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窗前煮茶,眉眼舒展。
剛抿了一口,正在回味,忽然身後架子上傳來一聲微響。
他回頭,架子上有一個木質的八寶盒,盒中間是隻憨態可掬的兔子,前爪抬起,捧著一顆珠子,而此時珠子滾落,落到兔子腳邊的一條凹槽軌道中,緩緩轉動兩下,又不動了。
墨先生起身,走到盒子旁,拿起那顆木珠,臉上浮現一絲冷笑。
“還真是有本事,竟然把陣法破了。”
墨先生眼中浮現冷意:“又是你吧?霍長鶴,你真是處處與我作對。”
“不過,沉遠寺,本就是我已經放棄的地方,”墨先生低聲如惡魔之語,“你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墨先生握著球,朗聲吩咐:“來人!”
小童快步進來,垂首在珠簾後。
“去信,吩咐十三號,讓她伺機而動,提醒她,不動則已,一動就要一擊而中。”
“是。”
墨先生抬手,把木球扔到炭火盆中,盆裡陡然升起一團火來。
……
顏如玉剛放下筆,霍長鶴從外麵回來:“玉兒,空明醒了。”
上次空明醒來之後,又昏睡過去,顏如玉回來以後又給他用過藥,這次再醒來,應該能清醒時間長一些。
“去看看。”
空明正呆坐在床上,曹軍醫坐在窗下桌旁,正看侯病寫的那幾個方子,一邊看一邊罵。
見顏如玉來,曹軍醫壓下火氣,起身道:“寫這方子的人真不是東西,什麼玩意兒,這不是害人嗎?也他娘的真是個奇才。”
“呸,真是不是東西。”
罵完也不解氣。
顏如玉道:“沒事,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反正他已經死了。”
“活著我也不怕!”曹軍醫怒道,怔了一下又說,“死了?”
“死了,這種人活著,隻會害更多人。”
“該,死有餘辜!”
顏如玉目光轉床上,清醒過來的空明也不認得顏如玉,上次見顏如玉是易容成一個中年婦女,和現在截然不同。
顏如玉也沒解釋,開門見山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空明醒來正茫然,聞言抿唇道:“我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空明,你是不記得你為什麼會瘋,還是不記得你之前乾過什麼?”
“你之前是真瘋,但也隻是迷了心智,把你救回來,不是再看你裝瘋賣傻的。”
空明臉色蒼白,神色痛苦:“我……是我的錯,我害死我的小孫子。”
顏如玉:“??”
這家夥不是僧人嗎?哪來的孫子?
結婚生子後才出的家?
空明眼睛泛紅,低聲道:“我隻是想贖罪,彌補兒子,讓他不再那麼恨我,我想給小孫子找藥,湊齊救命的方子,誰知道……”
他眼裡泛起潮意:“誰知道,竟是我親手把孩子送上死路。”
顏如玉大致猜到:“是誰給你的藥?墨先生?”
空明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