到高展如此狠毒!”
湯來困惑道:“他莫不是真將阻攔他的官兵當成了奪了城池的賊人,替太守擔憂吧?”
蔡得亮氣道:“絕無可能!高展分明就是借題發揮,初到濟州大發淫威!”
湯來道:“如此說來,咱們敲打他不成,倒反被他立了威?”
蔡得亮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湯都監,你速去調兵,將高展給我拿了,看我不好好殺殺他的威風!”
“且慢且慢”,掌印文書範敬連忙勸阻道,
“太守相公不可魯莽,高展前來濟州上任第一天卻被您給抓了,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蔡得亮怒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他無法無天、草菅人命、殺我衙役。
“我作為一州長官、本境太守,豈能不管不問?務必要將他捉拿歸案!”
範敬規勸道:“太守息怒,高展雖然殺了張頭目,但名目正當。
“一來,張頭目被高展安上了‘侮辱朝廷’的罪名;二來,高展為‘救’你而來!”
蔡得亮怒道:“分明都是借口!”
範敬繼續勸道:“小人當然知道那是借口,卻‘借’得有理有據。
“怪隻怪那張頭目太過愚蠢,單憑“侮辱朝廷”這一項便死有餘辜。
“官司打到開封府也奈何高展不得!”
“那你說怎麼辦?”蔡得亮的口鼻裡像牛一般噴出一口氣來,反問道:
“張頭目總不能白白死了,我的老臉也被高展白白打了不成?”
範敬想了想,出主意道:“依小人之見,可智取不可硬來!”
“如何智取?”
範敬道:“據我所知,那張頭目有個拜把子的兄弟,叫李二毛,也在府衙當差。
“待高展來到府衙,就讓他假稱是張頭目的親生兄弟,哭喪鬨事、為兄報仇。
“太守您居中調和,不追究高展之責,單單揪出正犯凶身不放。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就算要不得他的命,也要治他‘誤殺’之罪。痛打一頓、賠錢道歉。
“太守您想,明著您隻是打了高展的狗,暗著卻是打了高展的臉。
“也算殺一殺高展的威風,給您小小出上一口惡氣。”
蔡得亮聽了點頭:“有道理。既然如此,你火速安排,我要打狗欺主!”
範敬趕緊安排諸事。
找到張頭目的拜把子兄弟李二毛囑咐一番。
又命人叫來濟州大小官員齊聚濟州府衙,來共同見證蔡太守“打狗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