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何在?蔡兄何在?”
蔡得亮這邊剛安排妥當,高展不等人通報便帶人闖入了府衙。
裝得如同“勤王救駕”的臣子一般。
身後跟著韓豐、楊誌、欒廷玉、武鬆、扈三娘、趙能、趙得。
趙能、趙得見高展裝得煞有介事,暗暗想笑:咱家老爺這戲演得太假!
太守蔡得亮、兵馬都監湯來、掌印文書範敬,以及濟州府官吏都走出府衙迎接。
不管心目中如何嫌棄,表麵都不著一色。
蔡得亮麵帶笑容、客客氣氣迎上前來:
“高通判到了,下官公務纏身,未能遠迎,內心有愧啊!”
高展卻抓了他的雙臂,上看下看,問道:“太守相公安好?”
蔡得亮道:“一切安好。”
“不曾受那梁山賊寇刁難嗎?”
“通判多慮了,濟州城銅牆鐵壁,哪來的梁山賊寇?
“你看看,濟州的同僚儘數在此,都安然無恙!”
高展道:“那就好啊,害得下官白白替太守擔憂,還棒殺了一名不明來曆之人!”
蔡得亮正愁抓不到把柄,沒想到高展主動說起殺人之事,順勢問道:
“公人已向我彙報此事,下官正要問一問高通判:
“你初來上任,為何與那小小的門郎過不去,無端將他一棒打死,惹下如此禍事?”
高展道:“此事太過蹊蹺,我正要與太守細談!”
蔡得亮道:“此地不是講話中之所,先到公廳坐下來再說吧。”
將高展等人讓進來,大堂上排擺桌案。
蔡得亮在主位坐了,高展坐在他的旁邊。
湯來、範敬,以及其他濟州的官員分列兩廂坐下,做好看戲的準備。
韓豐、楊誌、武鬆等高展的一眾護衛也都被安排了座位。
蔡得亮這才問道:“高通判且詳細說說,為何要棒殺那門郎?
“若說不清楚,難免背上一個濫殺無辜的罪名,隻怕不好處理。”
高展道:“太守相公有所不知,被我棒殺之人根本不是守城的門郎,而是包藏禍心的賊寇!”
蔡得亮道:“高通判何出此言?”
高展道:“太守請想,他若是守城的門郎,如何會不知道我今日要來赴任?
“你我早已約定到任的時辰,守城的門郎理應早該接到府衙的指令。
“他若是守城的門郎,如何口口聲聲說不識字,連朝廷的任命文書也不看?
“大小官員誰不知道此乃‘侮辱朝廷’之罪?
“他若是守城的門郎,我問他姓名籍貫,他如何諱莫如深,不敢通報?
“卻隻說出‘濟州隻有太守、沒有通判’之類挑撥離間的話來?
“下官的護衛抓了他一名同夥,他果然承認說,被殺之人姓張,都叫他作‘張頭目’,根本不是守城的門郎,原本是濟州府衙的官差……”
高展說到此處,目光炯炯地盯著蔡得亮。
蔡得亮連忙推脫道:“他胡說八道,那張頭目若是府衙的官差,我豈能不知?”
高展笑道:“正是這個道理!
“他若是濟州府衙的官差,豈不是受到太守的指使?
“下官上任濟州通判,是為了輔助太守治理濟州。
“太守相公豈能指使官差刁難下官?簡直是無稽之談!
“所以下官據此推斷,張頭目既不是守城的門郎,更不是府衙的官差。
“如此陰險狡詐、居心叵測,不是梁山賊寇還能有誰?
“斷定梁山賊寇的身份以後,下官憂心不已,唯恐濟州已被梁山賊寇攻占,更擔心太守的安危。
“這才命手下人擊殺張頭目,驅散眾賊人,來救蔡太守。
“看到蔡太守平安無恙,下官這才安心。
“太守相公,您向來明察秋毫。
“在您看來,下官棒殺張頭目是否妥當?若是誤殺,下官甘願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