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太過放肆了,瞅哪兒呢?當日問他話,都不敢抬頭回答,今日就這麼放肆,這就是他本來的麵目?
沈言溪惱怒的同時,心裡也七上八下,不會是個登徒子吧?
“沈小姐,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如果沈小姐確實有難言之隱,不妨把話說開,能幫忙的我肯定幫。”
姑娘,彆饒了,開牌吧。
“此言何意?”沈言溪裝聾作啞。這人也真是,非得問個究竟,誠心想看我笑話是嗎?又不是沒告訴過你,是你自己忘記了,這能怪我?
好的很,逼我,是吧?
“幾個月了?”陸瑾眼神示意。
“……”沈言溪有些懵,什麼幾個月了?
繼續裝!
“懷了幾個月了?”陸瑾不死心。
……
沈言溪心思百轉,順著陸瑾的眼神,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啪!”團扇使勁的拍在桌麵上,整個桌子都顫抖起來。
沈言溪瞬間臉色血紅,眼眶紅潤,手指著陸瑾半天說不出話來。千想萬想,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敢當麵侮辱她,當她沈言溪是什麼人?
“你,你……”
“小姐,小姐!”外麵的丫鬟聽見裡麵的響聲,急忙跑了進來。
“我們走!”沈言溪說完,不管不顧,一臉寒霜的就往外麵走去。
一陣零碎的腳步聲慢慢消散,屋子裡又重新恢複了平靜。
陸瑾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才倏然驚醒,完犢子了,剛才是鬼上身了嗎?現在可不是那個隨便能和大姑娘開玩笑的世界了。
陸瑾傻坐在椅子上,彩雲帶著兩個小侍女迷茫失措,不知道怎麼辦好。
沈陸夫妻第一次正式會談——失敗。
沈言溪走路如風,全然不顧已經有些下大了的雨滴。臉上全是水珠,也說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他怎可如此辱我?”沈言溪暗恨。
後麵跟著的丫鬟拿著雨傘急急的往前趕,到現在也不知道小姐跟姑爺聊了什麼把小姐氣成這樣。
新月居離溪園很近,本來用不了幾步路。但奈何溪園太大,沈言溪又絲毫不避,丫鬟舉的傘也不要,回到住處已是全身濕透。屋裡屋外的丫鬟婆子大氣都不敢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沈家要出大事了。
沈言溪坐到榻上,也不換衣服,就直接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杯想壓一壓心底的難受。可手抖得厲害,茶沒喝到,反而濺的桌上、榻上都是茶水。
伺候的丫鬟手忙腳亂的就要收拾,卻被趕過來的奶娘元卉趕到了外麵到雨中跪著。剛跟著沈言溪去新月居的幾個丫鬟侍女早都跪在了一邊,零零散散的一地。主子受辱,罪在下人,這就是高門大戶的規矩。
元卉說是奶娘,其實歲數並不大,隻有三十多歲,比沈言溪母親還年輕幾歲。奶娘嫁人早,十六歲就生了孩子,奶水充足,長相也標致,為了補貼家用,就到沈府做了沈言溪的奶娘。到沈言溪斷奶後,因為人穩重,沈言溪也粘她,所以一直留在沈言溪身邊伺候。
其實沈言溪有兩個奶娘,元卉隻是其中之一。另一個不常來往,隻是偶爾過府裡看看沈言溪。
元卉收拾完灑落的茶湯,從丫鬟手裡接過用熱水浸過擰乾的麻布毛巾給沈言溪擦臉。沈言溪一動不動,坐在榻上任由奶娘擦拭。可眼睛裡就跟藏了一汪清泉一樣,怎麼擦都擦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