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與劉唐熟悉,抱拳道:
“兄長彆來無恙,但不知晁天王和吳學究現在何處?”
劉唐鼻子裡呼出一口氣來,反問道:
“朱縣尉來到小寨,是為敘舊,還是替狗官辦事?
“若是為兄弟敘舊,你便是劉某的兄弟,山寨之上有的是吃不完的好酒好肉;
“若是為狗官辦事,我劉唐第一個不認你!”
朱仝頓感不悅,壓著火氣說道:
“小弟前來既為探望各位頭領,一敘兄弟舊情;
“也著實受了高通判的委托,替他上山‘打前站’。”
劉唐怒道:“你果然是為狗官而來。
“既然如此,彆怪我劉唐翻臉無情,梁山大寨不歡迎你,帶上你的東西,趕緊滾出去!”
朱仝道:“兄長這話說得令小弟寒心,你難道忘了當初之事嗎?
“若非小弟網開一麵,兄長如何能逃得出那東溪村?
“單憑此情,難道我朱仝不配在這梁山之上討一杯水酒嗎?”
劉唐張口結舌,尷尬不已。
一旁孫二娘拍案而起:“長須賊!劉唐欠你的人情,我孫二娘卻不欠。
“既是狗官的走狗,我不殺你便是恩情。
“趕緊滾蛋,讓那狗官親自來,免得老娘動怒,將你一刀砍了,扔進山裡喂野狗!”
朱仝蔑她一眼,嘲弄道:“你便是那在孟州十字坡殺人剁餡、售賣人肉饅頭的母夜叉孫二娘吧?”
孫二娘得意道:“算你識相,竟也聽過老娘的威名!”
“威名?”朱仝嗤笑道:“臭名昭著一堆臭屎而已!
“我來拜山,一來看望舊交好友;
“二來敬重在座的多是英雄。
“然你算什麼東西,偏偏在此聒噪?
“梁山有你便成了藏汙納垢之地!”
“放屁!”
孫二娘“倉啷”一聲拔出刀來。
要不是被張青拉住,她就要跳出來砍殺朱仝。
朱仝的兵器被梁山收了,卻不卑不亢、凜然不懼,冷冷譏笑。
而後四下觀望,朗聲問道:
“晁蓋你到底在不在?這便是你梁山的待客之道嗎?”
話音未落,後堂裡急急匆匆轉出晁蓋、吳用和公孫勝來。
看上去像是從外麵趕回來的。
身材高大的晁蓋滿麵帶笑,嘴裡說著:
“哎呀呀,朱仝兄弟來了!”
迎到朱仝的近前,雙手拉了他的雙臂,上看下看,說道:
“東溪村一彆,想煞愚兄了!”
後麵跟著的吳用急忙解釋:
“晁天王去後山辦事,一聽說朱仝兄弟來了,快馬加鞭,一路奔回相見。賢弟一向可好啊!”
朱仝猜想,晁蓋、吳用、公孫勝三人定是藏在了後堂。
“先讓劉唐、孫二娘出麵唱黑臉,他們再揉一揉、哄一哄,恩威並施,內心著實不爽。
但他是來談判的。
既然晁蓋和吳用熱情,朱仝自然也換了一副表情。
指著氣勢洶洶的孫二娘自嘲道:“三位哥哥若是晚來一步,隻怕小弟要死在這婆娘的刀下了!”
晁蓋立刻虎了雙眼,訓斥孫二娘等人道:
“糊塗!爾等不認識朱仝兄弟嗎?他便是我晁某的恩人,也是梁山的恩人!
“若不是他舍身相救,哪有梁山這當下的興盛?
“我日日掛念,早思晚盼,爾等卻如此怠慢,豈有此理!”
又訓斥劉唐:“還有你,彆人不識朱仝賢弟,你不認得嗎?如何鬨將起來?”
劉唐不語,彆過臉去。
晁蓋命人看座、敬茶。
就在他的交椅旁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交椅,請朱仝與他並肩坐在正中。
又命人給高展等人在下麵安排了座位,這才關切地問道:
“朱仝兄弟,我請吳學究給高展寫下書信,邀他上山。他為何沒來,卻派了你來?
“還是說,你在高展身邊受了委屈,自行前來的?
“若是如此,你那縣尉不當也罷,來我梁山,頭把交椅讓於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