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利劍震空聲響起。
陳寧泰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玄墨靈劍。
玄墨靈劍上縈繞著一圈無人察覺的濃鬱紫氣,正猶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燒著,一股無可匹敵的強大氣息彌散開來,令周圍空氣都仿佛凝固。
陳寧泰麵色古井不波,一劍揮出。
一道淩厲無匹,霸道無雙的劍氣瞬間激蕩而出。
“唰!”
弧形劍氣銳嘯刺耳,隱綽可見它切出來一道淡淡的黑痕。
“鐺!”
利爪被擊的倒飛出去,先前還氣勢洶洶的鬼爪虛影如泡沫般轟然消散,漸漸歸於無形。
“咳!”
反噬之下,方鴻堯臉色一白,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看向陳寧泰的目光中滿是驚恐和不敢置信。
陳寧泰不過築基第一境凝元境,一劍之威怎麼會如此之強?
他震驚,他不解。
可現實卻沒給他思考的時間。
擊飛鬼爪後,玄墨劍氣餘勁未消,徑直就朝方鴻堯斬去,速度極快,眨眼就到了他跟前。
“不好!”方鴻堯心臟猛突,一股大難臨頭的感覺襲上心頭,“難道,我要死在這裡了嗎?”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
玄墨劍氣忽而微微一側,避開了方鴻堯的要害。
“唰!”
他的一條胳膊被齊根切斷,向外飛去。
“啊!”
方鴻堯痛苦的慘叫起來,眼眸中也染上了驚恐之色。
這這這,這是陳寧泰掌握了某種劍類秘術,還是某種他未見過的劍道真意?
這威力,著實可怕!
現在他已然沒了任何捉拿陳寧泰的想法,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逃離現場。
廣場上,臨海、滄夷兩地的附庸家族修士們也都瞪大了眼睛,同樣是不敢置信。
寧泰老祖這也太猛了。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敬畏之色。
忽而!
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陳寧泰,住手!”
一位身穿雲陽宗內門執事製服的築基修士,踩著飛劍“匆匆忙忙”從遠處飛來,邊飛邊斥喝道:“陳寧泰,方鴻堯怎麼說都是‘友宗執事’,你這出手也未免太狠了。”
“喲,王執事來了。”陳寧泰“忙不迭”將劍一收,滿臉歉意道,“抱歉抱歉,我這‘無雙劍意’剛掌握些許,不太熟練,下次不會了。這樣,方執事的醫藥費記我賬上。”
“誰要你的醫藥費。”一見此人,原本要逃跑的方鴻堯頓時就不跑了,反而整了整衣袍,沉著臉叫囂起來,“王誌清,伱們雲陽宗治下家族,竟敢撕毀和平協議!這事兒你們雲陽宗必須給個交代!”
“哎喲,老方啊,你是有所不知,這還真不是我們先動的手。”王誌清像是早有所料,抬手丟出了一枚留影符道,“你自己看看,白信榮說了些什麼吧。”
方鴻堯一愣,用神念沁入留影符中,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
“老方啊,趕緊把你的斷臂帶回去接一接,免得殘廢了怨寧泰老弟身上。”王誌清撿起地上的斷臂遞給方鴻堯,笑得一臉溫和,“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服氣,咱們可以各自稟明宗門,正式進入戰爭階段。”
如此態度,雲陽宗自然是擺明了要力挺陳氏。
也是難怪,這一波戰爭中,陳氏非但打了場大勝仗,還擴大了地盤。
如此功勳,若是宗門不力挺的話,豈非寒了所有家族的心?
“哼!”方鴻堯臉色及其難看,劈手拿過胳膊便憤憤回了靈舟。
不片刻,靈舟啟動,直衝天際而去。
“好走不送,有空來雲陽宗找我喝茶。”王誌清朗聲笑道。
靈舟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很快,就徹底消失在了天際。
陳寧泰見狀,這才收回了望向天際的目光,過來行禮道:“多謝王執事。”
此番陳氏既然策劃了針對白氏的行動,自然提前稟報過雲陽宗,而無恨山這位方執事的到來,自然也早就在陳氏的預料之中。
王誌清便是為此而來的。
“寧泰老弟客氣了,我與你父親本就關係不錯,自是不能坐視不理。”王誌清也笑著回禮,“何況你們陳氏立了大功,給宗門長了臉,也擴大了地盤。玄墨兄後繼有人,想必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你們陳氏好好乾,爭取早日消化白氏資源,更上一層樓。”
先前陳玄墨喪禮時,這王誌清還代表宗門前來吊唁,自是和陳玄墨有些關係的。
“多謝前輩吉言。”陳寧泰再次行禮後,一揮手道,“來人,上宴席,今天該吃吃該喝喝,不醉不歸。”
各臨海家族,頓時神色欣喜。
這是……過關了呀。
是夜。
鎮海崖邊緣。
英靈狀態的陳玄墨凝望著波浪翻滾的大海,心潮澎湃、意氣風發。
打下了白氏地盤,等於就是拿到了出海口。
從今往後,陳氏就能向廣闊無垠的大海發展了。
想當年,他選在滄夷衛落戶,並在後續的發展中持續往沿海方向發展,有相當一部分原因便是看中了這出海口。
作為穿越者,他可太清楚領地裡有一個出海口的好處了。
這麼好的地盤,落在白氏手中,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可惜。
今天為了立威,他將所有紫氣消耗的一乾二淨,再次回到了一窮二白的境地。
午夜過後,他就會因為紫氣耗儘被迫進入沉睡。
不過,陳玄墨此刻的心情仍是十分滿足。
紫氣這東西,攢下來就是為了用掉它,隻要能花在刀刃上,那就值得。
如今白氏這一劫算是徹底渡過去了,接下來家族的發展就能順利很多,他縱然沉睡,也能安心許多。
這一夜,對著眼前波濤起伏的大海,陳玄墨想了很多。
他想起了從前自己的發展戰略實施到一半,就因為雲陽宗和無恨山停戰而被迫停手時的憋屈,想起了逝去的發妻,想起了寧泰寧卓他們小的時候,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野心和宏圖,想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不知不覺,子時已過。
陳玄墨眼前一黑,陷入了沉睡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
他耳中再次傳來了陳寧泰熟悉的絮絮叨叨聲。
他忙不迭睜開眼睛,透過轉運珠晶壁向外尋找著什麼。
轉瞬,他就鎖定住了目標。
隻見景運身旁跪著個王芊芊。
而芊芊的懷裡,抱著一個四五個月大小的奶娃娃。
果然是生了啊。
母子平安。
饒是陳玄墨,也是鬆了一口氣,心頭有些激動。
……