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宓有一絲不悅。
祖父的這些花品相雖然比不上長公主府的,但也不是普通的品種,而且都是祖父喜歡的,祖父隔上一段時日就會來看看的。
莊子上的人許是見祖父許久不來,竟然這般怠慢。
“連翹,你去尋孫管事,問問他看管花圃的人去了哪裡。”
連翹:“是,姑娘。”
過了片刻,連翹一個人回來了。
薑宓:“人呢?”
連翹:“孫管事說看管花圃的老李被花盆砸傷了腳,告了假。”
怎麼一個兩個都傷了腿腳,過於巧合了些。
薑宓沒說什麼,道:“一會兒去探探是否真的傷了腳。”
連翹:“是,姑娘。”
薑宓:“咱們幾個把花圃整理一下吧。”
三個人先去後宅換衣裳了。
連翹跟薑宓說起剛剛去前院的事情:“姑娘,我瞧著前院好似來了客人。”
薑宓有些驚訝,家裡的客人怎麼不去京城的太傅府而是來了這裡?而且來客人的話孫管事怎麼沒來跟她說。
“可知對方的身份?”
連翹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奴婢沒問。我剛剛往裡麵隨意瞥了一眼,瞧著好像是一位年輕的公子,長得還挺好看的。孫管事對他的態度特彆恭敬,想必身份不一般。”
一聽是位公子,薑宓便明白孫管事為何沒跟她說了。她沒再多問,道:“嗯,外麵雨下這麼大也可能是來躲雨的,這件事孫管事自能應付。”
連翹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換好衣裳,幾人又回到了花圃裡。
薑宓開始安排:“連翹,你將南邊兩趟收拾一下,甘草你收拾中間兩趟。一會兒咱們再將架子上的灰塵擦一擦。”
安排好之後薑宓就蹲下身子收拾北邊的兩趟。
見薑宓也彎下身子乾活,甘草心中極為震驚。
四姑娘是主子,金枝玉葉,怎麼能乾這樣的粗活。
她從來沒見過府中哪個主子像四姑娘一樣跟下人一起乾活。
甘草猶豫了一下,道:“四姑娘,您歇著吧,一會兒奴婢來弄。”
薑宓熟練地將草拔了起來,道:“不用,不過是整理一下花圃罷了,累不著。”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在族裡時許多事情都是自己乾的。
甘草還想說什麼,說話之前她先看了一眼連翹。連翹從小就跟在四姑娘身邊,她應該是最懂四姑娘的人。隻見連翹低頭整理著花圃,像是對眼前的景象見怪不怪了。
甘草沒再說什麼,蹲下身子開始乾活。她表麵上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心裡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前些日子姑娘在府裡時待她們就極為和氣,從不打罵,也不會亂發脾氣,更不會隨便折騰她們這些下人。
四姑娘安排連翹做事時很少避著她,所以她知道四姑娘早已知曉王嬤嬤和春蘭是誰的人,可縱然如此四姑娘對她們也很是和氣。
如今來到莊子上,姑娘竟然親自乾活了。
她運氣真的很好,跟了個脾氣好心腸好的主子,她得更加努力乾活,免得被趕走了。
薑宓不知甘草心中所想,她低頭認真清理著地上的雜草,心裡一直想著昨晚思考過的事情。
前世究竟還有哪些關於祖父的事情被她忽略了,盛懷雋還有沒有跟她提過關於祖父的事情……
乾了一會兒,一縷頭發從頭上落了下來,在額前晃來晃去。一開始薑宓忍了,後來這一縷頭發弄的額頭有些癢意,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低頭看了看手,有些臟。於是她抬起胳膊準備用手腕弄一下額頭。
她抬起頭,手腕放在額頭的那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的動作頓時僵住了。
盛懷雋!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莫不是她乾活累得眼花了?
薑宓眨了眨眼,眼前依舊是一位身著玄色華服的男子。男子麵容冷峻,手中抱著一盆盛開的菊花,這畫麵怎麼看都覺得有幾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