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無理攪三分,說得慷慨激昂、振振有詞,還連譏帶諷、指桑罵槐。
蔡得亮像被封住了嘴巴,支支吾吾,吭吭哧哧,尷尬不知如何應對。
能說什麼呢?
替張頭目分辯,說他不是賊寇、確是門郎?
那門郎如何沒有接到高展到任的指令?
如何敢侮辱朝廷?
如何連名字都不敢通報?
更不能說他是府衙的官差。
若是府衙的官差,幕後主使便是他蔡得亮。
太守為難新任的通判,濟州大小官吏如何看待?
朝廷也不能饒恕。
不是門郎、不是官差,隻能是賊寇。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派府衙的官差行此齷齪之事。
話說回來,誰能想到高展做事如此狠辣決絕?
還說要打狗欺主呢,打個蛋!
濟州大大小小的官員有知內情的,也有不知情的。
見此尷尬場景,即便不知情的也早已猜個七八。
他們與蔡得亮並非全都是一條心。
有的替蔡得亮尷尬,有的看蔡得亮的笑話。
反正都是看戲,誰出醜都是好戲!
蔡得亮求助的目光望向掌印文書範敬。
心說主意都他媽你出的,事到如今你倒啞巴了?
範敬隻得含糊應對,替蔡得亮解圍:
“高通判雷厲風行,令人欽佩。聽高通判分析,那張頭目的身份的確存疑。
“隻不過,事情尚未查明,高通判僅憑猜測便下令擊殺,難免招惹非議。
“況且死人嘴裡沒有對證,隻怕張頭目家人不服。
“據下官所知,張頭目有個親生兄弟叫‘張二毛’,也在濟州衙門當差。
“他已聽說張頭目凶死之事,隻怕會來哭喪鬨事。”
高展聞聽發狠道:“那便正好!張頭目若是梁山賊寇,他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三朋四友、左鄰右舍,都難逃株連問罪。
“下官正要向太守請令調查,不妨就從那‘張二毛’入手,不出三日,下官定將張頭目同夥賊寇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此話出口,太守蔡得亮、掌印文書範敬都猛吃一驚。
本想讓“李二毛”化身“張二毛”哭喪鬨事,打狗欺主。
這下倒好,反中高展下懷。
若將李二毛交到高展的手裡,三推五問之下,李二毛還不得將他們見不得人的計較吐個乾淨?
高展又豈能善罷甘休,定然一紙文書告到汴京,朝廷必然追責。
正在此時,府衙外傳來哭鬨之聲,一人身著重孝,嘴裡哭天搶地喊將進來:
“我哥哥死得好慘,太守相公要替小人做主,捉拿凶身正犯!”
高展拍案而起:“是那張二毛嗎?”
蔡得亮和範敬都訕笑不知如何搭話!
“他來的正好!”
高展對蔡得亮說道:“太守正好將他交於下官,下官保證三日之內將其全夥黨羽悉數捉拿,權當下官送與太守的見麵禮!來人!”
高展大喝一聲。
“在!”
楊誌、武鬆叉手向前。
高展道:“將那哭喪鬨事的梁山黨羽‘張二毛’給我拿了!”
“是!”
楊誌、武鬆大步前向前,一人擰了李二毛一條胳膊,將他按在公堂上。
李二毛叫得像殺豬一般,擰著脖子呼救:“太守救我!太守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