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兩聲:“但凡他是個好解決的,我也不至於徹夜未眠。”
靜月蹩眉,滿臉苦惱:“夫人,他是何來頭?”
蕭嬋扭頭,壓低聲線:“翊王。”
靜月手裡捏著的桃木梳摔下,落在蕭嬋那月白色的裙擺上,她很快拾起。
她咬著下唇瓣:“翊王手底下的人嗎?確實不好對付。”
蕭嬋鬆快地笑兩聲,頗為無奈地搖搖頭:“不,他就是翊王。”
靜月:“……”
她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口水,心如擂鼓,想鼓起勁頭來安慰夫人,手心卻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頓時泄氣。
翊王的名頭,在京城比起太子殿下都響亮。
隨便撿個人,怎麼會撿到他啊!
靜月聲線發顫:“夫人,我怕是要沒命了,是我把他扔去牛家村的。我立刻給我父母修書一封,讓他們逃遠一些,彆受我牽連。”
蕭嬋扯住她的衣袖:“靜月,彆怕,事情是我做的,與你無關。他昨夜來此氣勢洶洶,卻沒有直接殺了我,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靜月哭笑不得:“夫人,他不是彆人,他是翊王啊。翊王出征,伏屍百萬,流血千裡,他手裡的人命數不勝數。他想殺的人,向來是活不過第二天的。”
蕭嬋起身拍拍她緊繃的小臉:“可是我還好好活著。即便他權勢滔天,也該講道理吧。他那條命是我撿回來的,就算我做了什麼錯事,他也該包涵一二。”
靜月不是不知道蕭嬋對翊王做了什麼事情,她也是幫凶。
他們用的依蘭香,還是她去買的……
“夫人,昨夜他來此,可說了什麼?”
蕭嬋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嗓子,不鹹不淡道:“他讓我與侯爺和離。”
靜月瞪大雙眼,仿佛看到了轉機,上前兩步。
“夫人,他莫非是看上你了!想讓你改嫁給他?”
翊王府比起安遠侯府,那可是真真切切的降維打擊,根本沒得比。
蕭嬋差點噴出一口水來,麵色複雜:“你覺得他看上我什麼了?我一個商賈之女,又已為人婦,容貌說不上冠絕京城,性情也算不得溫婉可人。”
靜月沉默片刻道:“沒準他就喜歡這種。”
蕭嬋嗤笑:“被他看上,然後帶回翊王府當個侍妾?我這身份嫁安遠侯府,在達官貴人眼中已是高攀。若換做翊王府,當侍妾都算抬舉我個二嫁婦。”
她咚的一聲放下茶杯,目光往房門外看去。
昨夜她的確撩撥動了他,可她明白,那狗男人對自己不過一時的新鮮感罷了。
嘗了情/欲的滋味,他被人拋下,心裡必然不好受。
靜月:“夫人……”
蕭嬋抬手指了指花窗:“叫人把窗子加固。翊王開罪不起,那便斷了來往。從前的事情,當做從未發生,我們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吧。”
隻要那人不找上門來,她可以裝傻充愣。
蕭嬋肚子裡的孩子,隻能屬於蕭家,而非翊王府。
若那狗男人知曉她腹中揣了他的種,怕是更不想放手,在這段亂七八糟的關係上,不肯占下風。
蕭嬋撫摸小腹,眉眼間染上柔情:“是我的,隻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