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打工的第七十一天(2 / 2)

安室透:你和醃菜沒完沒了是嗎?

他拎起房間內置電話訂餐,點了一份三文魚沙拉。

“太慷概了。”竹泉知雀讚美道,“要是每次工作都能遇上像警察先生一樣大方的主顧,我明年就能攢夠錢在鄉下買個小房子,金盆洗手歸隱田園。”

安室透:“真心話?”

“誰知道呢。”竹泉知雀擺弄電視遙控器,她跳過漫才表演,停在經濟致富頻道,“但我讚美你的心一定是真誠的。”

年輕人專注地看經濟致富頻道的主持人大講特講,一副迷信致富渴望金錢的模樣。

安室透無法確認她展現出的一切是真實還是虛假,對方的演技不摻丁點兒表演成分,渾然天成。

“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竹泉知雀偏了偏頭,回憶片刻,“啊,是那句‘下次見麵,能叫破我身份的話,我也不介意替警察先生你辦事。’”

“算數哦。”她下頜擱在床沿邊,眼眸上抬看向安室透,“要收費的。”

“你願意出多少錢買我?”她饒有興致地說,“一份三文魚沙拉可不夠。”

如果將人以價值區分,她一定是任何組織的首領都願意以天價雇傭的存在。

但既然選擇成為自由人,她渴求的便絕非實際存在之物。

安室透冷靜地看向竹泉知雀:“先情報共享。”

“和上次不一樣,你是臨時決定登上莫爾貝斯號的。”

“這不難猜。”竹泉知雀攤攤手,“逃票,潛泳,沒行李,我像是有準備的人嗎?”

“所以很奇怪。”安室透慢慢地說,“假設你受人雇傭,不應該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的登船。”

“為什麼不假設我臨時起意,想蹭一趟免費的航海之旅?”竹泉知雀支著頭,“船上那麼多觀光客,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不符合我的性格嗎?”

安室透:“住在醃菜桶裡的旅行?”

竹泉知雀:“適當吃苦也是旅行的樂趣之一。”

滴水不漏,她是兜圈子的能手。

“莫爾貝斯號是從東京開往橫濱的遊輪。”安室透手肘搭在膝蓋上,沉聲道,“我們上次見麵,你受雇於橫濱港口Mafia。”

竹泉知雀:“港口Mafia是大方的主顧,可不會一張船票都出不起。”

“因為港口Mafia沒有給你任務,你是在知道莫爾貝斯號開往橫濱後匆匆趕來的。”安室透緊盯著竹泉知雀的眼睛。

“每天開往橫濱的遊輪不計其數,要說莫爾貝斯號有什麼特彆,隻有一點。”

“你和我擁有同樣的目的。”安室透肯定地說,“我不需要雇傭你為我工作,與我合作本就是你願意跟過來的原因。”

短暫的寂靜中,竹泉知雀鼓了鼓掌。

“警察先生,和你聊天令人愉快。”她微笑,“看來你的確沒有轉職成海警的念頭,一心一意做臥底警察。”

安室透提起的心臟微微一鬆。

她承認了,承認自己登船的目的與黑衣組織有關。

自由人最難判定的就是她的立場,上一次合作下一次背叛,上一次坑害下一次援助,如壞掉的天平搖擺不定。

“你是橫濱人?”安室透問。

“是還是不是,你想聽哪個回答?”竹泉知雀反問。

“勸你一句,彆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她懶洋洋地說。

“你瞧,你既不知道我的臉,連我的性彆都無法確定,猜測我是哪裡的人又有什麼意義?”

安室透遲疑了:“你不是男性嗎?”

他搜身的時候明明摸到過這人的喉結,短發和偏中性的麵容也是,在男人麵前不扭捏的行為也是,怎麼看也不會是女性……吧?

“彆在意啦。”竹泉知雀灑脫道,“世界上又不是隻有兩個性彆,把我當成外星人我也不介意的。”

紅方臥底也太沒有臥底的覺悟了……啊!難道說警察先生有女朋友,所以無法原諒自己不慎與女性共處一室還借她浴室的罪行嗎?

“需要向女朋友解釋的話,我可以配合。”竹泉知雀正襟危坐,“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第三者插足的缺德事我不乾。”

威雀威士忌不是第三者插足,自己ntr自己無罪。

“不用了。”安室透直接拒絕。

他可是放下了坐輪椅的女朋友來執行任務,萬一被知雀知道了,渣男的頭銜真的會焊死在安室透頭上。

竹泉知雀:“安心,我沒有說自己是女人。”

竹泉知雀:也沒說不是XD

自由人連性彆都是自由的。

“我也沒有探尋你來曆的意思。”對方先退了一步,安室透跟著緩和氣氛,“隻是看你很在乎橫濱。”

“真過分,聽著像我是個沒有心的一樣。”竹泉知雀慢悠悠地說,“就算是我這種戴了很多很多層麵具的人,總有可以容身的、卸下麵具也無所謂的歸處。”

“你不也一樣嗎?”

戴上很多層麵具……容身之處……安室透想到警校耀目的陽光和陽光下笑著的友人。

他升起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他們兩個人,或許很像。

立場不同卻能互相理解,是好事嗎?

不,彆去想了。

“關於黑衣組織本次的任務,你了解多少?”安室透正色道。

“樓上四瓶真酒,我麵前一瓶假酒。”竹泉知雀指了指天花板。

竹泉知雀:算上我有兩瓶假酒,我不說。

安室透:算上我和景有兩瓶假酒,我不說。

他們彼此對視,都很滿意真酒和假酒的比例。

“莫爾貝斯號是一座觀光遊輪,以遊輪主人貝塔·莫爾貝斯的姓氏命名。本次由東京前往橫濱的航行也有貝塔·莫爾貝斯借自己生日炫耀財力的意思。”

“貝塔·莫爾貝斯作為外籍商人,想借生日宴一事聯絡人脈,參與橫濱的港口貿易。”

安室透說著諸伏景光透露給他的情報,是竹泉知雀沒能從貝爾摩德口中聽到的內容。

“橫濱的港口貿易。”竹泉知雀麵色古怪,“說到港口,果然是……”

“據說港口Mafia會派人登上遊輪為貝塔·莫爾貝斯慶生。”

安室透接著說:“莫爾貝斯先生不希望被打上親近黑手黨的標簽,他向外售票允許遊客登船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希望能私下與港口Mafia達成合作。”

“出於考慮,港口Mafia應該會派遣非戰鬥力的談判人員前來。”

非戰鬥力的談判人員,竹泉知雀恍然大悟:應該是乾部A!

身為乾部卻十分無能一男的,賺錢是他僅剩的技能,對外貿易社交的麻煩事肯定被丟到A頭上了。

“難怪我沒收到消息。”竹泉知雀理解了一切,她已經有了打道回府遊回東京繼續她的帶薪假的念頭了。

萬一A在琴酒手中遭遇不幸,她一定懷著極大的哀傷在他的葬禮上手捧白花,在“熱烈慶賀A與世訣彆”派對上難過地少吃一串烤肉。

“港口Mafia的對外貿易,遊輪上卻有黑衣組織的成員。”竹泉知雀拿到了安室透給她點的三文魚沙拉,美滋滋啊嗚一口魚肉,“敢問貝塔·莫爾貝斯先生還有幾日好活?”

若想逆天改命,不如速速改名舒克·莫爾貝斯。

“黑衣組織派出了三位狙.擊.手。”安室透麵色發沉,“我懷疑他們的目標不止貝塔·莫爾貝斯一個人。”

隻有琴酒知道真正的目標。

樓上四瓶酒參與任務,卻隻有三個狙.擊.手,至於被忽略掉的一瓶真酒,竹泉知雀和安室透默契地沒有提。

竹泉知雀:這麼一想琴酒對伏特加簡直是真愛,即使是無需開車的場合也特意帶伏特加來刷資曆,大哥的愛令人動容。

想到沒有收到的來自琴酒的果籃,她低下頭默默扒了兩口沙拉。

她委屈,但她不說。

“警察先生,你知道很多內幕嘛。”竹泉知雀好奇地問,“你的臥底身份在黑衣組織是不是廣結善緣?說不定我聽說過你的代號。”

波本沒有廣結善緣,他倒是有個廣結善緣的上司。安室透隻見過威雀威士忌兩麵,但從不同人嘴裡聽她的名字聽了太多次。

威雀威士忌按理足以承擔狙.擊.手的工作,琴酒為什麼沒叫上她?

琴酒冷笑:因為貝爾摩德說威雀威士忌腿瘸了。

為了給可憐的女孩子請到帶薪假,女明星儘力了。

“我有我的途徑,彆亂打聽。”安室透守口如瓶,看向夕陽漸斜的窗外。

他們談話途中時間流逝,太陽漸漸沉入海平麵,海風陣陣的夜晚即將來臨。

三樓,302房間,小提琴盒裡的槍械零件被一雙乾淨的手仔細擦拭上油,歸攏藏好。

諸伏景光順著窗戶眺望白浪滾滾的黑沉海麵,放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計劃有變,換個接頭地點。】

諸伏景光神色微凝,他和安室透約好在207房間碰頭,出了什麼事?

沒出什麼事,安室透握著手機,最後一句話久久發不出去。

他光顧著把不可控因素拴在身邊,沒想好怎麼和景解釋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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