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他們的對話中猜到,師傅也是當年在瀕死之時偶然讓師祖救了,隻是師祖用了一種禁術,讓師傅成了半妖半仙之體,師傅實力大增卻永遠困於反噬,永遠依賴師祖的血引才能活著。而師傅這次,卻將含血引得藥丸丟了,師祖在大殿裡感應到師傅反噬,才趕了過去將師傅帶到這裡來。
夢生看著蒼白躺著如屍體一樣的師傅,他忽然覺得心裡有些奇怪,聽到這些話,他既感謝師祖當年救了師傅,又痛恨他用禁術如此控製師傅,卻不得不承認心中還十分羨慕師祖,因為師傅需要他的血,是不是就意味著師傅隻要是活著,永遠都離不開師祖了?夢生最大的願望大概就是一生一世與師傅在一起,永永遠遠也不要再被拋棄了。
師祖的眼睛與常人不同,好像毒蛇般那樣陰冷,卻又仿佛最能偷窺到人心裡的陰暗麵。他走的時候,笑的格外的滲人,師祖看了看他,又回頭對躺在床上的師傅說道:“這根基不錯,可按你們的方法最少還要個七八十年的,不如讓他修習我一法門算了。好叫他快些出師,也能為你分擔一二。”
夢生還記得師傅躺在床上,氣若遊絲,聲音卻還是清冷堅定:“不必。”他對師祖似乎不太尊重,師祖也不生氣,隻看著夢生笑笑便離開了。夢生趕忙跑到師傅身旁,其實心裡好想對師傅說,讓我學吧,讓我學吧,我也想快些變強,等待七八十年太久了,我現在就一直跟隨師傅左右。可看著師傅眼睛,他將心理的話咽了下去,師傅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這件事還有師祖,切忌對誰也不許提,過幾個月我有時間了,將你送到師傅從小生長的師門裡,你要好好用功,不要好高騖遠。”
夢生默然的點了點頭,可惜他不知道他以後卻再也沒有能去成一直憧憬,那塊師傅長大的地方,沒有過上師傅希望他過得那種生活。
師傅調養了三日,傷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複就又出去了,而夢生卻在師傅走後在院中見到了早該離去的師祖。他鼓起勇氣,問師祖是否可以教他怎麼將自己的血練成師傅需要的血引時,師祖隻是笑笑,告訴他師傅這一區最少三個月才能回來,便丟下一個玉簡就離開了。
夢生打開玉簡,忽然發現原來真的不需要在等七八十年,便可以站在師傅左右了,這玉簡隻有練到金丹期的方法,但這些已經足夠了,到了金丹期後有幾千年的時光可以和師傅共處,到時候在找彆的方法唄。而這裡麵的方法有些血腥,不過他也明白做什麼都是需要代價的不是嗎?於是,他數了數第一層練功需要的人數,糾結一番,收拾了包裹,朝自己還是小乞丐時的青石鎮出發了,他在想,或許那些打過罵過他的人們,這次可以還些人情給他了。
夢生沒有想到師傅竟然會這麼暴怒,差點將他趕出師門,還將他第一次練功製成的行屍一掌全毀了。不過,暴怒過後的師傅,到底沒有真的將他趕出去,他眼中雖然透著失望,卻真的將自己帶在了身邊,帶著他到了一個華美仿若皇宮的地方,可就在這海邊晨華宮,夢生見到師傅的時間多了,卻依舊不是日日能守在師傅身邊,他終於明白師傅不論怎樣還是會回去他一直提過的師門,夢生有些嫉妒,那師門裡有什麼,讓師傅一定要回去看看呢?終於有一日,師傅回來告訴他,師門裡多了一個師弟,和他小時候長的很像,性子卻比他小時候還要頑皮固執。夢生聽到這話時麵上帶著笑,聽著與自己相像的師弟,心中卻盤算著,這個師弟大約就是師門裡第一個要除去的了,他如果死了,師傅會不會就能多一點時間留在晨華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