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明月高照,府邸內小石子上皆是一片輝亮,蜿蜒穿梭。
宋老夫人悠悠轉醒,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問蕭嬋“荷娘子,她肚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那可是她的乖孫啊!
蕭嬋上前拉著她乾癟枯燥的手安慰“婆母放寬心,是下人誤傳了消息。荷娘子出了一些鼻血而已,並不是有小產的跡象。”
聞言,她心跳漸緩,出神後鬆開蕭嬋的手,眸光呆滯。
“霖兒,霖兒呢?”
孟嫻與蕭嬋對視一眼,她踏步上前扶著老夫人的肩膀“姨母,表哥他聽到您昏厥過去的消息便匆匆趕回來了。”
宋老夫人“既然回來了,他人呢?”
孟嫻猶豫片刻,借著道“表哥他去瞧了瞧荷娘子,此刻應當陪著荷娘子在用晚膳吧。”
宋文霖回來後,瞧了老夫人一眼,問了些情況,知曉沒有性命之憂後,便重新折返阮初荷的院子陪著她,安撫她的心情。
他想的倒也簡單,母親昏迷,小荷受驚,他沒法讓母親醒過來,卻能安撫住小荷撲通亂跳的心。
站在他的立場上來看,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此舉卻實實在在地傷了宋老夫人的心。
她渾濁的雙眸光亮逐漸暗淡下去,麵對蕭嬋遞過來的湯藥,她一手打落“逆子!”
碗具連著湯藥摔落在地,湯藥四濺,碎片散落一地。
麵對這一突發狀況,蕭嬋鎮定自若,她沒被老夫人的動作嚇到,孟嫻卻嚇得不輕,忙不迭問她“嫂嫂,你沒有被燙傷吧?”
宋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愧疚,卻撐著麵子不出聲。
蕭嬋挪了步子,扯起笑意“我沒事,婆母心中有氣,撒出來便舒服得多。”
孟嫻為她說話“姨母,你昏迷之時,都是嫂嫂近身侍奉,連湯藥都是嫂嫂親自盯著人煎煮的。您心中若有氣,該撒在那勾了表哥去的狐媚子身上。嫂嫂何其無辜啊。”
宋老夫人聞言,甚是覺得有理。
都是阮初荷那個女人鬨的,她不安安分分養胎,非要鬨出些動靜來吸引注意。
她被嚇暈過去,阮初荷非但不過來伺候她,還敢把她兒子叫過去陪著。
實在是可惡!
“去,把阮初荷給我帶過來!此事,我斷不能讓霖兒輕縱了她!”
***
阮初荷被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帶過來的時候,心裡直打鼓,直覺告訴她,絕不是什麼好事。
該死的老妖婆,一睜眼便要找她麻煩。
宋文霖一身練功服沒有換,便跟著阮初荷過來。
他見老夫人醒了,當即大步上前“母親,你醒了,身子可還有不適?”
宋老夫人上下掃視他一番,倚靠在壘起的頭枕上,姿態慵懶隨意“嗬,托荷娘子的福,暫時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