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節外生枝(1 / 2)

Chapter10

“蓬蒿,委座通知你去參加中層乾部會議。”霍曉紅這一夜被嚇得不輕,回去後幾乎就沒有入眠,此刻撐著一雙熊貓眼來到周蓬蒿辦公室發通知,就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一般,表情極度萎靡。

周蓬蒿有些狐疑:“開會?我的任命下來了?”

霍曉紅心不在焉地打了個嗬欠:“不知道,好像是什麼新教導員的見麵會?”她突然之間像是被電麻了一般,麵色一紅,高聲叫道:“蓬蒿,這新教導員不會就是你吧?”

“打開我辦公桌第二個抽屜,打開裡麵的箱子。”

什麼箱子?霍曉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周蓬蒿一副山崩於前巋然不動的表情,繼續道:“急救箱!取出裡麵的溫度計,自己量一下,看看有沒有超過40度。”

“我去,有病吧你!”反應過來的霍曉紅埋怨道,衝過來一副就要活活掐死周蓬蒿的樣子。

“有眼屎,小霍啊!女神的形象崩塌了。”這話一出,霍曉紅被點穴一般地矗在了原地。

“9天前我接到來JJ的調令,2天後我就爆揍了成大部長的公子,屁股還是委座擦的;昨天又隨性地大鬨了和平飯店,據說姓郭的和那成百回交好,他應該早把我放進重用的黑名單了。時間如此緊湊的動人,你說這教導員會不會是我?要是我的話,那隻有一種可能,我們家祖墳冒青煙了,不,還不夠,是直接點著了,火勢燎原的那種著火...”

“這麼一說你這個掃把星還真是沒戲。”霍小紅心中輕輕地歎息了一下,卻還是不服氣地反駁道:“那你說讓你這個閒人參會,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不知道!”周蓬蒿攤手笑笑:“但是有句話叫做靜觀其變。”說著,他突然朝霍曉紅的方向緊走幾步,出手很是迅疾地拿掉了她發髻邊的一截乾草,這怕是昨天在二樓捉鬼留下的,一夜酣睡居然頑強地沾在頭上沒有掉下來,沒有生命的東西未必就沒有生命力,周蓬蒿歎為觀止地想道。

他的動作顯然是引起了霍曉紅的誤會,猝不及防之下她哎呀一聲,身子往後一閃,撞在了一旁的盥洗架上,人也失重地繼續往後倒去,周蓬蒿反應快,又是一個健步衝了過去,緊緊摟住了她的纖腰,旋即,將她扶正。

兩人的這次接觸,極限距離是負數,霍曉紅整個身子是軟的,軟軟地倚靠在周蓬蒿的手臂處。他將她扶正抽身而去的這一刻,她整個腦袋都是暈的,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隻覺得方才在自己腰間的他的手是那麼地充滿力量,讓人回味無窮。

她發愣的刹那,周蓬蒿已經拿著筆記本開會去了。

鼻青臉腫的劉大錘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了,包紮的很是搞笑的他歪著嘴,依舊是口無遮攔地說:“千足金的男神啊,果然魅力無限,連我都無比敬仰,差點淪陷,更不用說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回過神來的霍曉紅給了他屁股一腳,踹得他哇哇大叫。

委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劉大錘,你再不安靜點,給我掃一個月的女廁所。”

劉大錘連忙閉嘴,逃也似的溜下了樓。

霍曉紅看著他的背影想道:這麼利索,這小子的傷都是假的吧。

委座果然是很有個性,獨自一人坐在會議室的主位,兩邊繞著他坐下的JJ中層乾部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周蓬蒿剛進去的時候還以為空調溫度被打低了,後來才發現,那些家夥真的都在顫抖,不,顫栗...

周蓬蒿剛一坐下,他把厚厚的一疊EXCEL的表格往大會議桌中間一扔,咆哮帝一般地道:“這個季度的績效全市倒一,誰給我一個解釋,是我無能,還是你們無能?還是說你們想組團送我一程?一個個的,年富力強,都是事業的上升期,你們的工作態度和業績卻很離譜,尤其是綜合部門,你們給我的材料是抄的上世紀的吧?牛頓,這個彙報材料你自己讀一下!”

“好的,黨委!”一個壯碩的漢子站起身來,扶了扶眼鏡,用一副標準的湖垛方言道。

廖得水又好氣又好笑地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牛頓?還有沒有愛因斯坦?”這名字有些俏皮,周蓬蒿也把眼神望了過來。

一刹那,他就收回了眼神。在牛頓座位的旁邊,一個男子正長久地注視著自己,這眼神有些似曾相識,周蓬蒿抬起眼瞼往此處看來,雙目對視之間他感覺到了強烈的敵意。

此刻的羅盤也在滴滴作響,這是提示音,不過這個響動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的悸動。根據它的探測反饋:對方的心也在極其不規則的律動,這種波動的層級,大體是血海深仇的仇家。

如此苦大仇恨,是不是認錯人了?

再度確認了一下,和此人是素昧平生,當下的周蓬蒿也沒有過多思考,隻是對朝著那個方向微微點了下頭。旋即,按掉了羅盤的警示音,繼續玩弄著手中的墨水筆,心中想:羅盤要校了,這感覺實在是有些無厘頭。

詭異的會議室,牛頓繼續在汗如雨下地讀著稿子,那男子的表情卻依舊沒有任何的緩和,顯得異常陰冷,時而看向周蓬蒿,時而又緊盯廖得水。

牛頓果然是個白癡,一字不刪,繼續抑揚頓挫地讀著,時而還正氣凜然地朗聲:“我們JJ部門要提高站位,以科學發展觀武裝我們的頭腦...”剛讀完這一句,委座盛怒地一拍桌子。

牛頓見狀是頓了一下,不知所謂地看了他一眼,再猶豫了數秒,旋即,又繼續讀了下去。

他低著頭,委座凝視著他,就像是看一個失散多年的伴侶,那眼神裡充滿了內容。

二人並不在一個頻道,廖得水也是有些無奈,等牛頓磨磨嘰嘰讀完,他才長歎了一口氣說:“你還真敢念完,我服了。算了,反正今天之後你我不必再相互折磨了。”

抓耳撓腮的牛頓,突然瞪了一眼周蓬蒿,卻也沒有說話。他是綜合的副隊長,此次文稿的起草者,也是霍曉紅的愛慕者之一。廖得水方才的話他是聽懂了,這個隊長應該是和自己無關了,還有霍女神,也就剩下了說88的一個機會。

委座強提了一口真氣,打了個電話給辦公室道:“霍曉紅,你代表大隊到電梯口迎接一下政治處的領導,他們一會要來宣布一項任命。”說完,轉過頭來的他盛怒道:“大隊接下來將進行一次掃盲活動,不是掃文盲,你們的學曆都不差,我要掃的是眼瘸的有眼疾的那些腿子。”

近中午時分,太陽十分好,大門敞開之後,豔陽照進了會議室,吸走了一部分空調的冷氣,讓人也感覺頗為舒服。

JJ大隊的會議室在六樓,綜合中隊的斜對麵。

霍曉紅斜一眼就可以窺到裡麵發生的一切,當然,前提是那扇大門一直開著。

政治處來的是一男一女,這是標配,來人年紀都不大,但是普遍油光可鑒,一看就是機關出品的貨。從門口進來,女的步子優雅中帶有一份騷情,男子則低著頭一副諂媚之態,陽光也很是友好地一路尾隨,從女子搖曳的步伐一直到委座那一百瓦的大禿頭,通通都鍍上一層金芒。

最引人注目的,仍然是這個政治處叫做杜鵑的女子。她長相寒磣,身材也不怎麼好,但是一臉的自信卻是彪顯於外,即便是委座客套地給她拉了一下椅子,她也隻是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謝啦!哥!

周蓬蒿渾身起雞皮疙瘩地顫了一下,眼神很是清涼地掃視了她一眼,心道:尼瑪,真平,還沒有劉大錘的前排突出。

杜鵑的開場白真是一絕,從中央到地方,都猛誇了一遍,讓人雲裡霧裡,不知重點,然後才緩慢地從包裡取出一份紅頭文件,攤開,又用手壓了一下,掃視眾人,然後緩緩將文件舉起,宛如朝聖一般。

委座擺了擺手,示意安靜。

關鍵時刻,婊裡婊氣的她卻悠閒地喝了一口茶,這才悠然地宣讀:“...苟琉任JJ大隊的政治教導員,周蓬蒿任副教導員兼綜合中隊中隊長”突然,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讓人驚愕無比地從包裡取出另外一份紅頭文件,再喝一口茶,十分迅疾地道:“剛才我宣讀的是縣局的11號文,現在是第12號文,是今早才新鮮出爐的,撤銷周蓬蒿副教導員的任命...哈哈,我去,撤銷,太神奇了。”這杜鵑聲音略尖,此刻多少有些放大了揶揄的味道。

“神奇你妹!”周蓬蒿自然知曉這12號文是昨天自己大鬨和平飯店的代價,索性閉上眼睛,不尬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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