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跟你女朋友吵架了?(2 / 2)

花都不熱氣 瑞曲有銀票 15416 字 4個月前

文禾提著包包忽然淡下臉,像對胡芳一樣不想理他,周鳴初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他甚至不需要像文禾這樣故作冷淡,因為本身就是一張不愛理人的臉。

等出了電梯,文禾走得飛快,背影看起來像生怕周鳴初上來拉她。

周鳴初沒有上前,往另一邊走去開車,開到了許明燦那邊。

空氣裡濕度慢慢起來,路上開始下毛毛雨。宋川比他到得早,淋了雨的帽子有點濕,準備掛到衣杆上,又怕把他的毛線帽戳出一個洞,因而猶豫了幾秒。

許明燦看他一頂帽子怎麼掛都掛不對,乾脆說:“你讓帽子來吃,你自己掛那。”

宋川嚇一跳,以為他被周鳴初上身,轉頭看周鳴初真的來了,關心他:“哥,外麵雨下得大不大?”

許明燦卻誇張地探出腦袋:“怎麼一個人?”

周鳴初問:“你還想看誰?”

“想看你養的那條魚,聞一下它最近身上有沒有香水味,遊起來會不會翹蘭花指。”許明燦故意說:“被美女喂過幾回,應該身段會溫柔一點。”

周鳴初漠然道:“你可以進去給它示範一下怎麼遊叫身段溫柔,我家裡缸夠大,水隨時可以換。”

許明燦但笑不語。

他能從周鳴初的狀態上察覺出些微的不同,比如這會,明顯是情緒在哪裡占了上風,精神上卻撲了個空,行為在失調的邊緣。

飯吃到後半場,許明燦問:“跟你女朋友吵架了?”

周鳴初對他沒什麼好瞞的,問就都講了,連宋斯蘭和譚海龍那點事也抖出來。

許明燦對他媽的情史不感興趣,隻是覺得她媽找回舊情人確實不太顧兒子的臉,想安慰也不知道從哪裡講起,乾脆還是關心他那點事:“那你是怎麼打算,逼一逼人家,等人想清楚?”

周鳴初端著煙灰缸,百無聊賴地彈了下煙灰。

他確實要逼一逼她,這不叫苛求結果。

他已經泡在這種狀態裡太久,遲早要走這一步。

文禾卻覺得自己沒空想這些。

她可以忙的事太多了,如果逼自己一把,可以每天隻睡幾個小時,跑業績練口語,或者接受主持訓練,甚至學一學怎麼寫串詞。

今年e康人多,因為加了監護儀的產品,各部門的編製也都相應有增加,而且成都分公司的也會過來,所以主持選得比較早,也出不得一點錯,除非想在一千多個人麵前出醜。

關於她主持這件事,現在偶爾能得到胡芳的一句恭維,說她適合當主持,無論形象氣質還是談吐都很適合。

文禾隻是淡淡一笑,她記得自己剛報名的時候,胡芳說的是她多大台會出多大醜。

但這會當然不提這個,文禾說:“我覺得還好,主要是克服緊張,彆的都不難。”

“是吧,沒什麼好緊張的,你這個身高就是氣場。”胡芳嘴上說好話,心裡卻又不以為然。

針對一個人太久,長期的對一個人看不順眼,哪怕有一天你發現她翻到你頭頂了,你也沒有辦法對她多麼發自內心地諂媚和迎合。

胡芳覺得自己很撕扯,既震驚,又無法控製地產生一些惡毒的看法,比如她沒有看走眼,文禾確實不是什麼好鳥,不跟客戶勾勾搭搭也會跟上司勾勾搭搭,也覺得她最終還是當了第二個金靈,那麼下場應該也會跟金靈差不多,甚至比金靈更慘。

她觀察過了,文禾跟周鳴初並不像情侶,那應該她的直覺是對的,兩人就是單純的炮友。畢竟臉再冷的男人也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女人,何況女的確實年輕漂亮。

這麼想,胡芳舒服多了。

文禾能察覺到她笑容中散發的異味,還在想要怎麼才能回敬她一下,沒想到那麼快,一個機會就撞到手裡。

同樣是出去應酬客戶,文禾碰到了胡芳跟那位韓總,她上去打招呼,韓總卻並不記得她。

明明第一次見麵就被說過像亡妻,這一次韓總卻說不太像了,他記憶裡的亡妻永遠是溫柔文靜的,而不是這樣眉開眼笑,上來能接連勸他兩輪酒的。

文禾也沒多留,喝完就離開了,隻是留了個注意力在這邊,隨時從門口走過,都能看到這位老總跟胡芳挨肩擦背,說不出的曖昧。

小蔡都傻了:“胡芳姐好放得開啊。”又有些不舒服:“我們這個行業的名聲就是被她們給敗壞的。”

經常聽人說女銷售,尤其是女藥代械代都靠睡男人上位,她每次聽都想打人,心說難道男藥代都是靠賣屁股出業績的?

文禾嗯了一聲:“有些事取決於人,不取決於行業。”任何行業踏踏實實掙錢的才是大多數,沒必要聽彆人汙名化,也沒必要解釋太多。

她讓小蔡去照顧客戶,自己卻意外看到胡芳老公,他應該也是跟幾個朋友來這吃飯,因為認識,也跟文禾打了聲招呼。

文禾發現她心裡也是有惡念的,而且那一刻惡念爬到最顯眼的地方,於是跟胡芳老公說胡芳也在,並說胡芳喝醉了,帶著他過去找,發現包廂門關了。

包廂門並不是全實木的,上麵一排玻璃板,文禾穿了高跟鞋比胡芳老公高,所以早一步看到裡麵的情形。她當時怔了下,本來想找借口把人勸回去,結果胡芳老公直接推了門。

霎時雞飛狗跳,不堪入目。

文禾本來以為胡芳就是摟摟抱抱,沒想到那麼大膽。她一時被嚇住,見小蔡興衝衝要過來看戲,連忙把人推了回去:“彆瞎湊熱鬨。”

但那晚回去,睡不著覺的是她自己。

兩年來她參加過不少飯局,也聽說過不少讓人咂舌的事,但第一次碰到真槍實彈的,還是震得久久難以回神。

隔天去公司上班,胡芳不在,好在她也叮囑過小蔡幾個不要亂講話,那一天下來沒聽到什麼流言,第二天再去,胡芳除了看她的眼神些複雜,也沒其它特殊反應。

平靜的日子到了第三天,那位韓總提出換經辦人的申請,這確實是代理商的自由,年限也符合,又恰逢前一個經辦人要離職,所以胡芳順利接手了這個客戶。

被搶走的客戶兩年後又回到自己手,那一天胡芳的笑容裡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隻是文禾眼皮一直跳,跳得她在工位都坐不住,剛好孟珍珍叫,就去總經辦走一趟。

她心神不寧,這麼高的個子也沒怎麼看路,過柱子就往玻璃門走,要不是周鳴初拉她一把,直接就撞上去了。

周鳴初感覺她整個人恍恍惚惚,皺著眉問:“有事?”

文禾這麼一趔趄才回了神,見是他,抽回手也鬆開踩住他的腳,說了聲對不起沒看見,仍然去了孟珍珍那裡。

孟珍珍說要給她們主持量三圍定禮服,鞋碼也要量出來,到時候提前十天發來穿,免得當天磨腳。

“好人性化啊。”文禾趴在她工位看了看禮服跟鞋子的款式,交流一陣挑選一陣,忽然聽到大辦公室一陣吵鬨。

走回去,發現是胡芳老公來鬨事了。

他醉醺醺一身酒氣,也不知道誰放進來的,在銷售指著胡芳的鼻子罵她給自己戴綠帽子,還打算要動手。

誰也沒料到的意外,醉鬼發瘋也誰都想躲,生怕禍及自己。

胡芳臉都嚇白了,見她老公追過來說要弄死她,腳軟得跑不動的時候,周鳴初截住了她老公揮過來的手臂,喝著人往後推。

胡芳老公一看更冒火:“我操!老子打自己老婆怎麼了,難道你也睡過她?”又瞪著一雙牛眼問胡芳:“你他媽在外麵給老子戴多少頂綠帽子?”

他嚷嚷來嚷嚷去,周鳴初讓人喊保安,直接往工位的角落按。有他出手,另外的男同事也連忙幫忙,勸的勸拖的拖,一時吵得不行。

胡芳氣得滿麵通紅,臉已經都丟到這,乾脆豁出去罵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又養女人又嫖,你多久沒拿錢回家了?是我在掙錢給你養人養車,你還有臉說我,你他媽還是個男人麼,你死了算了!明天離婚,不離王八蛋!”

文禾站在一邊看著,手心冒汗。

她沒想過弄成這樣,腦子嗡嗡的,連孟珍珍叫她都不知道。

“文禾,靚女,高妹?”孟珍珍在她眼睛前揮了好幾下,文禾才漸漸回神,看現場已經有人在處理,跟著孟珍珍回了總經辦,但始終無法集中精神,甚至在幫她拔排插的時候被電了一下,手指頭又疼又麻,還起了兩個小泡。

她就這樣舉著手指頭回了銷售,胡芳不知道是被帶去其他地方還是回了家,工位上並沒有人。周鳴初和一部的經理也不在,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醉鬼的酒氣,那種酒氣滲透到人的鼻息裡也穿透大腦,讓人不由自主想起剛剛的那一幕。

何況大家都在議論。

文禾逃離辦公室的那些議論聲,踩著點下班回家,拚命搞衛生的時候接到個電話,是副班長徐池打來的,說有個長輩是當科主任的,科裡要采購設備,他記得她們網站有。

文禾跟他問了問情況,是老家那邊的,得代理商接洽。

“我聯係一下那邊的代理商。”她對徐池道了幾聲謝,講完電話準備找那邊的代理時,周鳴初給她發信息問在不在家,她說在,他就說在樓下,讓她下去一趟。

文禾答應了。

她關門下樓,這回想到周鳴初並沒多少彆彆扭扭的情緒,甚至光是見到他的車子都好像定一些,不像下午那麼的六神無主。

車門是開著的,文禾鑽進副駕想問他胡芳的事,周鳴初開口卻是一句:“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做事越來越沒底線了。”

文禾像被劈頭潑了一兜水,看著周鳴初深刻的麵容:“我怎麼了?”

“你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上一回的提醒還在嘴邊,周鳴初問:“我講的話你就這麼不願意聽?”

文禾感覺被電過的手指又再麻痛起來,感知中的細小電流往她最敏感的地方鑽,一下下地激著她。

她臉同樣冷下來,格外的沒有感情:“你講了什麼,做人做事要留餘地,要有底線是麼?但我沒答應要聽你的吧?”又問:“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講的每一句我都要刻在腦門上?”

周鳴初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你起碼要清楚一件事,惡可以,不要太猖狂,猖狂的人容易玩脫,尤其是積累不夠的。”岔路走遠了,拉都拉不回來。

他這麼一本正經,文禾反而笑了:“什麼叫惡?胡芳算計我的時候,她不惡麼,她有底線麼?”文禾想,那天要不是她跑得快,她可能就被韓總給睡了,這叫有底線?

車內一陣安靜。

文禾又說:“我不覺得自己惡,我覺得我做了件大好事。你沒聽到麼,胡芳老公又嫖又出軌,她離婚是好事啊。”

周鳴初認真地看著她:“那也是彆人家事,不該你參與。”

文禾笑盈盈問:“那怎麼辦呢,我就是這麼陰暗的人,報複心也重,非要參與她的家事,非要搞得她離婚才舒服。”

她越笑,周鳴初越是神色不明。

文禾忽然湊近看他:“周總這麼維護正義,當時胡芳害我,你怎麼不開除她?”

周鳴初伸手想抓她,文禾柔順地靠過去,摸著他的臉說:“彆講得這麼冠冕堂皇,這麼苛求彆人的道德,隻會讓你自己像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知道麼?”

周鳴初說:“看來你比我清楚。”也請教她:“我那時候開除胡芳,該以什麼名義?”

文禾仰頭看他:“名義不是你定的麼,你想開除一個人什麼名義不能用?”很快又自問自答道:“不過我也能理解,你沒管是因為她能做業績,我那時候又還沒跟你睡,隻是一個新人,連一毛錢都沒給公司掙,所以我活該被她欺負。”

到這份上,彼此都有行為失調的征兆。

周鳴初麵無表情:“你說得對,我不開除胡芳,大概就是因為我們當時還沒睡。不然因為這麼點事,我一天要大費周章開除多少老員工?”

文禾哦了一聲:“那意思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會為了我開除胡芳?”

周鳴初開口道:“不會。”

“那你來找我,是打算為了胡芳開除我,通知我明天不用去上班,可以滾蛋了?”

周鳴初緊緊盯著她。

文禾認真等了他一會,見他不說話,笑笑:“既然周總不開除我,那看來我明天還是可以正常上班,不早了,周總回去吧。”她往後退,伸手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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