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墨雲道,“你能算啥,能算我們這次能拿到劍嗎?”
塵無念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龜殼,瞧著白茸,念念有詞,“卦象說……你,以後,會永失所愛。”
白茸心裡一沉。所愛,莫非指的是沈桓玉?那麼,很對,她確實已經永遠失去他了。
塵無念神神叨叨,“也不是現在,是未來。我看到未來……嗯,你會很幸福,但是會在擁有之後又失去。”
他又翻弄那龜甲,“也不一定準,我看到的未來很模糊,卦象一直在變化。”
戴墨雲呸了一聲,“烏鴉嘴,你才永失所愛呢。你一個劍修,算卦能準就怪了。小茸,你彆放心上。”
白茸笑了笑,“沒事,我不信命的。”
葉舟徐徐行駛,沒劍再選中他們,三人卻各自都被無主的劍襲擊了幾次,大傷沒有,每個人卻都掛了點彩,看起來怪狼狽的。
行了一陣,他們在拐角處遇到了迎麵而來的另一艘葉舟,站立於最前方的人,赫然正是楚挽璃。
比起他們的狼狽,楚挽璃顯然輕鬆許多,鬢發不亂,白裙一塵不染,身上沒有半分傷口。
那柄冰一般清透美麗的劍,正靜靜懸浮在她身側,保護著她。
它被主人強令在楚挽璃身邊保護,不得再接近白茸。
楚挽璃倒是沒和他們打招呼。
白茸方才發現,她原來是在追著另一柄緋色的小劍,那劍劍身極為小巧,有些像袖劍,薄薄的一片,宛如緋葉,劍身體流轉著淡淡的光華。
塵無念瞧著那劍眼睛都亮了,狂敲龜殼,“好劍,好劍,這把特彆好,至少是還虛修士的配劍了。”隻是看起來像女修用的,不適合他。
那劍見左右傷不到楚挽璃,勃然大怒,一時竟轉了個身,朝白茸幾人方向撲了過來。
白茸隻來得及掏劍格擋。那一下,已是鎮得她虎口發麻,木劍差點脫手而出。
灼霜懸浮在空中,安靜停在楚挽璃身側,保護著她不受劍氣侵襲。
楚挽璃叫道,“白道友,你可要小心些呀,此劍極為凶煞。”
她隻是煉氣修為,怎麼能擋得住這樣的劍氣,白茸壓根顧不得回答,用力從左側格擋住了第二下,喉嚨已經傳來一陣腥甜。
那把劍攻勢愈發激烈,白茸極力迎擊。
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很快,少女雪白的臉蛋已被劍氣劃破數道血口,唇角溢出越來越多的血跡,手臂已經幾乎麻木脫力,喉嚨也蔓起一股腥甜。她麵色慘白,隻一雙桃花眼依舊亮得驚人。
灼霜傳音給他,“主人,是否要解開咒縛?”
它和沈長離心念相通,它所看到的,他也能看到。眼前這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身體少見的舒適倦懶,他方才睡得很沉。
水珠濕漉漉地從青年鴉羽般的長睫上滑落,分明是那樣一張清俊漂亮的臉,神情卻極為冷漠,“此事,與你何乾?”
那女人,原本便是要死在他劍下的。
白茸慘白著臉,一聲不吭,她寧願死在這裡,也絕不會開口朝楚挽璃和她的劍求救。
身體越來越麻木,她的動作也越來越遲緩。那把緋劍,陡然已朝白茸心口直衝而去。
清冽如雪的劍意在這片空間蔓延開來。
高大的男人麵色陰晴不定,已從寒池中緩緩直起身來。那雙纖長有力的手,出劍的姿勢方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