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季星榆睡熟,才動身去找琉青。
房間裡沒有琉青的身影。
我匆忙一瞥,正準備離開,卻看見廁所門不正常的打開著。
熟悉的甜膩味愈發重。
見到浴缸裡彌漫著的血色時,我心口猛然一窒:
“琉青!”
琉青身上的苗服敞開著,露出了大片冷白透粉的胸口。
短短幾天的時間裡,黑蛇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些。
它順著琉青雪白的後頸往上攀爬。
鋒利的齒尖幾乎陷入了雪白的皮肉裡。
溢出來的鮮血順著玉瓷的瓶口往下滴。
琉青蹙著眉忍痛,在看見我以後,他顫抖著手將瓶子遞給我。
冰涼的瓷器在指尖交替,愈發冰冷。
他道:“阿榆,解藥。”
這句話似乎花完了他所有的力氣,眼淚無聲地從他狹長的眼眸裡滾滾落下。
浸濕了他蒼白的臉頰和纖細的鎖骨。
他像是等待著被拋棄的玩偶一般,沒有任何生機與活力。
比我第一次初見他時的狀態還要糟糕。
根本就沒有解藥。
最大的解藥就是琉青的命。
他下死手的時候,沒打算讓季星榆活下去。
做解藥的時候,也沒打算讓自己活下去。
我將白瓷罐子收進口袋裡,彎腰將他從浴缸裡扶了起來。
我低下頭,讓我們之間的距離變近。
指尖觸碰到他時,他闔上的眼眸一顫:
“阿榆。”
我並沒有原諒他。
但也沒恨到讓他為我去死的程度。
一個夜晚,接連兩個男人尋死覓活,讓我疲倦不已。
我無心應付他們的情緒,隻是淺淡道:
“好好休息。”
搭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
......
我熬了一整個通宵。
早上九點左右,季星榆的各項指標才逐漸恢複正常。
守著的醫生,眼神從一開始的震撼逐漸變成恐懼。
我送她離開了民宿,回來的時候頭皮都累的發麻。
如果不是進了巴彥山。
我做夢也不會想到,世上竟然真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毒。
一個是我上司的弟弟。
一個是能給我帶來香水副業收益的男人。
他們與我之間有一條牽扯不清的線。
身為局內人的我都無法理清。
更何況是他們這種被愛情蒙昏了頭腦的小男人。
我借著煙消磨內心膨脹的情緒。
在季淮打來電話時。
我甚至有一種無顏麵對她的感覺。
一個扶持我,看好我,肯定我的上司。
在職場裡是多麼的難得。
我答應過要照顧好她的弟弟。
季星榆卻在深山裡蒙受生死之災。
我又有何顏麵見她?
我一開口,嗓音沙啞難聽的不像話:
“季姐,星榆現在脫離了生命危險,還在休息。”
季淮皺起的眉頭稍微鬆開,沉聲道:“讓我看一下他。”
鏡頭對準了躺在床上的季星榆。
我用棉簽沾了點水,在他乾燥起皮的唇瓣上蹭了蹭。
季淮才道:“我們聊聊吧。”
我找了塊空地直接坐下。
此刻我已經無心挑剔地麵是否整潔,會不會讓我變得更加狼狽。
負罪感壓迫著我的內心,我啞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