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等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他,刑文飛在用手機打字,打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看秦素,秦素又把腦袋轉開了,不再看他。
雖然隻有短暫的視線交流,刑文飛總覺得秦素的眼神裡帶著一些傷心,以前的相處裡,秦素基本上沒有過這種情緒,他總是溫和的,會用帶著笑意的眼看著自己。他以為秦素不會有傷心的時候。
刑文飛猶豫著說道:“秦素,我之前沒回你的微信,是我的錯。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太忙,才忘記回了。”
他想了想,把手機拿給秦素看,秦素不想看,要把臉埋進被子裡,刑文飛不好強迫他,說:“真的,每天至少有一百個人會給我發微信,我哪有那麼多時間看。我肯定是看到你給我的微信了,要回你,但很快又被彆的事打擾了,再回去,就又有很多信息把你的信息掩蓋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不回你的信息。真的,我保證。”
秦素還是沒有回答,刑文飛受不了他對自己的不理不睬,過去把秦素臉上的被子往下拉,秦素扯不過他,隻得由著他拉扯,但閉著眼還是不想看他。
刑文飛很無奈,隻好像對他媽媽一樣,求饒道:“秦素,你看我一眼吧,啊?”
秦素隻好睜開眼看他。
刑文飛大約最開始就知道自己比秦素小挺多,而且大約知道撒嬌有用,兩人自從相處以來,他就經常使用這一招了。
秦素也知道他的套路,每次在床上想要怎麼樣,先問一下他願不願意,要是不願意,就撒嬌,秦素受不了了,一答應,他馬上原形畢露,就霸道起來,秦素每次都拿他沒辦法。
刑文飛果真馬上就蹬鼻子上臉了,逼著秦素回答:“是不是因為我沒回你信息,所以覺得我不夠好。”
秦素推他:“我不想回答你了。”
刑文飛把他的手抓著貼在自己臉上:“肯定是覺得我不夠好,是吧。”
秦素要把手抽回去,刑文飛緊緊握著不放,“最近兩三個月都沒來找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心了啊?覺得我冷落你了。”
刑文飛畢竟正當年齡,要是真和秦素住在一起,能每天都想和他滾床單,兩人最開始好上那一陣,他每周都會專門飛S城就為和秦素上床,除非秦素去出差了,他才隻好克製自己,那種瘋魔狀態持續了得有好幾個月,之後事情實在太忙了,才降低了頻率,也變成了至少一個月會來找秦素兩回,然後現在變成兩個多月都沒有來一次,也許秦素是因此對自己失望了,這樣讓彆人有了可乘之機,例如那個周老師?
秦素想對他翻個白眼,他還不至於是那種沉迷於性/欲腦子裡都沒正事的人吧?
還“冷落你了”?
秦素很想笑,又笑不出來,隻是偏開頭,盯著沙發靠背上的花紋,說:“我是老師,除了我自己,還有很多學生。要是我倆的事曝光,對我的聲譽會有影響,之後學生可能都會受累。我想的肯定會比你多。這不是冷落不冷落的問題。”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很討厭刑文飛對待兩人關係的方式。每次一來就是找他上床,平常連個問候都沒有,恃寵而驕,以為自己不會拒絕他。
現在的年輕人,真TM功利!
刑文飛果真陷入了思考,又說:“所以,你才想和我斷絕關係嗎?”
秦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不回答。
刑文飛:“這種事,隻要想辦法解決,總能解決的。你即使不在學校做教授了,我也可以養你。我可以給你投資建實驗室,雖然我現在沒有多少錢,但是前期給你投資幾億還是沒問題,可以建比你現在更好的實驗室。”
秦素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幾億?
他回過頭看刑文飛,刑文飛被他盯著,心想自己又說錯什麼了嗎?
秦素當然並不在意什麼幾億,隻是第一次意識到刑文飛比自己想的好像更有錢。
不過,刑文飛有錢也不關他什麼事。
他又把臉轉開了,說:“不是這些事。”
刑文飛:“那是什麼?要是問題,我們當然要麵對問題,解決問題,對不對?”
秦素並不是不想去麵對問題和解決問題,隻是,要是他到時候真的HIV轉陽了,刑文飛恐怕就說不出這種話了。
和一個HIV陽性的病人有關係,恐怕特彆不容易。
秦素雖然不做HIV的研究,但因為要做相關基礎研究,對HIV的一些公共衛生方麵的調查結果還是很清楚的,願意且的確和HIV陽性病人共同生活的,女性占了90%以上,刑文飛完全不像指望得上的人。
倒不是秦素嫌棄自己的小戀人,隻是刑文飛這孩子,真不像可以做到的人。
再說,秦素從小習慣一個人了,讓他和另一個人長期在一起生活,不管這個人是誰,恐怕都要適應很長時間才行。所以,他之前能和刑文飛能保持三年關係不鬨大矛盾,完全是因為兩人見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