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打工的第六十四天 把無恥打在公屏上(2 / 2)

“都說了是謀殺,哪有凶手救被害人的。”竹泉知雀搖了搖頭,“想知道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看葬禮現場就知道了。”

長子吞下金叉——餐具存放於廚房,暗示他是當晚破壞水龍頭的人。

二子磕破頭顱,三女驚嚇過度——兩人在二樓看見被燒成火人的母親,被嚇得大叫逃跑,沒想過救人。

而被幼子推下墳坑的愛德華代表著當晚在客廳苦苦掙紮無法上到二樓的女人,幼子充當了愛德華的角色,冷眼看著妻子掙紮——是他親手置她於死地。

“一場男主人和長子聯手設計的謀殺,二子和三女或許知情或許不知情,但沒打算去救母親是肯定的。”

小兒子跳樓自殺,象征那天晚上,他想從二樓跳下去,墜入焚燒母親的火海。

“大致上和我猜測得差不多。”竹泉知雀自言自語。

她不懂偵探,但她懂咒靈,尤其是特級咒靈出現的原因,隻管往狗血獵奇的方向猜,越聳人聽聞越接近事實——好歹是個特級,日後和同伴見麵互相報誕生原因可是很要麵子的,沒個令人深感“人類才是最大的邪惡,我們要消滅人類創造隻有咒靈的美好世界”的理由都不好意思做特級咒靈。

行行都內卷,終是卷到咒靈頭上了,逃不過,逃不過。

工藤新一還在繼續他的偵探偵察,他真是個好兒子,這次收集的素材夠工藤優作多寫一本短篇小說——分類是懸疑推理不是靈異鬼怪,竹泉知雀不服。

竹泉知雀自由地劃著輪椅在彆墅裡亂轉,她無疑是全場掌握信息量最大的人。

明明隻是擔心前輩過來做個兼職,效率卻大大超過了某咒術高專的專業人士,兩位男高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竹泉知雀:男人,不行。

靠不住,還是要看她的,新員工【中央暖氣】和三倍年終獎她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輪椅軋過吱吱作響的走廊,投在牆麵的影子清晰瘦長,竹泉知雀的手按在牆壁上。

“越過神情冷漠的父親、表情複雜的大哥、驚慌的二哥和尖叫的三姐,你看見你被燒得不似人形的母親。”

“火海很熱吧?氣流掀起額發,熱得人心裡發寒。但火焰卻又很美,搖曳著,融化著,明知不能觸碰,又難免心生向往。”

她說:“你當時一定很想跳下去。”

火焰的影子纏住她的手指,灼燒的痛楚十指連心,竹泉知雀不為所動地甩甩手,含住指尖,聲音含糊道:“彆了,我不和咒靈共情。”

母親被燒成了焦炭,黑黑的,到處都是,男孩想,母親到處都是,她在彆墅的每個地方。

葬禮前夕的夜晚,他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見粘稠的黑霧滲過天花板,如水般一滴滴落在他臉上,仿佛過往夜裡母親溫柔的手。

“它因你對母親的思念與愛意誕生了。”竹泉知雀歪頭,“真了不起,需要非常強大的執念才行。”

她不太能理解男孩對母親的依戀,都多大了,晚上還要媽媽哄才睡得著嗎?

“我沒被哄過呢。”竹泉知雀摩挲下頜,“父愛母愛什麼的,沒體驗過的人可能沒什麼發言權,畢竟我很早就自食其力了嘛。”

能以愛意誕生近乎詛咒的執念,竹泉知雀是有些佩服的。

她沒有那樣濃鬱強烈的情感。

“【母親】誕生了,因你而誕生的咒靈不會傷害你,但惡意可是咒靈的本質。”竹泉知雀了然道,“你把父親、哥哥和姐姐喂給了媽媽。”

“除此之外呢?”她輕輕地問,“路過的人,借宿的人,隻要是進到彆墅裡來的人,都被你喂了你的好媽媽?”

小小的孩子,淒慘地死了全家,任誰也不會對他升起戒心。

走進彆墅的人們看不見天花板上一滴滴墜落的黑水,粘稠的黑液劃過他們的臉頰,滴答,滴答。

“不是很好嗎?”竹泉知雀彎了彎唇,“就這樣和【母親】過上一輩子,不正是你想要的幸福嗎?”

為什麼要從閣台上跳下來,為什麼要墜入那片火海?

“讓我猜猜。”竹泉知雀指尖抵住牆壁,“和塞西莉亞是一個理由,對不對?”

明明是人類,卻用同類的屍體一天又一天地飼養怪物,活在扭曲的日常裡,每晚做同樣的噩夢。

“你後悔了。”她說,“後悔讓【母親】誕生,想回到那個晚上,跳入火海與真正的母親一起死去。”

咒靈是什麼東西?是什麼都可以,唯獨不會是死者轉世的產物。

死掉的已經死掉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來晚了幾十年,他們若是在男孩沒有跳樓之前來到這裡,【母親】隻是個由人類愛意誕生的普通咒靈,並不算非常特殊。

但男孩死後,【孩子】誕生,【母親】的定位就非常奇怪了。

“一般由愛意誕生的咒靈,愛它的那個人若是死去,咒靈便會失去執念成佛離開。”

竹泉知雀古怪道:“問題是你死了但沒完全死,人不在,執念還在,【母親】由被人類的愛意詛咒而生的咒靈變成了由咒靈的愛意詛咒而生的咒靈。”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母親】不是竹泉知雀聽說過最奇怪的咒靈,它至少比兩麵宿儺正常,沒被人像剁雞爪一樣把二十根手指剁下來生醃泡椒。

竹泉知雀一度十分抗拒吃泡椒雞爪,兩麵宿儺占百分之九十的責任——他都不剪指甲的!看著好拉嗓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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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君他們想錯了一件事。”竹泉知雀摸摸下巴,“執著於電影劇本的不是【母親】,是你。”

但這也不怪他們啦,竹泉知雀一開始也沒想到,小小年紀追什麼虐戀情深相愛相殺大戲,不要隨便扭曲你們單純的母子情。

竹泉知雀:咦,不過我和五條君之間也是單純的敵對關係,四舍五入可以代。

小小咒靈,蠻會吃代餐的嘛。

“導演天天把台本翻來翻去,咒靈又是最適合偷窺的物種,加上你認字——應該認吧?你看著不像文盲,是文盲也沒關係,港口Mafia不歧視文盲,不會卡你的offer——你應該知道電影的結局是什麼。”

竹泉知雀暫時不知道,導演給演員台本一次隻給一部分,說是保留驚喜感更方便演員投入情緒。

“你在等終幕,是嗎?”她問牆壁上的影子。

影子靜止不動,好似竹泉知雀一直在自說自話,但她感覺得到,被傾聽的言語的重量。

“那就藏好了。”竹泉知雀收回手,推著輪椅離開,“彆被六眼抓到。”

輪椅吱呀吱呀碾過走廊,竹泉知雀自立自強地推著輪椅走到樓梯口,突然連人帶輪椅整個騰空而起。

“想上樓嗎?”五條悟挑眉,“求我。”

“求你,夏油君,請向被脅迫的殘疾少女伸出援手。”竹泉知雀把手伸向旁邊的夏油傑。

“彆玩了,悟。”夏油傑扶住輪椅把手向上抬,他的手臂力氣不比五條悟差,緊實的肌肉青筋泵起,“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五條悟:當然是突然冒出來和我撞車的傑的錯。

他可是最強,最強不會有錯。

“閣樓之行一無所獲。”五條悟和夏油傑一人抬了一邊,竹泉知雀被人工搬到二樓。

軟骨頭似的白毛貓貓不顧體重靠在她的輪椅上抱怨:“今晚又要給你守夜,有沒有什麼好處給我?”

比如喜久福,喜久福和喜久福。

“我的存糧被某人偷去了多少,五條君竟然不知道嗎?”竹泉知雀故作不解,“要不找偵探來推理一下好了,我出一瓶酸奶的雇傭費。”

白毛貓貓討不到好處,愈發不知收斂地把重量壓在輪椅上,壓得小輪椅嘎吱作響,不堪重負。

“今晚我來守。”夏油傑說。

竹泉知雀無所謂,五條悟一口否決:“不行。”

“理由?”夏油傑瞥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像甩麻煩一樣把差事甩給我,以前不都這樣?”

理由?五條悟說不上來。

他隨心所欲慣了,張口就來的情緒沒有緣由可言。

“需要什麼理由?”五條悟雙手插兜,“看不出來嗎?我在體諒你。”

“體諒你從前幫我寫檢討的辛苦。”他拍拍夏油傑的肩膀,“希望你睡個好覺,感動嗎傑?”

“感動就再幫我分擔一萬字。”

白毛貓貓大言不慚,夏油傑沒有回答,他詢問地看向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竹泉知雀。

“知雀希望是誰?”

竹泉知雀突然被cue,趕緊收起手裡的瓜子。

她希望是誰?無所謂,誰都可以,他們兩個有什麼差彆嗎?

上次選五條悟是為了報複他說她是豆芽菜,這次竹泉知雀沒什麼仇要報。

選夏油傑也行,她打得過,安全。

選五條悟也行,不會黑化的少年漫男主,安全。

都是安全選項,令人難以抉擇。

“其實,你們看,現在時間還早。”竹泉知雀雙手合十,誠懇道,“不如我們先來一局昆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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