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江書墨剛把手機丟開, 就聽到房間門被敲得咚咚作響,房門的門板都劇烈震動起來。
啊,行動力真強啊。
她眉梢一挑,氣定神閒地過去開門。
一開門, 就見顏清許氣鼓鼓地瞪著她, 漂亮的鳳眼亮得驚人。
看到江書墨氣定神閒的樣子, 顏清許氣得恨不得撲上去咬她,“你有什麼毛病!”
流口水的事沒完沒了是吧?
什麼小豬流口水,江書墨才是豬!
江書墨故作詫異, “季導不是讓我和你好好相處嗎,我覺得那圖挺有意思的,所以分享給你,原來你不喜歡啊。”
她惋惜道:“那我下次不這麼做了。”
顏清許:“!!!”
顏清許氣得頭頂快要冒煙了, 這叫什麼有趣的事情,“你少來這套, 我跟你說話你都敷衍我,現在說跟我好好相處了!”
誰會把對方的糗圖發給對方當趣事啊, 這不是挑事嗎!
聽到她憤怒的指控, 江書墨淡定地抱胸, 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肩膀裡輕點, “你不喜歡,我以後不給你發就是了, 做什麼生這麼大的氣。”
“!!!”
居然還敢裝模作樣!
顏清許氣壞了, 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開門見山道:“你快把那張照片刪了!”
江書墨眉頭微蹙,“不行,你怎麼還管我手機裡的照片?”
她抬手扶門, 作勢就要關,“沒彆的事,我要休息了。”
顏清許氣惱地瞪著她,“刪掉!”
江書墨微笑:“不刪。”
她扶著門板準備關門,顏清許立刻給她撐住、不讓她關。
顏清許氣得麵頰粉撲撲的,“你快刪掉!!!”
這張照片要是一直存在江書墨的手機裡,她半夜睡覺都會驚醒的!
江書墨看了眼她撐在門板上的手,抬起手指輕輕搖晃,“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刪的。”
太可惡了!
顏清許差點被氣昏頭,她勉強克製住自己洶湧的怒火,擠出一絲曖昧的笑容:“這麼抗拒刪我的照片,你不會是暗戀我吧?”
她故意衝江書墨眨眼發送wink,“如果你這麼喜歡的話,留著我也能夠接受啦。”
她就不信江書墨能受得了這個!
如果是以前的原主,大概真受不了,可江書墨能吃她這套嗎?
江書墨的表情毫無波瀾,她撩起眼皮瞥了顏清許一眼,“是啊,我暗戀一頭小豬,既然告訴你了,那我就發微博上,讓大家都看看我喜歡的人是一頭睡覺流口水的小豬。”
顏清許:“!!!”
這個壞家夥居然還想發到微博上?
絕對不可以!
這句話輕易擊破了顏清許以專業能力偽裝出的曖昧笑容,她氣急敗壞:“不行,你要是發微博上,我跟你沒完!”
這要是發到微博上,她的臉都要丟光了!
她好歹是個女明星,怎麼能讓人看到她睡覺流口水的樣子!
江書墨輕哼了聲,“我要關門了。”,說著,拉著門就要關上。
眼見這家夥居然還這麼淡定,顏清許氣得抓住她的手指,頂著江書墨詫異的眼神,嗷嗚一口狠狠咬了上去。
讓你欺負我!
一時間,整個走廊裡都回蕩著江書墨難以置信的吃痛聲:
“你是狗嗎!”
…………
第二天劇組開機,還是那套熟悉的上香、上貢的流程。
輪到江書墨敬香時,季紅眼尖地看到她右手食指上有一排緋紅色的圓弧型印記。
昨天上飛機的時候,她都記得沒有這個傷口,怎麼現在有了?
關鍵是,這看著倒像是被咬出來的。
季紅眉毛一皺,“小江,你手指是怎麼回事?”
拍電影的時候身上可不能有這樣的傷口,電影會放大人物身上的細節,江書墨本來就白,這印記又有些深、明顯在發紅,鏡頭都不用對準就會被觀眾發現。
怎麼這種時候弄出這種印記了?
一聽季導嚴厲的語氣,排在江書墨身後準備敬香的顏清許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她昨天被氣得衝昏頭腦,就想給江書墨一個教訓,正好江書墨要關門,她一時衝動就……
當時咬完了,她也沒覺得哪裡不對,隻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還放下狠話:“你隻要敢發,我見你一次咬你一次。”
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了。
現在回想起來……
顏清許默默垂下腦袋,假裝自己看不見聽不到。
然而一聲冷哼清晰地傳入她耳中,哼得她下意識一抖,隻聽江書墨冷言道:“昨天被狗咬了,傷口還沒好呢。”
“!”
這個江書墨!
顏清許一聽到她居然說自己是狗,心虛之餘又忍不住來氣。
明明是江書墨挑事在先,先說她是豬,現在又罵她是狗!
“狗?”
季紅的眼神陡然變得深邃起來,這看著可不是狗咬出來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顏清許,一看顏清許垂著腦袋又鼓臉的樣子,心裡有了幾分猜測。
季紅麵上不顯,隻順著江書墨的話說:“被狗咬可不是小事,打疫苗了嗎?”
“咳——”
顏清許聽到這話被口水嗆了下,江書墨嘴角微翹,“多謝季導提醒,雖然那狗看起來乾乾淨淨,但也應該注意點,我等會兒去打狂犬疫苗。”
顏清許:“?!”
她沒忍住,氣惱地提高音量:“江書墨,你又找事是吧!”
她氣鼓鼓地看著季紅導演,“是我咬的,誰讓她挑釁我。”
季紅一臉的果然如此,她沒好氣地看著顏清許,“你還真是小孩子心性,她挑釁你,你就咬她?你不會罵回去?”
兩個人都已經入組準備開始拍戲了,怎麼還給人身上留下印記?
顏清許委屈地撅嘴,“我不會罵人嘛…”
她從小到大順風順水,身邊的人也非常友善,哪會讓她又罵人的機會?
江書墨在網上罵她那麼久,她不回複不是為了顯大度,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罵回去。
被她這麼委屈巴巴地瞅著,季紅忍不住心軟,“你啊——你真是,下次跟我說,彆咬她,這電影都要開始拍攝了,你把她咬了,這還怎麼拍?”
她不好指責顏清許,轉頭瞪了眼江書墨,“你也是,你沒事挑釁她做什麼?”
“我哪有?”
江書墨被她這頗具教導主任的眼神一瞪,立刻叫屈:“我隻是給她發了一張照——”
“不準說!不準說!”
見江書墨要說出來,顏清許一著急,伸手就去捂江書墨的嘴,她一邊按住江書墨,一邊朝季紅擠出笑容:“沒事沒事,一點小摩擦而已!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要是讓季紅導演聽到她睡覺流口水,她的形象豈不是全毀了!
見她這捂著江書墨著急上火的樣子,季紅心底有了幾分猜測,頗為怒其不爭地看著她,“我不管了,總之以後不許咬人!”
“不咬不咬!我發誓!”
顏清許騰出一隻手做發誓狀,滿眼真誠地看著季紅。
季紅眼珠子轉了轉,像是翻了個白眼,站到旁邊去不說話了。
見她不再追問,顏清許很是鬆了口氣,這才鬆開捂著江書墨嘴巴的手,“不許亂說。”
江書墨斜眼暼她,哼了聲,轉過身繼續完成敬香。
她上完香後退到一邊去,季紅便朝她走了過來,“你等會兒還是去擦點藥,這樣好的快點,免得耽誤拍攝。”
其實江書墨也沒想到這牙印能留這麼久,顏清許昨天咬那一口雖然重,卻也沒到出血的程度,就是破了點皮。
沒想到今早起床刷牙的時候,這牙印不僅沒有消失,反而看著更紅了,隱約還有點青紫的跡象。
大概是這身體的皮膚太嬌氣。
江書墨應了聲,“我早上的時候讓助理去買藥了,等會兒就去擦藥。”
一聽這話,季紅就忍不住瞪她,“你也是,逗人做什麼逗那麼狠?”
結果被咬了吧?
這兩個還是成年人呢,論幼稚,連她兄弟家還在上幼兒園的小孫女都拍馬不及。
江書墨心虛地移開眼。
主要她也沒見過像顏清許這麼容易炸毛的,本來還以為這位女主冷豔高貴,誰知道動不動就炸毛,連罵人都不會罵。
她一逗就……沒忍住。
最後得到的深刻教訓就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老祖宗誠不我欺。
看到江書墨這神情,季紅也知道她這是受了深刻教訓,“伸手讓我看看。”
江書墨依言伸出右手,食指上一排整齊的牙印頗為明顯,紅色的印記隱隱透著幾分紫。
季紅看在眼裡,不免有點心疼——不是心疼江書墨,是心疼這麼好看的手被咬成這樣。
季紅連連搖頭,“它跟著你真是受苦。”
多好看的手啊,真是造孽。
江書墨:“……”
不是,哪有光心疼身體部位,不心疼人的?
她在季紅導演的眼裡真的是一個完整的人嗎?
剛剛敬完香,顏清許一扭頭就看到季紅導演抓著江書墨的手,那眼神還頗為痛惜。
“!!!”
季紅導演不會在偷偷追問緣由吧?
顏清許心中警鈴大作,一個快步躥到兩人麵前,努力揚起笑容:“哎呀哎呀,我發誓下次真不會——”
說著,她垂眼掃了江書墨一眼。
本來隻是想做個樣子,等看到那根纖白手指上深深的紅色牙印後,顏清許震驚地脫口而出:“怎麼這麼嚴重?”
她昨天就咬了一口,按理說,今天不就能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