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蝴蝶的鱗粉抖落了一身,連呼吸都透著一股甜膩的窒息感。
我在噩夢中驚醒,一看手表才不到五點。
夢裡膩人的香味在蘇醒以後變得更重。
我低下頭嗅聞香氣的來源,發現是我昨天碰過盒子的那隻手。
“我騸,什麼劣質香薰,味道這麼惡心。”
揮之不去的香味讓我有種沾染上的惡心感。
我在廁所洗的手指泛白,那股黏膩的味道才稍微消散了一點。
被這麼折騰了一下,我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了。
我乾脆翻出相機拿上備用電池,打算提前進山去拍點東西。
在門口嗑瓜子吹風的大姐半眯著眼。
好幾個早起的村民背著貨物放到旅店門口。
她也不管不問,隻偷閒的靠在躺椅上休憩。
我拿著相機從她身邊路過,剛剛走過去沒兩秒。
大姐直接從躺椅上摔了下來,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你動房間裡麵的東西了?”
扣寶石算動東西嗎?
我提高音量惱怒道
:
“動沒動關你屁事,你自己店裡有什麼你不知道嗎?”
“你不能出去。”
大姐想要拉我的手,猶豫了半天,最後用蒲扇拍了下我的相機:
“你現在馬上離開巴彥山。”
我勃然大怒:“好你個黑店,我剛住下來就想趕我走,信不信我上消協告你!”
“你!”
大姐氣不打一處,乾脆直接抱著蒲扇躺了回去,不再和我說話。
我懶得搭理她,直接翻出地圖準備進山。
開玩笑,她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敢叫我離開。
我千辛萬苦進了巴彥山。
不拍出我想要的宣傳片,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走。
山脈比人蘇醒的早。
我順著蜿蜒的山路走了一路,周圍的樹木愈發茂密。
鳥雀蟲鳴,自嘈雜收於寂靜。
手機導航的信號逐漸消失。
我停住了腳步,忽然感覺自己可能迷路了。
深山裡迷路不是件好事。
耽誤時間不說,要是遇見極端天氣,我小命都得交代在這。
智能導航儀的定位係統還能用。
我找了塊樹蔭蹲著,剛準備摸索一下,就聽見有人爬樹的動靜。
“Oi,小鬼,你知道苗寨怎麼走嗎?”
從樹上呲溜下來的小男生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
他身上穿著藍染黑布做成的短打,脖子上戴著一圈銀項圈。
剛剛我聽見的銀環碰撞聲。
估計就是他脖子上的項圈發出來的。
他戒備的看著我,以一口方言味濃重的普通話磕磕巴巴道:
“外地人,不能進苗寨。”
“我是來拍宣傳片的,宣傳片你知道嗎?拍完以後會有很多人來看你們,幫你們搞建設的。”
“不,不需要。”
我有點惱火。
從我到巴彥山以來,遇到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莫名其妙的民宿大姐,油鹽不進的小破孩。
沾染點寨子的東西難道就那麼神嗎?
我還偏不信這個邪了。
越不讓我進,我越要進。
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