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缺愛 你理她是誰(2 / 2)

花都不熱氣 瑞曲有銀票 10620 字 4個月前

她再三否認,孟珍珍也終於鬆一口氣:“那就好。”王東尼這種人最小心眼,睚眥必報,尤其擅長欺負弱者,得罪他的人得洗好腳等穿小鞋,薑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彩排從中午到下午,排節目時文禾去了趟洗手間,梁昆廷發來羽毛球館的照片,約一起。

他語氣正常,似乎隻是找個球搭子,文禾聽到他們主任也去,於是當做客情答應了。

回去時發現周鳴初,他站在外麵的圓柱旁邊和人說話,一個是盧靜珠,另一個隻看到背影,穿了件禪服,頭發用簪子盤在腦後,看起來仙氣飄飄。

文禾望回周鳴初,一看到他,她心底各種情緒都湧了上來,疑惑複雜,感覺茫無頭緒。

那邊是回宴會廳的必經之路,她猶豫要不要過去,盧靜珠卻已經直直地看了過來。

迎著他們的視線,文禾隻好走過去喊了聲周總,她正想該怎麼跟盧靜珠打招呼,另外那位黑發女卻忽然問了句:“這是誰?”

她是用粵語問的,滿臉笑容,眼睛卻毫不客氣地在文禾身上挖了兩下。文禾漸漸覺得她眼熟時,耳邊聽到周鳴初用粵語回了一句:“你理她是誰。”

黑發女揚了揚眉,盧靜珠卻馬上盯住文禾,奇怪於她看起來無動於衷,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懂,還朝她們淺笑了一下,在一個電話之後,禮貌地道彆走開。

盧靜珠眼也不眨地跟著文禾背影,感覺她整個背越挺越直,人簡直像一杆標槍。

很快周鳴初也徑直離開,肖妍還想拉他說兩句話,但怎麼叫都叫不應,他對她們的耐心顯然也隻有一個招呼這麼多。

肖妍氣得發笑:“撞他一回車而已,不是修好了麼,用不用這麼小氣?”說完回頭,發現盧靜珠臉色極其古怪,她看著那一前一後的身影笑得有點厲害,仿佛窺探到什麼有意思的現象。

肖妍碰碰她:“笑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盧靜珠一臉驚奇,又歎氣:“你跟周鳴初不合適,找彆人吧。”說完轉身去隔壁會場,肖妍卻拉著張臉說:“你怎麼知道我跟他不合適?”

盧靜珠笑得更厲害了,她怎麼不知道?她多了解周鳴初啊,性格那麼刁的人,說出來的話常常像鉤子,先把你紮透,再一下把你扔出很遠。

像剛剛那樣,就是一個很典型的周鳴初。

她想勸肖妍找個好人,找個正常點的:“彆說你真的有多喜歡他,非他不可。”

肖妍不出聲。

盧靜珠似笑非笑地說:“你隻是覺得他不好搞定,不甘心而已。”

她們是同類人,有著照鏡子一樣的相似度,對方想的什麼,一覽無遺。

回到茶會會場,盧靜珠發微信給文禾,讓她忙完可以過來喝喝茶,過後又補一條,要是今天沒空,改天去她們醫院找她喝茶也行。

信息到文禾手裡,她還沒從剛剛的知覺中抽身出來,回想周鳴初的話,那一瞬,簡直像在她身上叭地按下一個訂書針。

硬撐著跟完後麵的彩排,大部分人已經回了公司,文禾是最遲的那一批,孟珍珍讓她坐章茹的車,她點點頭,拖著慢一拍的神經地去找章茹。

走到後台,正好看見葉印陽伸手幫章茹拉衣服拉鏈,章茹拍拍葉印陽領帶不知道說了什麼,葉印陽彎腰,在章茹嘴唇啄了一下。

文禾飛快地彆開眼,離開這一帶時碰到周鳴初,下意識攔他。

周鳴初看向她伸得筆直的手臂。

文禾慢慢喘勻那口氣:“我想跟你談一談。”

兩人走到宴會廳外,風一吹,文禾終於想起肖妍那張臉。她之前去E康給周鳴初送過車鑰匙,除了車鑰匙還有一束花,花裡有紙簽,簽上有一個鮮豔的紅唇。

文禾不由自主地掐住手心:“我想問,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周鳴初問:“哪句?”

文禾頓了一下,粵語她學不來,但她確定他在明知故問,於是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知道我指的哪一句。”

迎著她眼底隱隱約約的火氣,周鳴初平靜地問:“你覺得我會是什麼意思?”

問題被拋回來,文禾的視線頓在他身上,過一會,困惑地問:“你……前兩回說去找我,為什麼?”

“你認為是為什麼?”周鳴初麵不改色。

文禾突然卡殼,又猛地打了個激靈。

難怪他若即若離又捉摸不定,難怪他可以信息不回電話不接。很多事情在腦子裡交叉,文禾背脊忽冷忽熱,她機械性地眨了眨眼:“那,是我誤會了……”

周鳴初這次沒問她有什麼誤會,或是誤會了什麼,他牢牢盯著她的臉,看她往後退了一步,人站得筆直卻並不舒展,抬頭望他的那一眼有點遲鈍,有點恍惚,又像口鼻都被人封住,喘不過氣。

他敢肯定現在摸上去,她嘴唇一定乾得像砂紙。

手機震動,周鳴初接起來,那邊是母親宋斯蘭的聲音:“你外公快回來了。”

周鳴初應了一聲,宋斯蘭說:“你記得去接他。”

周鳴初答道:“他不需要人接。”

電話裡靜了幾秒,明顯能聽出宋斯蘭壓著脾氣的一句:“那是你外公。”

“知道了。”周鳴初沒多說什麼,他摁滅手機,靜靜地等著文禾的反應。

她仍然注視著他,剛剛還像刀子一樣的目光似乎變鈍,接著死死地凝在他身上,像要在他身上拓出一個印子。

再多點潑氣,大概他需要招架她的手腳功夫。

周鳴初以為她會甩幾句氣話,冷言冷語,或者乾脆動手也不一定,但不知道是高估了她的氣性還是低估了彆的什麼,總之到最後,文禾隻是搖了搖頭:“看來確實是我誤會了。”這次是肯定的語氣。

男女關係無非那麼兩種,情侶或者炮.友,很顯然,她和他之間的共識出了問題。

文禾的視線漸漸清明下來,她最後看一眼周鳴初,覺得應該要說些什麼,又覺得沒有必要,於是收回視線,轉身走掉。

下午的太陽很強,強光之下她的影子像要刺進地板,周鳴初在露台找張椅子,坐下時點起一根煙。

露台風大,煙燒得很快,周鳴初隻吸了兩口就把煙掰折丟進煙灰缸,缸裡什麼都沒有,他坐在旁邊看著那煙頭搖搖擺擺地燒,而視線末端,文禾一步是一步,像一絲風都吹不到她。

公司的人基本都走完了,隻有會務的人在做最後布場,文禾沒頭蒼蠅一樣在宴會廳轉了一圈,走到化妝間外麵,跟摸黑的章茹互相嚇了一跳。

兩個人同時彈開,對看一眼,章茹哈哈爆笑,文禾被她的笑聲和模樣感染,也跟著笑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笑得出來,但等笑完,悶在胸腔的那口氣終於喘順那麼一點。

章茹問她:“你怎麼不出聲啊?”

文禾說:“我以為你走了。”

“我要車你回去啊,正找你呢。”章茹還奇怪得很:“你剛剛去哪啦?”

“就在附近,沒去哪。”文禾跟她一起去停車場,也很自然地跟電梯間的人打招呼:“葉總。”

葉印陽點點頭,替她們擋住打開的電梯門:“進吧。”

“謝謝葉總。”兩個女孩挽著手走進去,章茹問了句:“這裡應該沒我們的人了吧?”

文禾沒說話,葉印陽突然往後退半步:“以為你早走了。”

“有點事,耽誤了一下。”門開著,周鳴初的聲音和人一起進入電梯,站在前麵的位置和葉印陽說話。

文禾神色未變,但縱使目不斜視,卻再次想起他那句話:你理她是誰。

她誰也不是。

其實早就有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但她固執起來連自己都感覺到煩,非要親口去驗證,非要人家在她身上敲一下,敲到裂了才知道痛。

真的這麼缺愛嗎,回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一夜不清不楚的雲雨,一點關照和曖昧,就迫不及待要跟人談感情,而人家態度其實早就擺得很明白,發展一個炮.友而已,她居然會當成其它。

又想,其實上完床的第二天早上就該說清楚,一夜情而已,都彆當回事,也都彆惦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