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是好事,竹泉知雀可不是猜忌手下人的小心眼上司。什麼都會欺騙你,唯有努力不會欺騙你,今晚通的宵正是來日工資卡裡漲的薪!
“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竹泉知雀唇瓣貼在安室透耳垂邊。
【睡吧。】
含有祝福的咒言順著咒力回路震蕩在空氣中,睡著的男人由淺眠變作深眠,疲憊在雲朵似的黑甜夢鄉中煙消雲散。
竹泉知雀捂住喉嚨,咽下細碎的如骨渣般的咳嗽聲。
她四處摸索,抓住旁邊的瓶裝酸奶,擰開喝了一口。
奶白色的液體混入鐵鏽色的紅,被她麵不改色地咽下。
“他的身體也太疲憊了,壓力這麼大嗎?”竹泉知雀噸噸噸喝完了酸奶,有些納悶。
象征【祝福】的咒言會反噬她的身體,竹泉知雀給予的祝福越強大,反噬的代價越嚴重。
明明隻是一個消減壓力好夢安眠的祝福,為什麼會鬨到咳血這一步?
“是不是酒廠給他的工作壓力太大了?”竹泉知雀抱著酸奶,臉上的表情略心虛,“難不成是威雀威士忌給的壓力?我沒做什麼呀。”
一線工作和體力活都是她一個人乾完的!小弟隻負責陪吃陪喝陪聊寫報告,她對波本還不夠好嗎?
不能是她的錯,她比琴酒溫柔多了,必然不是她的錯。
“操心太多老得快。”竹泉知雀老氣橫秋地點點安室透的額頭,“等這張臉騙不到小姑娘的時候,你就知道後悔了。”
特級詛咒師的咒言威力無需置喙,就算竹泉知雀扯著男人的臉揉麵團,拿口紅在他臉頰上畫貓胡子,給他畫熊貓煙熏妝,陷入深度睡眠的安室透都隻會zzzzz
竹泉知雀膽大包天地上手揉了兩把臉,她盯著安室透白襯衫掩蓋不住的胸肌看了兩眼,思索自己究竟是不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人。
“事先聲明,我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竹泉知雀口風一轉,“但人都是我的,摸兩把怎麼了?”
塑料情侶又如何,正兒八經表白過,紮紮實實親吻過,要名有名,要分有分,名分皆有,憑什麼不許上手?
“隻許他用男朋友特權教訓我,不許我用女朋友特權吃點零食嗎?”竹泉知雀說服了自己。
她隻是有點好奇,安室透的身材鍛煉得貌似很不錯,可以作為她日後提升體術的參考。
純潔的學術用途罷了,信她。
冰涼如蛇的手順著白襯衫下擺鑽進去,堅硬溫熱的腹肌吸引了冷血動物的注意力,似乎是築巢的好地方。
再往上看看,狡兔三窟,蛇也該多築幾個巢。
是緊實的八塊腹肌更好,還是柔軟的兩塊胸肌更好,竹泉知雀陷入前所未有的糾結,難度不亞於數學卷子上最後一道高難選擇題。
唉,都是數學太差的錯,選不出來。
沉睡的金發男人眉峰不明顯的皺起,他被冰到了,竹泉知雀偏低的體溫對皮膚實在不友好。
“我好像在犯罪。”竹泉知雀抽回手,“等等,我是個犯罪分子啊。”
沒事了,合情合理。
快樂.jpg
竹泉知雀玩夠了,良心占據上風。
她忙忙碌碌地搬運斜靠在沙發上的安室透,給他拿了個枕頭,讓他平躺睡在沙發裡麵。
“鞋子脫掉,其餘的不用……嗎?”竹泉知雀雙手叉腰俯視安室透,“一個問題,安室先生平時裸.睡嗎?”
如果安室透醒著,他可以回答:裸。
至少他不穿上衣。
竹泉知雀倒不是不能接收裸.睡,她包容一切睡眠姿勢,就算安室透學小龍女把自己吊在一根繩子上睡,竹泉知雀也願意幫他找繩子。
——能承受成年男人重量的繩子可不好找,首先排除太宰治上吊自殺用的那一款,太容易斷了,害太宰治天天寫差評退貨。
竹泉知雀擔心安室透睡著睡著突然在睡夢中意識到自己忘記脫衣服了,她不是很想明天清早起來在房間裡看到一位裸.男。
主要是怕道德意識很強的安室先生無地自容,竹泉知雀沒有道德,她不在乎。
“我總不能把他的手捆住……為什麼不能?”
拿什麼捆?襯衫嗎?
是否太成人片場了?
竹泉知雀獨自站在原地頭腦風暴,暴著暴著,她盯著安室透的睡顏打了個嗬欠。
好困哦,想睡覺。
“把今天的煩惱留給明天的自己,是極具哲學的人生道理。”竹泉知雀慢吞吞把自己摔進床裡,“加油,明天的我,今天的我先睡為敬。”
她陷入柔軟的床鋪裡,毫無負擔地睡死過去。
窗外的雨仍然在下,隻是暴雨漸漸平歇,變為海風拂麵的小雨。
被困在沙灘的帝丹高中生終於坐上旅遊大巴回到酒店,各自回房間洗漱睡覺。
鈴木綾子刷卡打開1506房間的大門,套間中屬於竹泉知雀的房間房門緊閉,鈴木綾子放輕腳步,走入自己的房間。
“咦,知雀用過我的浴室嗎?”鈴木綾子想了想,“是不是她的浴室出了問題?方才大廳的確有人說今天限水的話題。”
鈴木綾子把事情丟在腦後,玩了一天她也累了,隻想快點洗澡睡覺。
“知雀,小沒良心,不知道她今天和男朋友約會約得怎麼樣。”半夢半醒間,鈴木綾子喃喃自語,“好在她還知道回自己房間睡,要是在男朋友的酒店留宿,我非說教她一頓不可。”
帝丹高中修學旅行已經來到最後一天,今天的安排是上午自由活動,下午乘坐列車返程回東京。
早上七點,鈴木綾子早早醒來,她想約竹泉知雀一起逛商場,買些紀念品帶回去給家人。
鈴木綾子穿戴整齊,拉開自己房間的門。
同一時間,她對麵的門也被拉開。
英俊的金發男人穿著一件淩亂的白襯衫,動作小心地拉開門,準備離開1506號房。
鈴木綾子手裡的包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她站在房間與客廳的連接位置,瞳孔地震。
安室透同樣看見了鈴木綾子,震驚的女生眼睛緊緊盯著他和他背後半敞的門,眼中劃過加大加粗的數字。
是報警電話。
她企圖用意念播出報警電話,找警察抓走這個清晨出現在她們房間裡的男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安室透緊接著說,“小點聲,知雀還在睡。”
“她為什麼還在睡!”鈴木綾子更震驚了,“你對知雀做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做,竹泉知雀還在睡是因為她哼哼唧唧賴床不肯起來。
竹泉知雀:嗚嗚一個不需要上學、工作、加班、補習、趕作業的美好早晨,讓我睡讓我睡zzzzz
安室透一覺醒來,精神前所未有清醒,身體無比放鬆。
自從進入黑衣組織臥底開始,他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清醒的男人揉了揉頭發,他低頭看向自己:躺在沙發上,腦袋下被人塞了個枕頭,白襯衫好好穿在身上隻是稍顯淩亂,旁邊茶幾上放著一瓶喝完了的酸奶。
房間的主人睡在她的床上,腦袋埋進枕頭裡,像把自己塞進鴨媽媽羽毛裡的小鴨子,被子蹬掉一半,要掉不掉地掛在床沿邊。
顯而易見,他昨晚在知雀房間睡著了,女孩子貢獻出了她的沙發。
安室透身體輕鬆得不行,思緒卻有點轉不過來。他走到床邊小心地幫竹泉知雀翻了個身免得她捂死在枕頭裡,女孩子蹭蹭他的掌心,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賴床。
“還早,睡吧。”安室透輕拍她的後背,小聲說,“我先回去了。”
他又聽到幾聲含糊不清的回應,安室透看了眼時間,決定馬上回1406房,彆的不說,1506房間裡可不止住了竹泉知雀一個人。
安室透拉開房門,他對麵的房間同步打開。
隔著客廳,鈴木綾子和安室透四目相對,兩個人的內心同樣崩潰。
鈴木綾子/安室透:來個人,快來個人解釋這一切!
在他們無聲而殷切的期盼中,安室透背後的房間裡,在床上賴床的女孩子慢吞吞翻了個身。
竹泉知雀: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