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信息 你覺得會是什麼意思?(1 / 2)

花都不熱氣 瑞曲有銀票 13904 字 5個月前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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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幾天, 文禾沒去公司。

她實在忙,忙著裝機拜訪和回款,每天在外麵跑, 也抽了一天時間去看鐘露。

鐘露正跟父母哭訴:“要不是你們非讓我給鐘正買手機, 我怎麼會連住院的錢都掏不出來?”

病房裡, 小舅媽很不耐煩地在訓女兒:“給弟弟買個手機就把你買窮了?還好意思哭,誰叫你每個月就賺那麼點錢?”

“我就是個房產中介,我能掙多少?”

“我看彆的中介買房又買車的, 你自己不夠努力還說什麼?”

什麼叫不努力?鐘露不理解,她每天打很多電話帶看很多套房子, 幾乎天天加班, 晚上都還在外麵跑, 要不是帶客戶去看房子, 怎麼會摔成這樣?

“你們根本就不關心我!”她情緒一時有些激動,坐起來的時候看見文禾, 哽咽著喊了聲:“表姐。”

文禾進去把水果放在床頭櫃,問問傷勢再問:“什麼時候出院?”

“明天就辦出院了。”鐘露主動推推旁邊的母親:“媽,住院費是表姐幫忙墊的,你把錢還她一下。”

小舅媽一開始不吭聲, 被女兒催急了才把手一攤:“我沒錢, 你問你爸。”

鐘露又去看她爸,她爸隻會陰陽怪氣:“有些人翅膀硬了禮貌沒了,見到長輩都不喊,不知道是當了多大老板。”死沒教養。

文禾沒說話, 鐘露一時難堪得不行:“媽我求你了,你把錢還給表姐,那個錢是我向她借的, 要不是她,我手術都做不了!”

小舅媽還是叫窮,伸手去扒文禾帶來的水果:“我又不上班,哪裡來的錢?”

病房裡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屬,個個直勾勾盯著這一家人,鐘露氣得發抖:“不要演戲了好不好,丟不丟人?我求你們也顧一下我,我還要做人的啊!”

她失控地大喊,引得外麵護士都過來看了一眼,眾目睽睽的,小舅媽隻好掏出手機,不情不願地把錢轉給文禾。

文禾也沒多說什麼,收了錢轉身就走,哪怕小舅舅在後麵罵罵咧咧。

鐘露實在受不了了:“你們能不能彆這麼刻薄?”

“什麼叫刻薄?”小舅媽沒好氣地乜著女兒:“你以為你這個表姐是什麼好東西?你忘記了,你弟弟小時候把我項鏈拿去爐子那裡玩,她看見也不吭聲,我一條金鏈子全熔掉了!”

鐘露反問:“難道不是你先冤枉人家偷你鏈子嗎?”

“老向著外人說話,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小舅媽兩隻眼珠子都豎起來,惡狠狠的,像要吃掉這個女兒。

她們在裡麵吵架,文禾已經坐車去忙自己的事。

她跟幾位醫生約了羽毛球,一開始是隻有南濟的,後來就加上了其它醫院其它科室的。

醫生們都有自己的圈子,隻要有時間文禾都會陪他們打上幾場,聊聊球聊聊行業再聊聊產品,對彼此的熟悉和成單的契機就藏在一次次的約球裡。

打完已經是晚上,文禾從更衣室出來,發現外麵隻有梁昆廷。

“主任他們呢?”文禾好奇地張望,明明說了一起吃飯的。

“說有事,都走了。”梁昆廷拿著車鑰匙問她:“雲吞麵吃嗎?我知道一家店,雲吞和麵都很正宗。”

打球消耗體力,球後找地方吃東西是固定環節,文禾跟著梁昆廷到了一間專門做雲吞麵的館子,老板應該是認識梁昆廷,一進去就招呼他,接著用粵語問文禾的身份:“女朋友啊?”

梁昆廷搖了搖頭,拿菜單讓文禾點菜,順便說:“他們後麵有個燒烤檔,也可以試試這裡的燒烤。”

“好,我看看。”文禾聽他的,先點了幾份燒烤再點碗雲吞麵,老板用粵語問了句要不要蔥香菜,梁昆廷說:“她聽不懂白話,你講普通話吧。”

文禾卻說:“飛蔥。”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

老板走後,梁昆廷說:“我以為你完全聽不懂廣東話。”

文禾笑了笑:“其實簡單的能聽懂一些。”

梁昆廷把燙好的碗筷遞給她,淡淡問了句:“那我們雙打的時候,你聽懂主任說的話沒有?”

文禾臉一熱,她聽懂了,隻是當時裝沒聽懂。

雙打時梁昆廷故意對她放水,馬主任說他太明顯了,包括下場的時候也說讓他加把勁,彆做寡佬早點脫單。

文禾避重就輕地接話:“你跟馬主任關係挺好的。”

“其實不太好,我做夢都想揍他。”梁昆廷擺弄著桌上一瓶紅醋,說起跟主任的這些恩怨:“規培那會,手術台上有天沒配合好,被他一邊手術一邊罵,罵完還要給他陪笑臉請吃飯。”當孫子有時候,也有經驗了,又說:“他私下脾氣其實大得很,但膽子小,想沽名釣譽又清高,跟他最不好相處。”

醫務這個群體,外界通常用光鮮體麵和聖潔去形容,其實內部人情派係很複雜,走近了解,多少會對這個職業產生一些荒誕和割裂感,這些文禾也是知道的,但這會聽他講這麼直接,開玩笑說:“你不怕我去主任那裡告狀。”

梁昆廷笑了下,把紅醋瓶子放回去:“去吧,順便告訴他,手術的時候不要老讓我們吃射線,我們還年輕,老婆沒娶孩子沒生的,真影響點什麼,他要折壽。”

話題到這了,文禾隻能問:“你怎麼不談女朋友呢,是太忙了,還是太挑了?”在她看來,他有醫生的職業光環,有無往不利的帥氣,應該很好找女朋友才對。

梁昆廷說:“可能不太會追人吧。”正好吃的上來,一份豉油皇雞腳沒配手套,他把牙簽撕開,用牙簽套套在另一邊,遞給文禾。

文禾記起章茹也是這麼弄的,笑了下,梁昆廷問笑什麼,她說:“我有個朋友也是這麼弄的,突然想起她。”

梁昆廷問:“哪裡人?”

“也是你們本地人。”文禾想到章茹,把她的有趣跟他說了說,梁昆廷耐心聽著,等其它的菜上來,又細心騰出位置。

他很體貼,其實有些事一直在做,但當隻有他們兩個進,這份體貼就顯得彆有意味。

吃完飯後梁昆廷晃晃手機:“去看個電影?”他說:“其實上次就想約你,但看你腳傷了,沒好意思。”

他突然這麼主動,文禾不知怎麼回應,梁昆廷接著說:“我們主任都看出來了,你不會還沒有感覺吧?還是我追人的路子果然太差。”

文禾不太能轉過來。

她當然知道梁昆廷曾經有那個意思,但在她覺得他們應該隻是朋友是工作關係的時候,他又忽然像殺了個回馬槍一樣,讓她毫無準備。

她不明白他反複的原因,但她現在,有點害怕反複的人。

那天晚上還是沒有去看電影,文禾借口第二天還有工作,梁昆廷也沒有無賴到非拖她去電影院,隻把她送到樓下,說下次再約。

文禾確實也忙,除了自己手頭的工作,還有公司周年慶的事,當禮儀,跟客戶,她忙得像個陀螺。

周年慶當天來了很多人,協會的,學校的,還有各路客戶和同行,文禾作為禮儀,一天下來笑得臉都發僵,腰酸也腿疼。

她逮了個空閒時間到休息室的角落,本來打算坐會,但一不留神睡過去,醒來是被一陣煙味給嗆醒的,咳兩聲,見江欣靠在前麵抽煙。

發現她後,江欣馬上把煙給掐了,用手趕走那些煙霧:“不好意思,我以為這裡沒人。”

“沒事。”文禾按亮手機看眼時間,起來整理裙擺,再拍拍領子。

接待的旗袍是水滴領,露出脖子下麵潔白的一小塊,她又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賞心悅目。

江欣說:“裙子很漂亮。”

“謝謝。”文禾朝她笑笑:“江總怎麼來這裡了?”

“有點累。”江欣剛出差回來,她找了個沙發坐下,揉著額頭說:“那邊的休息室有小孩子很吵,我就來這裡了,占用一下你們的地方。”

“是我們沒考慮到,招待不周了。”文禾過來幫她把燈打開,調到比較舒適的一個光度,順便倒了杯茶放旁邊:“那江總坐著休息一會。”

她笑容很好,很有分寸,禮節也很到位,這樣的女孩子很適合接待高淨值客戶。

江欣道過謝,端起茶喝兩口,又轉頭望向外麵。

她看見文禾走出不遠碰到周鳴初,背影有頓一下,應該是打了聲招呼,然後挺直背脊走過去,連衣角都沒碰到。

江欣趴了一會,也繼續出去應酬。

這種場合她見很多,千篇一律的社交麵孔,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說一些沒意思的客套話。

江欣往前走,王東尼挨過來敬酒說話,幾乎走哪跟哪,那點兒厚臉皮表露無遺。

江欣其實對他沒多反感,畢竟於公,王東尼工作能力並不差,應酬場上也是能屈能伸的一個人,但有時候臉皮奇厚,厚到江欣忍不住懷疑他有什麼一觸即發的精神疾病。

又或許是她心情不好,所以對他生出一些惡意的揣測。

江欣問出幾個渠道上的問題,都是王東尼做不了主的,王東尼很快被她問得連連啞口,臉上也掛不住,隻好乾笑:“江總怎麼會這麼說,渠道是我們的根基,怎麼會想著打壓渠道……”

他說著一些沒意義的官話,江欣笑著說:“王總彆緊張,我就是聽到一些風聲,所以向你求證一下……”然後輕飄飄地瞧他一眼:“但好像你也給不了我什麼答案。”說完,直接走去周鳴初那邊。

王東尼氣得猛喝兩口酒,惱羞成怒時看見某個綽約身影,眼睛一伸,果然是文禾。

文禾正找地方接電話。

戶外沒什麼人,她走到地柱那邊,接起是小舅媽的電話,一陣噓寒問暖,一陣問東問西,問工作也問收入:“聽說你現在在跑業務啊,你們公司肯定很掙錢吧?”年會隨隨便便抽個獎就是一萬多的手機,小舅媽動心道:“你表妹是個憨的,你有路子要帶一帶她,不然她一輩子就會掙那麼點死錢。”

文禾沒怎麼說話。

這種親戚她已經就看得很清,能賺,他們想在你身上扒點,不能賺,他們就要翻眼睛給你看。恨人有笑人無,她爸媽當年就是幫了這樣的白眼狼。

在他們眼裡,她隻是一個婚配資源。

果然,小舅媽很快又開始給她介紹對象,講男方條件多好多好,嫁就去就享福之類的。

文禾問:“這麼好的條件,怎麼不介紹給露露?”

小舅媽一聽就氣得不行,說女兒找了個死沒用的,讓文禾有空幫她勸勸分手,又說起相親的:“他媽媽說跟你當過同學,你們應該更能聊得來,你要不要中秋回來見一麵?”

“舅媽。”文禾打斷她,忽然跟她算起那一夜的帳:“醫院我打車去的,回來也是打車,來回的車費你給我報一下,還有,我當時其實正在應酬一個客戶,因為提前離場被公司罰了款,這個單子現在也丟了,公司讓我賠錢,舅媽如果幫我把這個錢賠了,我可以把露露介紹進我們公司。”

舅媽一噎,文禾聽她結結巴巴說不出什麼,直接收了線。

看眼手機,梁昆廷給她發了張照片,不知道誰送的蛋糕,切開是火龍果餡的,再一看飲料是什麼芝芝芒芒,知道今晚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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